第五章:偶遇、相遇

祁馨怡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早早的做饭，早早的去上学。生活方式跟普通人没两样。

但她是从来不笑的，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笑，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遵从输入代码的命令，而给她输入代码的，就是她的妈妈。

祁文梳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强人，在公司她的业绩排名第一，且稳居第一，交际范围不论大小，甚至在国外也是有些名声的。

在家里扮演一个更是严厉的母亲，容不得亲爱的女儿有半点瑕疵，丈夫？没有丈夫，祁文梳已经忘了是哪个人了。

尽管是这样，祁馨怡并没有产生那种‘没有爸爸’的阴影，有没有对她来说无所谓的，过好现在才是要紧事。也是遗传了祁文梳的性格，坚韧不拔，能屈能伸。

所以她从小便遵从妈妈的一切命令，听女强人的话总是没错的，她从小便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祁文梳并不关心女儿，并不关心女儿是否想要这样的生活。

在祁文梳的世界观里，足够优秀的人是不会有困难的，就算有也能自己去解决，“勉强把这种观念当作对女儿的考验好了，她已经懂事了，我安心工作就没问题了。”祁文梳心想。

算了，我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机器吧。

“人到齐了吧？”一个中年男人在讲台上问道，这是他们的班主任，因为头发稀少，学生们在下面戏谑地叫他‘地老师’，他知道有这回事，他不跟学生们计较，地老师说道“那我来宣布上次小规模测验的分数，祁馨怡！总分七百四十！校排名第一！市排名第一！”和平时一样，第一个念的总是祁馨怡。

他瞥了一眼低头看课外书的祁馨怡，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宣布下面的分数。

时不时会有几只鸽子飞过窗子，留下令人回味的清脆鸟鸣声。

祁馨怡上课看课外书几乎已经是所有老师默许的事了，没办法，老师会的知识她会，老师不会的她也会，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他们不能多说什么。

祁馨怡看着别人下课自觉组成的讨论组，她想过要融入进去，却不知道怎么融入进去。

算了吧，这跟自己没关系。

又是平淡而不平庸的一天，平庸这个词实在是配不上她。

下午放学后，祁馨怡并没有回家，而是转角去了小区附近的公园。独自一人往东南角方向走去，那里有片柳树林，平时比较安静。再往南，有片湖，名柳荫湖。祁馨怡也是偶然间发现的，下雨天的时候，朦胧的湖面会泛起彩色的水雾。很是别致。她把胳膊搭在石栏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在这，不觉得寂寞？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青年，打断了她的思路。青年看起来比祁馨怡年长一些，手中提着便利袋，像是刚买完东西路过这里。

你不也是一个人么？祁馨怡漫不经心的回道。

“小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有安全意识。不然很容易发生意外，要是遇到什么居心不良的人...”

“我看你就像是那种人”祁馨怡冷冷地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也许心里烦躁，脱口而出就说出了这种话。

“你好像很不怕死？”

“你怕吗？”

“我怕”

“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没等到的人，还有心里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我怕死。”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衫，祁馨怡才注意到，半截袖格子衬衫，西裤，这是标准的服务员装扮，穿在这个人身上却意外的搭。

青年把便利袋放在一边的石栏上，也跟祁馨怡一样，两只胳膊搭在上面，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高中有一年，我们班里转来一个女生，很漂亮的女生，比你还漂亮。”

青年开了个玩笑，但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兴趣，便接着讲。

“名字我忘了，反正也无所谓。

她很会处关系，来班里不到一天，就跟周围的女生有说有笑的。

这样的女生很多，不足为奇，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成绩也不是一般的好，每次考试都跟第二名拉开几十分，按理说这样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妒忌的，她不一样，她提前就跟班里的人处好了关系，平时也很谦虚，也就没有这样的后患存在。”

“然后呢？”

“然后？然后羡慕甚至爱慕她的人就变多了，喜欢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有自知之明，没敢去趟这趟浑水，只有少数男生会有意无意地做些小动作。

她都看在眼里，她不接受，也不拒绝，就这样过了半学期。

有个很不知趣的男生，在校园广播室里当众表白，据说他是个富二代，除了学习不怎么样，其他方面都很好。

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再拒绝也不好意思了吧？

结果她跑去广播室，气喘吁吁地说，你不配！

当时可给我们乐坏了，这男的可真是丢死人了！啊，下雨了！”

青年提上便利袋，问道“要不要去我店里坐坐？”

“雅兴”。这是个看上去很破旧的咖啡店，但比一般咖啡店要大得多，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说实话，这就是祁馨怡往返学校的必经之路，以前都没注意过，或者说...存在感太低。店里面倒是挺干净。

“你有心事吧？”青年问道。

祁馨怡把背包放在柜台上，说道“一杯拿铁。”

“不妨跟我说说，我大学学的是心理学，高中嘛，总会有几件事不顺心的。”

算了，说说也没什么关系，就当随便聊天好了。祁馨怡心想。

......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青年一本正经地道。

“解决我还是我妈？”祁馨怡瞪了他一眼“你脑子被圆周率卡住了?“

“开个玩笑嘛，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人到中年，要比年轻时候冷静得多，四十而不惑嘛。“

“你只管和她说，要是行不通，那就吵，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她会理解的。”

“你果然很不靠谱”祁馨怡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对了，最后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转学了”青年淡淡地道。

雨停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自然。

“咖啡很好喝。”祁馨怡笑道。她背上背包，转身出门。

“我是白烨，是这的老板，有空常来啊！”青年说道。

店里又和往常一样冷清了。

最后嘛，女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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