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寒藜真的不知道作何回答。
就这样顿了有一会,周围的景象都慢慢的清晰起来,行人的声音也在耳边变得真实。
寒藜会心,是他解开了屏障。
两人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中,解下屏障术,有了街市的嘈杂热闹,倒也多了几分缓和情绪的余地。
寒临一改往日的温润,又凑近两步,用刚好与她脸颊相距离一厘米时候说:“我不想逼你,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时间来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了方才那雷劈一般的震惊,他再出言,寒藜此时倒也相较平和了许多。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自己这么强势过,寒藜不禁有些开始怀念之间的他。
虽然单恋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他也从来没对别人上过心。
而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可不就仅仅是自己喜欢他这么简单了,这段感情背后牵扯的还有太多东西......明枪易躲,那难防的暗箭呢?
想到此处,寒藜不禁为自己捏下一把冷汗。
可是......自己原先答应过他自己要做灵女的事,不也是为了能够与他肩并肩的俯瞰这天下河山?
既知道了他与自己的心意是想通的,那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也随了他的心。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剪不断理还乱,寒藜真的是该好好感谢他没有威逼利诱自己做选择,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准就进入了僵局,然后紧接着彻底剪断。
她不想这样。
寒临看她半天愣神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迅速换上温暖的笑意,说:“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看那天上的烟花好不好看?”
只是听得他方才极为律动心弦的话,寒藜就一门心思陷入了囫囵,倒是没注意他们身后的景观几何。
这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就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改变了常态。
她撩了撩头发,抬眼往天上看去,倏然就睁大了瞳眸,眸色由淡然转向惊喜。
“哇——好漂亮!”
寒藜似个孩子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看了一会,她也干脆先把此事放在一边,也并未再因它而感到困扰而避嫌。
她兴奋的拽着他的衣袖,欢脱的指给他自己看到的那些认为最好看的几朵烟花。
寒临看着她这纯良无害的孩子气,浅浅一笑,也跟着她一起沉浸其中。
又观望了一会,寒藜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咕噜”了起来,还响的尤为清晰。
......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寒临。
寒临宠溺掸了掸衣角,宠溺一笑:“饿了?”
寒藜点点头,摸了摸自己还在一阵响的肚子。
“你这丫头......走吧,我们去吃东西。”寒临说着已经往前方迈步。
寒藜却顿在原处不做反应,寒临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也猛然顿住。亦是未言。
紧接着便突然刮起一阵风,风里还夹杂着些灵气,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然后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哑然心照不宣,终是寒藜先发了话:“阁下跟了我们这么久还不现身,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来者听此,朗笑一声,倏然从身后的暗巷中闪现出来,恍然一顾衣诀间都带着风。
“哈哈——师姐当真好敏锐,寒浔在此恭候多时了。”
寒浔箭步出现在他们跟前,礼貌的颔了颔首。
“浔师弟?你怎么在这?”寒藜问。
“这样,我在这城中有朋友,人族的年末将近,按照习俗,就来拜访拜访。”寒浔说。
听得此话,寒藜也就歇下一口气,不若是刻意跟来的,那他们三人之间就有些尴尬了,万一再保不准要一起吃饭,再喝了酒,那话匣子算是关不住了。
他们各自间的秘密......算了,反正没有到这一步。
她拍了拍脑袋,走过去和蔼又不过分亲近的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比自己高一大头,便只好作罢用手肘也怼了怼他的,说:“既然在此遇见了,你又恭候我们多时,正好我和师兄要去吃些东西,不如一起?”
