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叶慕城都没再出现,而她仍旧没事的躺在这里,才知道自己被那贱人当猴耍了一次,那根本不是什么三日断肠草,不过就是普通的软筋散罢了。
也怨自己太过紧张,才着了他的道。
那两日,她从早到晚,火力全开的问候着他的祖宗十八代,从不间断,把嗓子都喊废了,以至于现在,想让守在门外的那几个护卫兵把门关上,都因着发不出声响只能作罢。
傍晚时分,天上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是正值仲夏,但在赛门关这种偏远的地方,总归是有些凉,顾红昭不禁握紧身上的被褥,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暖和些。
有序的脚步越发靠近,她知道,送饭食的来了。
抬眼望去,又是那该死的小绿点。食欲直接消去一大半,筷子都懒得动。
这几日门外的守卫在换班时都会准时将饭食送来,该有的鸡鸭鱼肉,一样不少。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的饭菜,没有哪顿是少放葱花的。而且,这葱花的量比起平日馆子里的多了一半还不止。
今日的饭菜更是过分,连米饭都没放过,直接将葱花密密麻麻的洒在上面,唯恐落下一处。这是最近葱花没地方用了?
其实她是真的有些搞不懂,叶慕城那厮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她起先原本以为那厮是看上了她的伞,想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占为己有才这般费尽心思的给她安了罪名,囚禁于此。
但叶慕城这种人,行事干净利落。想要什么东西,根本不需要这般大费周章。就如那日他拒绝那个溪云公主,毫不拖泥带水。
她自打被他囚禁于此,除了那坑爹的闪着人性的葱花,他倒也没为难她,日日好饭好菜的送来,就连被褥,都还是蚕丝的。
她有想过,这般是不是因着那个叫顾臻的人缘故,毕竟他也说了,她这般胆大妄为,是觉得顾臻能保得住她。
可见,顾臻这个人在叶慕城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但是,她确实不知,他提及到的这个名字,到底是谁,更别说里边的关系。
思来想去,都没得头绪,转头望向屋外,却看到屋外的树上,好似有一漆黑的身影正朝里张望,但眨眼间,又平静如常。那身形看着很是熟悉,但她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屋外的雨声逐渐转大,豆大的雨点不留情面的冲刷着地面,今夜,看来是不能平静了。
宽敞的寝室,阴凉的寒风自窗台吹来,带着更加浓郁的沉水香飘向案台,明晃的烛火下,清冷的容颜正专心致志的布着棋局。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闪雷自天边劈过,声势浩大,震人心魄。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开始行动?”随在一旁的寿生恭敬出声道。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落雨和狂躁的雷声,直到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叶慕城才淡淡的回应:“去吧。”
顾红昭知道今夜不会平静,但没想过会不平静的这般快。
冰凉的剑刃抵住她的脖颈,门外的护卫已悉数倒下。
“把密函交出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密函?什么密函?”
“ 少跟老子装蒜。”
她有想过那黑影是任施部,但那日她将他整的一身是伤,又是用火烫,又是拉夹棍的,若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绝不可能下床。
但这中气十足的声响,不是他又能是谁。
见她许久不答,那人手腕微微施力,锋利的刀刃已划破她的肌肤,渗出淡淡血丝。
“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没有我怎么拿给你。”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长剑抽出,欲将她直接了结。
感到脖上的凉意逐渐扩建,她紧闭双眼,却是等了很久,都未感到疼痛。倒是闻到一阵清凉的淡香。
“任参将,这回你认罪了么?”
凉薄的声音悠然响起,顾红昭抬起眼眸,便看到任施部跪在叶慕城身前,雪亮的短兵抵在脖上,蓝芒微闪。
“叛国妖女,人人得而诛之,属下何错之有。”
“喂,你说话也要有实证吧,你说我叛国就叛国?”还叛国妖女?她啥时候叛国了。
“密函是你拿的,不是你叛国难道是我么?”
密函?她记得好像是拿了一封,但是好像那日去了一趟荷花池,就找不到了。
“照你这么说,你们将军抽屉里还藏着一份呢,他也叛国?”
这话一出,叶慕城略带警告的眼神便朝她射来,立马噤若寒蝉的待在一旁。
“你的部署确实很周到,但你没料到,她身上的密函,在离开牢狱后便丢了。更没想到,她到书房找到了密函,却连打开都懒得。”
“你是故意将她关在这里?还将大门向外打开,为的就是让我能直接监视着这里的情况,然后自投罗网?”任施部不再伪装,愤恨道。
叶慕城笑而不语,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呵,就算知道是我又如何,溪云的三万大军已候在关外,很快,便会将这里收复。就算你叶慕城是人人称道的东靖战神,但五千兵力便妄想同三万大军对抗,痴人说梦。”
“若在加上老夫手里的五万兵力,不知能否同你们溪云的大军对抗呢。”
得意的神情在听到这浑厚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一身黑衣,步履稳健,器宇轩昂。
略微低首同叶慕城打过招呼,便将视线转到她身上,那眼神,看的她有点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带着悔恨和自责还有心疼。
“呵,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也休想拿到账本。”说完便看到他嘴里淌出出鲜红的血水,咬舌自尽了。
这时,门外的士兵才涌进门来,将任施部的尸首抬走。
“有劳尚书大人。”叶慕城点头轻谢。
“客气,叶将军少年英雄,运筹帷幄,是我....”
不待他说完,顾红昭率先插嘴:“那个,能不能先放我出来。你们再寒暄?”
刚才任施部的话她可没漏听,是叶慕城故意将她困在这当诱饵的,现在任施部死了,她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这回叶慕城倒没说什么,转身走去床榻,轻扣玉枕,鬼斧牢往上一撤。
她终于,又重获自由。
“孩子,你这些年还好么?”
“大叔,我们两个,认得么?”脑海里搜寻了一圈,确实没发现跟他有交集。
没回答顾红昭的问话,顾臻率先回头对着叶慕城恭敬道:
“叶将军,你看我们父女久别重逢.......”
顾臻余下的话还未说完,叶慕城便会意点头道:
“应该的。”
随即将门带上,候在门外。
“你是说,我是你女儿?”这个是真的疯狂,兵部尚书是她爹。
“你此刻可是在怨我这些年没好好照顾你?”见她一直不搭话,顾臻有些失落的问道。
“我能不能问下,兵部尚书官职算不算大?”
“正一品。”
“那你跟那姓叶的,谁更大?”
“自是叶将军。”
听着顾红昭在房内一惊一乍的声响,叶慕城暗暗觉得好笑。没有他以为的抱头痛哭,想着的还是她的武器。这女人,倒是有些意思。
顾红昭与顾臻两人聊完已是深夜,顾臻原本打算先将顾红昭送回别院,再与叶慕城商谈,谁曾想打开房门,叶慕城还静候在外。便让手下带着顾红昭现行离去,随后才同叶慕城去往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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