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死死不成

似乎过了一段时间，距离容清离割腕已有大概半小时，见他迟迟不肯起床，女人开始烦躁不安，便一脚踹开房门，只见被子上一片鲜红，撩开被子发现他手腕上一道惊心动魄的伤口，刺眼的鲜血正在往外流淌，他怀里的相框也被血液染红，遮住了容珊离的脸庞，女人只是冷漠的拿开相框，骂骂咧咧的嘀咕几句，就顺手打了个120。

一路颠簸，少年像是个没人要的布偶一样被扔进救护车，眼前一片模糊，他似乎真的看见了姐姐的影子，但是抓不住，幻觉让他神志不清。

燥热的夏日显得格外冰冷，可能是医院开空调的原因吧，他竟然在三十摄氏度的夏天冷的瑟瑟发抖。

……………

病号服是蓝白相间的条纹，穿身上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衣领后有一个小布条，上面很明显写了几个字母：“4XL”。

在外人看来挺可笑的，同病房的病友看了都会微微一愣，心里在想这人怎么这么胖？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更可恶的是他母亲在他昏迷时和边床病患的家属吐槽他，说他不懂事之类的话，又散播他的一些丑闻。

在他进抢救室之前，发生的一些事简直是不堪入耳，幸好他没听到。

“这小子胆子肥了，还敢寻死，等他醒了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位女士，您儿子有点心理疾病，建议到精神科…”

“我呸！他死了更好，死了就没人给我添乱了，还精神科！”

一句普通的建议，都会被女人反驳成骗钱，医生也只是摇摇头，嘱咐一下身体状况所需。

等她离开后，几个医生讨论起来，他们叹息一声，便开始吐槽这位母亲当的有多不够格，多不负责。

“嘶…这阿姨看着也不穷啊，怎么孩子输点血的钱都不愿意给呢？虽然是自s，但是他摊上这样家庭不自s才怪呢！换我我也不活了…”

“唉…当时已经失血超过一千毫升了，找的也是真准，正好割到手腕动脉了，这是发现及时，否则现在他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我发现他身体有点问题，不易止血，而且伤口愈合速度慢，是不是血液有点问题？”

“没办法啊，咱们医院也不是做慈善的，她不出钱怎么做？还想被那老阿姨训斥一顿吗？”

“也是…摊上那妈也算他倒霉了！怪不得自杀…”

“行了行了，干活去。”

容清离自小体弱多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被他母亲称之“吞金兽”，也厌恶他，之前他什么也不懂，这次倒是懂了很多。

“看来不遇事是看不到内馅儿。”

果然，待他醒来之后，便是一顿辱骂指责，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他像是听不见一样，就任她骂任她打。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慌忙抓住女人的衣袖，着急询问。

“妈…我的照片呢？就是我抱着的相框呢？”他声音颤抖，忍住要流下来的眼泪，像是把最后寄托留在母亲一句话上。

“在家里的床上，明天回去上学去，要不然给你烧了！”女人气愤的说道，之后又是无止境的唠叨。

“…………”

提着的心落了地，如果死不成照片还没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知怎的，他心情大好，可能是流血也会发泄情绪吧。

很快，夜晚来袭，黑夜笼罩天空，传来舒心的蝉鸣低吟声音，屋里的人都已经睡去，只有他一人未眠，望着黑夜中的圆月和周围微光闪烁的几颗零碎的小星星笑了笑。

心想：“明天又该去学校了，我这受了伤会不会有特权什么的…要不再装一天病？”

今天一个男医生多次进病房给他换药，每次都能支走母亲，看不到母亲他就倍感舒畅心情愉悦，想着也是终于不会扰人清梦了。

每天想方设法投机取巧，能呆一天是一天，但是注定逃不过此劫。

凌晨三点半，他沉沉睡去，不知怎么的，身体的疲惫已经超出劳累极限，这一觉睡过去像是睡不醒一样，谁叫都叫不醒。

“臭小子，装什么死？给我起来穿衣服上学去！都几点了？”

女人对他一个伤患拳打脚踢，医生和同房病友都看不下去了，众人试图劝解，却全都无力反驳。

“妈…我真的累了，连让我睡一会儿都不肯吗…”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沙哑又软绵绵的声音在祈祷母亲能让他再偷一天懒。

“今天我都跟刘老师说好了，不能再请假了，现在已经进入高考倒计时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连个毕业证书都混不下来吗？老师都跟我生气了。”女人一直在试图挽回面子，语气柔和了许多。

“姓刘的她算个der？如果你想让我死，那我也没得说…”他失望的叹口气，坐了起来，因为手腕受伤，用手撑着床沿时牵动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我建议患者应多休息，而不是着急学业，命都快没了还学什么？”

母亲尬住，默认了今天的病假。

身旁的医生发话了，容清离投来感谢的目光，待他们离开后，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贵人相助啊！好好睡一会儿喽…”

吊儿郎当的性子还是改不了，就像他求死的火种还是没有被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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