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兽类,夏珂对自然环境中的诸多现实已经看得很多,也很尽了。
人类要到近代才意识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对于动物而言,从一身皮毛四肢着地那一刻开始,已经在接受大自然的残酷逃杀。
即使他自小就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但“野生状态”也不过是来得晚了些,算是虽迟但到,该受的磨难一样都不少。甚至,正因为当初在姐姐身边的日子太美好太无忧无虑,更衬得独自面对的世界处处险恶,他能活着到今天找到姚猛,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有生命的东西,为了活下来,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是兽性,也是人性。
因而那人窸窸窣窣叨叨的什么“你别说出去啊”、“你都忘了吧”、“你现在这样也好什么都不知道”、“咱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家不算黑心会给福利的也不算亏”——他大致捋一捋,也不难推测一些故事梗概。
无非是有钱人恃财行凶,草菅人命吧。
那人来念叨了几天,后来不知嘉文做了什么法,便不再来了。再过了一两天,嘉文偷偷潜进病房,招呼他一声“走”,他就成为福利院名册上被以“病故”除名的那个不良少年夏珂了。
这身份是冒用的,但夏珂对这人原本的来历并没什么兴趣也毫无好奇。反正已经从福利院出来了,轻易也不可能再回去,了解那些也没什么用。这功课不研究也罢。
碰上姚猛时的那一套说辞,其实都是夏珂自己结合昏迷时听到的那些话和这遍体的鳞伤瞎编出来的。
也就是姚猛会相信,还会一直记得那么久。
夏珂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有需要就找毛毛姐,早点休息。”吃完饭,陆卓曦吩咐。
“好的老板。”
也不是有多信任陆卓曦。
富贵险中求。杀人放火金腰带,有钱人家的财富累积多少都要沾染些灰色,陆家做到这个地步,不会例外的。
夏珂返回自己房间。来时就拖了一只中号的旧行李箱,平时跑通告时拖着当鞋帽箱化妆箱杂物箱随便什么箱的,塞几件衣服就住进来了。这要暂时搬出去了,品牌送的衣服,公司分发的服装,陆卓曦个人给他添置的衣物鞋帽配饰,零零碎碎铺了一床摊了一地,莫说一只小箱子了,再给他十个箱子也装不下。
他在阿卡拉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做艺人多数时候的状态就是“身不由己”。但怎么说呢,从签进陆氏,住进春和园,陆卓曦从未让他真正意义上地独自去参与活动,孤身与人周旋,一直在亲力亲为地带着他,说是处于“真空”状态都不为过。很多艺人在未红之时的遭遇,他都连边儿都没沾过。甚至,连陆氏内部的艺人他都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十天里能有七天朝九晚五,并不像艺人,更像是个市里写字楼里作息规律的上班族。
这样一个已然将老板在他身上做到极致的陆卓曦,说他“不是好人”,也是需要时间去接受一下的。
“哎哟,宝贝儿,你这铺了一屋子的是要干嘛呀!”毛毛姐站在门口,无处下脚,“你是出差,又不是搬走。带几件换洗衣服也就好了,工作完毕还是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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