寒临看了看寒藜,才看向他,也浅笑说:“嗯,不如一起。既然浔师弟在这里有故人,那想必是比我们更清楚这里了,也劳烦浔师弟给我们指个路。”
寒浔又是礼貌一笑,这次他率先走在了前面:“本应是如此的,不过今晚恰故人逢喜设下晚宴并邀我去赴宴,临兄也不必破费银子了,且同我一起去如何?我也好将故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寒临和寒藜相视一眼,寒临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便随着寒浔一路穿过闹巷,走过暗街,绕了很大一圈路,来到了一个名为“萱芷坊”的大宅院。
看着挂在正门前两颗红澄澄的大圆灯笼,还有铺在地上不吝数米做地毯的上好绸缎布,寒藜有些惊愕。
这户人家这么有钱的么......拿绸缎做地毯就算了,还是顶上好的那种。
想必这户人家的背景也一定不简单吧。
正愣着神,寒临在身边拉了她一把:“藜儿,又在想什么呢?走了。”
寒藜半晌才从那其中一个大红灯笼上的一点移开视线,回了个“好”字。
寒临看她有点不对劲,就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一起迈进了院子。
寒浔在前面领路,看起来尤为熟悉,似乎就完全是在自己家的感觉,哪里置有一块山石,哪里又有一块假山要绕道,他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寒藜倒是没觉得怎样,想必他是跟这位“故人”尤其交好,也就自然比较熟悉这些琐事,然头顶处的寒临却是暗自皱了皱眉,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没做一般的焦灼,却也未知会寒藜。
这萱芷坊当真是有些壕大,他们从正门一直走了将近十几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而路途中,廊檐一排置挂着整齐的装饰长带,也尽是绸缎。
数不清的红绸缎能彰显门第多有财气,这寒藜不关心,相反,她倒是想知道能拥有“如此”修葺审美能力的坊主人到底是何样子的。
“临兄师姐,我们到了。”寒浔从身前背转过来站到一旁,一束束更为夺目璀璨的灯火照在脸上。
寒藜一时间感觉有些刺眼,然后她寻向往去正上座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坊主人了。
他身着一束妖娆红裳,正握一盏酒畅快淋漓的往口中灌。
是的,坐于正上座的那个红衣男子,就似是修炼千年的狐妖,美的令人心醉。
他周身灵力感极强,修为定是不低的,感应到来人,他迅速的将杯盏置于案前,抬眼道:“是浔弟吧?”
“嗯,正是小弟。楚兄好雅兴,本说好待这喜事甚为重要,我来赴宴也好先准备份薄礼的,现下又赶巧遇见我这两位同门,就一起来了,还望楚兄不吝好好替我招待他们。”
这等极其礼貌又毫不客气的话一出口,寒藜不禁都替自己和寒临捏了一把汗。
寒浔与他交好倒是没错,邀他们一同来的也是他,怎么这会又成了赶巧的?好像是他们非要不识抬举跟着来似的。
寒藜为此微微有些不高兴。
她本来就没法较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这下寒浔的一番客套话,她却由心底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寒临也适时的松开了她,大庭广众下礼貌性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看到寒藜,“坊主人”唇边显而易见的勾起一个弧度,却也未言,而是扬手拍了几下,宴席上的众人自当是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端庄的坐看着眼前人的对话,除开几位上了年岁的老者,宾客席中大多数人是和寒临寒浔年龄看着相仿的富贵青年,皆身着绫罗绸缎,腰上系着价值不菲的玉佩,金线绣的锦囊鼓鼓囊囊的,看着就感觉财大气粗。
“也难得这坊主人的布置内院的品味,原来交的尽是些酒囊饭袋级的人物。”寒藜感觉到红衣男人灼灼的审视,她下意识往寒临身边又凑近一些,顺带嘀咕出这一句。
“噗呲。”寒临不由得也清浅笑出来,他低声说:“藜儿,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若是直说出来,岂不是扫了浔师弟的面子?”
......
啊——
她说了什么,寒浔与这坊主人乃是挚交,她这不经思考说出来的一句话,倒是连带着把寒浔也算进这“级别”中的一号人了,也难得寒临会忍不住笑出这一声。
寒浔拍过寒临的肩膀向坊主人介绍,又跟自己礼距一步向他介绍。
寒藜心下明了,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与寒浔的交易尚在,寒浔与寒临愈亲近倒是更为妥帖。
这时男人也从座上离开,他错过寒藜,径直走向寒临并朝他举了一杯酒,“临兄,今日初见,楚某却觉得相识已久,这可不失为一种缘分,这杯酒,你不干吗?”
他挑了挑眉,看起来尤为风流,语气客气礼貌,然话里却是带有一分逼迫的意味。
寒藜不禁为此有些气恼。
她是见过寒临喝醉酒后的惨样的,即便是因为中了“寒毒”才造成的那般弱不经堪的样子,也同样是疏傲的他不愿示人的狼狈面。
既然她在场,又怎么能允许别人让他在不经意间受到一分挫伤。
他护了她多次,这次便由她护着他。
瞥了眼男人纤长指尖勾着的酒盏,寒藜一把接过,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口饮下。
“楚公子,小女子正好有些口渴,而且我嘴馋,这酒我闻着正香,不如就由我来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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