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处决了恶魔，晓仍在暴走，一步一步迈向了倒在地上的齐叔。

“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那人早已失去了嚣张气焰，双手拄地，不住地后退，满脸都是惊恐。

他面前的人，比恶魔还要可怖。

“你伤了她……就用你的心脏为她抵债吧……”

晓一把拎起了颤抖的齐叔，看着眼前的人表情崩坏，眼睛紧闭，口中还磕磕巴巴背着佛经，面无表情地举起另一只手……

“停下！”

他的胳膊猛的被抱住。是野川。她看到晓准备杀了齐叔，勉强站起来，快跑两步，让晓停下了动作。

“放开他吧，他罪不至死。”

晓仍面无表情，并未放下手。

“停下吧，那个恶魔被你打死的时候，他欠我的，已经还清了。”野川的声音传到晓的脑海里，他的双眼渐渐褪去血红，拎着齐叔领子的手也松开了。

齐叔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口中嘟嘟囔囔，把自己知道的神仙都感谢了个遍。

加鲁鲁终于可以从晓身上脱离，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晓面色凝重，两眼低垂，将抱着自己手臂的野川拥入怀中。

……

小米感觉自己在怀疑猫生，明明主子一个人出去的，怎么带两个人回来住……

“你今晚睡这吧，我睡沙发，明天我安顿一下空房间。”晓把野川领到自己的房间，回头看了下加鲁鲁，“你呢？”

加鲁鲁找了个墙角，站着闭上了眼睛，立刻进入了梦乡。

“真方便……”晓小声嘟囔两句，把纸袋里的虾仁拿给小米，“我们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这是给你带的。”

灯关上了。

野川等到晓和小米也都睡着了，偷偷翻身下床，找出自己带的画布，和往常一样，凭自己的感觉，用画笔勾抹着，她的神情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画出的画不再是一片一片拼接的色块，而是细致的每一笔。

她从未感觉作画时如此的安心，并不排斥体内的另一人——作为画笔的森妖。笔未停，她的脑中思绪万千。过去的生活里，毫无温暖的家庭，没有感情的小楼，都成了过去。随着小楼在晓的一拳拳之下崩坍，她的囚笼被打碎了，自此，她的生活终于从负数回到了零点，开始了新生。

想想过去的黑暗与绝望，未来倒是第一次充满了阳光。可能还有人等着下周的拍卖会上带着她的画回家，他们是要失望了，但野川此时不会再去顾及他们——她不再为别人没日没夜地作画了。

“你笑起来但是蛮好看的嘛。”

森妖说话时，她居然没有排斥与反感，的确，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还是要笑起来才可爱一点。

画笔停下了，也打断了野川的思考，她看看自己的画，有些疑惑上面为什么会有三个人，晓，加鲁鲁，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但她没在想，悄悄把画收起来。

“嘿嘿，这个我就自己留着吧。”

野川躺在床上，第一次睡了个舒服的觉。

——与此同时……

警局内，一个小队正调查着监控，笔记本上记满了文字，每一双眼睛都焦急的盯着屏幕。

“——龙队！找到了！”

被称为龙队的年轻警官，看着屏幕上的晓，笑了。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明天，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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