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抬起沉重的头时,他的眼里只有迷茫,像两粒天上散乱的星火。
从开始人的脑子里就一片荒芜,似乎没有希望,也甚至连对活着的幻想都失掉了,大抵是因为从他一出生,便这样无尽的走着。
冷风呼啸,在耳边呻吟,惨淡的天空在头顶处化为死寂。这点惨状不值得使他停留,他照例是要前走。
天地昏暗,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然而他竟在泥泞里行走,既不对着前路的狰狞放歌,也不对着空气发牢骚,只沉默的走,看来似乎并非是沉浸在大欢喜中,又或是在偷偷大悲悯的哭泣。
此刻头顶的红日早成了一颗冷掉的星星,黑暗猖獗的吞噬着,大地在崩裂,山川互相拥挤,化为一滩淤泥。
海水夹杂着热风开始翻滚,击碎礁石然后竟变得干涸,成为了一片屹立在黑暗中的沙漠。神开始睥睨着矗立在黑暗中,霎时又很快破碎成无数的光点,很快便失去了光芒。
人并没有驻足观看的想法,仅仅只是目光所及片刻,便是失掉了兴趣,于是就拖沓着不便的腿脚,慢慢的挪动向前,这样似乎是在无所谓中寻找着有所谓。
人在混沌之中行走,污秽,阴谋全都咆哮着冲向人。但人却偏偏没有停息,他从中挣扎而出,依旧无休止的向前行走着,眼前是无穷尽的深渊,神知道人已经死去,只因他是福音无法触及之地。
人心死矣,大抵也不过是浪费物质的高消耗机器罢。
突然一道闪电打破黑暗,人惊恐的望向天空,那竟是场雨,雨下的格外大。
闪电,怒雷,倾泄所有的雨水。
都像极了新生,黑暗开始溃逃,惊雷及闪电都烧毁和撕裂,黑暗在消失前诡谲一笑,化身了光芒万丈,顷刻间光和雨点打在人瘦削且伤痕累累的身上,人开始感到痛苦,泪就此打湿在身上,混在雨水中,坠在泥土地上。
“我还活着……”人有了感官,便不再麻木,就开始思考自己行走的意义。“我为何而走?”
于是得出来结论来,谓之曰:“浮游撼树,其死方休!”或曰:“蜡灺缏丸,其死若生。”
倘若是活着无所悔恨,同样也假使老掉并无所牵挂,那么便在成了亡魂之后,发现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愧对祖宗的,于是就变得无所顾忌,然后云游四海去了,逮到最后徒留下些子孙,逢年过节讨点残羹冷炙来祭拜自己而已。
而仅仅这样简单的解释,又是否会侮辱掉了自己原初的本意?人不做辩解,此前的目的似乎并不要紧,也只是当在无地之中徘徊而簇生出的回忆罢了。
“那么我将如何?”人并不知道答案,他一出生便彳亍行走,似乎没办法如此想过,又或是从前也完全没时间考虑过,他只一味走。
“我将走,也似乎将要停留。”人想了想自问自答式讲了起来。
“那便停留罢……”人皱眉“这莽苍令我厌烦,不愿留于此地……”
“那便走罢……”人撇嘴“我将到那?”
“那便留下!”
“不,我将走!”
黑漆麻乌的天地间看不见万物,可仔细观瞧起来,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慢慢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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