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高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做，席瑶留下来等文若吃完饭后给她上药，虽然文若觉得她自己就可以，但还是被席瑶无情拒绝了。

“我可记得你倒卖过我不少药。”席瑶笑眯眯道。

文若眨了眨眼，有些无辜道：“不是送我的吗？”

席瑶也不想再聊这个，“赶紧吃吧，一会冷了我还要给你热。”

文若看着桌上的素菜，当真一点油水也没有，她清浅笑道：“饭菜和两年前一样，有劳师姐亲自下厨了，我定会吃完。”

“有毒也吃？”席瑶挑眉。

“师姐总不至于让我丢了性命。”文若仍笑着，眉眼也是笑意，像是并不觉得为难。

文若安安静静地吃饭，席瑶就这么打量着她。文若也没有不自在，认认真真地吃着。

房间里安静，文若咀嚼的声音很轻，虽只有一只手能动弹，但举止都恰到好处，像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闺阁小姐。

两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席瑶想。

那时的文若动作自然，像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那时的她也笑，但没有如今笑得这么多。

那时候文若的笑从不达眼底，像是被勉强起来给别人看的笑容，现在的笑更自然，更真实，眼中也沾染了笑意。

不过奇怪的是，看着她的笑容，有一瞬会被觉得吸引，想要一直看下去，似乎她笑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席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文若又做了什么。

自从当年同意文若来试药后，她可不敢再小看这个丹峰的外门弟子。

见文若吃完，她道：“说吃完还真吃完了。你吃这么多，大师兄知道吗？”

文若不解地看她，“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席瑶边挥了挥衣袖把碗筷收起来，边好笑道：“吃太多可是会吓到不少男修士的，他们喜欢那些吃仙花和露水的女仙子，你师兄也该差不多。”

文若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会，垂着长睫平静地笑说：“我自小就没吃饱过饭，也不知道吃多少算多，基本都是不浪费的。以前从没人和我说过这个，我日后会注意的。”

席瑶沉默了会儿，抹了把脸，“我不是说你吃的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是不要撑着自己，撑着自己也没关系，我有消食的药你可以多备点。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文若仍垂着眸，声音中带些歉意和低落，“多谢师姐，其实师姐不用为我特意准备消食的药了，修士一般都不用进食，更何提吃撑，是我一个，还是不要劳烦师姐了。”

席瑶心中默念了几句清心咒，“够了，对他人用的姿态不要拿来对付我，我可不会放过你试药的。”

文若像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席瑶又说：“消食的药我也会给你准备着，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撑死的。”

文若还是不想麻烦席瑶，“我自己注意点就可以。”

“闭嘴，脱衣服。”席瑶面无表情地拿着药向她走近。

文若瑟缩了一下脖子，没动，“我只是左手臂需要上药……”

“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要上药，不然我怕试药的时候出问题。”席瑶笑眯眯地向她走来，有种登徒浪子欲欺负良家妇女的即视感。

文若弱弱拒绝，“我吃了大师兄给的丹药，已无什么大碍，只是手臂骨折需要多费些时间修养。”

“那你的腿呢，我看你走动时有些不自然，是怎么回事？”

“小伤。”文若垂着眸说道。

“衣服脱了我上药。”席瑶又说了一遍，“不然我帮你，你一只手也确实不方便”

文若像是无奈，只好用完好的那只手给自己宽衣解带，“我自己来吧。”

席瑶双手怀抱于胸前看着她有些费力地用一只手脱衣服，“我还在想，要是你再推拒，我就亲自动手。不说医者面前无男女，我们都是女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身上有什么让你这么推三阻四的。”

她说着眼睛一转，打趣道：“说不好你其实是男子。”

文若脱得只剩里衣，襟口微开，已经能看见那洁白一片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和白色的裹胸。

注意到席瑶灼灼眼神的文若动作一顿，拢了拢衣领，“师姐，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担心我清白不保。”

席瑶翻了个白眼，“老娘见过的身体比你吃的饭还多，不说身材和脸都不错的男子，那些个比你好看比你成熟的女子我更是见的不少，我还会觊觎你一个小豆芽的身体？”

不过文若常年从脖颈处就用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倒是让她好奇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她遮掩。

怎么想都是一些旧伤的疤痕，她日行一善，今日就帮她抹除去了。

文若笑了，“师姐说的也是。”

里衣脱下，文若开始解裹胸。

席瑶知道文若常年带些病态的白，所以身上白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没想到，文若看着清瘦，身材还是有点料的。

“没想到你都有小馒头了……”席瑶本想打趣，就看见文若胸口上一掌半长，两指宽的伤口，一时愣住。

文若低头把裹胸扔在地上，席瑶又看见她后颈处一指宽的伤，像是沿着脊柱……

她下意识绕到文若身后看去，那条疤确实是沿着脊柱，从颈椎到骶骨。

那么长那么深一道疤，席瑶不敢想象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好看的后背，漂亮的蝴蝶骨中间，深深的疤痕很是碍眼，她不自觉上手触碰在那疤痕上，身体的主人身体似是一僵。

席瑶抿了抿唇，轻声且小心地问：“你前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取骨。”文若轻描淡写道，像是完全不在意。

“痛吗？”席瑶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多余。这样骇人的伤口，怎么会不痛。

“当时还是有点疼的，我曾经还以为我是不会痛的。”文若淡淡一笑，“现在还是偶尔会痛，不过已经习惯了。”

席瑶眸色沉沉，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出来的，她握紧药瓶，“我帮你消掉。”

文若摇头：“这两个伤是消不掉的，师姐不用浪费药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药吧，不然我明日可能会染上风寒。”

席瑶没再说什么，专心给她上药，特别是那两处伤，虽然文若说了没用，但她还是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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