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路边的一块断石上,沙土飞扬,她望着天上的圆月,眼睛干涩,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她眼神空洞麻木,甚至没有擦滑到下巴的泪水,在风中,泪水变成泪渍,生生刻骨。
眼角的朱砂痣透出血色来,未成婚的丈夫失踪,尸骨无存,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但她记得他最后一次出门时,告诉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我!”
那是一个风沙弥漫的下午,残阳如血,夜暮的昏黄色渐渐向红色过渡,他顶着风向远方走去,回头对她笑了一下,随后张了张嘴,最终再也没回头。
她看懂了,他说的是“报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那是他教给她的。
月光越来越暗淡,路边的石头泛出一种很奇异的淡黄色光,她以为是眼花,揉了揉眼睛发现是自己正坐着的断石鎏金的三个字在发光。
“楼兰钟”她不自觉小声念了出来。
远处的钟声悠悠地响起,深邃而没有源头。
她手摸在凹下的字体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
她头昏昏沉沉的,使劲拍了拍脑袋后,她猛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还好,穿的衣服还是自己先前穿的那一身,便也稍微放了心。
“将军将军,你先前救的那个姑娘醒了。”一个侍女看到她已经坐起来,连忙喊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走到床前。
她一抬头,眼泪却漱漱流了下来,这张脸她看了整整三年,这个人她爱了整整三年。
她幻想过和他的百般幸福生活,却在一天内烟消云散,这三个月她眼泪早已干涸。
眼眶里的蓝光洒落在眼角,确实和宇文玥非常像,除了面貌似乎年轻了许多。
“宇文玥你到底去哪了,这三个月我找遍整个京城,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她啜泣道。
她手向他的袖子身去,可霍兰泽却很快地躲开。
退后一步行了个礼,说道:“小生不知道姑娘所说的宇文玥是谁,我是楼兰将军霍兰泽,姑娘先不要哭,看姑娘穿的红嫁衣,是家里人寻不到了吗,如果需要帮助请尽管提。”
“你真的不认识我?”她并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相似之人。
“不识”霍兰泽摇了摇头。
她没有再说话,低下了头,她知道这时候如果穷追不舍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让霍兰泽给她找一件便服。
他点头朝门外走去,望着他的背影,她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他突然回头问了一句:“还没问姑娘芳名。”
“刘柔汐”她特意把每一个字念得很重,希望能唤醒他的记忆。
可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一点面目表情,仿佛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又默默走了出去。
她刚开始不吃东西,只有霍兰泽在跟前她才能勉强喝下点粥。
后来她越来越坚信他就是宇文玥,可能只是失去了记忆,她必须好好活着,让他想起自己。有了这个信念胃口也就好了很多,苍白的面色也红润起来。
她整天跟在霍兰泽后面,霍兰泽去哪她去哪。他也不嫌她烦,只是把她当做小透明。
“晏鎏呢,他又到哪里去了,最近都没看到他。”
“回将军,附近的青楼我们都寻遍了也没找到他。”霍兰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青楼不是纸醉金迷之地,只是很单纯的听曲观舞之地,里面的女子卖艺不卖身,平时晏鎏一有时间就一定在里面。
“那你问涟儿姑娘了吗?她兴许知道。”
“问了,但她说也有一阵没见到他了,还让我给他捎个信,找到他就说,涟儿姑娘又学会了一首新曲子,想让他第一个听。”
涟儿姑娘是晏鎏最喜欢的一个姑娘,是青楼的头牌,晏鎏每次有什么事第一个会和她商量。霍兰泽见过一次,是被晏鎏拖进去的,
霍兰泽和下属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静静听着,还疑惑着晏鎏是谁,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见过晏鎏,她百分百确定。
可那早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况且随后听说他早已不在人世。
她一回神,霍兰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她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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