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

陆卓曦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眼睛看向哪里，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

老张打来电话，“先生，今天回家吗？”

忙碌紧张的节奏令人忘记时间。陆卓曦才发觉窗外已然是夜幕四合。

“再给我半个小时，”他看看表，“辛苦你了老张。”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您尽管忙，我随时等您电话。”

全天下也得算独一份吧——大老板会和自家司机保镖商量“再给我半小时”。

老张寻思着这半个小时估计前后误差最多十分钟，还够他去外面溜达一圈，到保安室聊两句天。

刚出了电梯，电话就铃声大作。

好么，是老板的老板，陆家老爷子来电。

老张赶忙跑去角落里僻静又方便隐蔽的地方接听。

“张，你和卓曦在一起吗？”

“没有，陆老。先生还在工作，让我等他。”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先生状态还好，近期没怎么发过病。”

“那好，”老爷子没说话，先叹气，“唉，这一天天的真是造孽。叶家那姑娘，这些天去找卓曦了没有？”

老张认真回忆，“恺琪小姐前几天倒是来过。”老头这是为婚约的事儿烦心了。

“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吗？”

“那倒是没有，先生和恺琪小姐谈得挺平静的，两个人还聊了好久。”因为他俩之间能保持love &peace属实难得，所以印象倍加深刻。

只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平静”也是来得蹊跷。

“今天让卓曦回我这边来，”老爷子下令，“你告诉他，八点前必须到，不然就再别回来了。”

老张对这所谓最高通牒已经免疫，“是是。”

“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

“好的好的，那您挂吧。”

四十分钟之后，工作狂人陆卓曦已经坐在自己爷爷面前了。

工作肯定是没有做完的。但天大的事儿也没有老爷子的召唤重要——虽然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

几周不见，自家孙子貌似又瘦了一圈。

眼看着换季了，空气的质感悄然转换着，潜移默化。坐下没有几分钟，陆卓曦已经咳嗽了两三次。

并不是老张谎报军情，实在是陆卓曦的所谓“状态好”是个相对而言的事情，和他自身对比，不能与他人一概而论。

这就算进步了。往年入秋要先折腾几次，进出医院几回，方才作罢。

陆老爷子忍不住，“叫你每天按照我给你的方子熬汤，你可是坚持喝了？”

陆卓曦老实回答，“最近没有，太忙了。”

“喝汤总好过喝药，回去就吩咐他们每天给你熬好了带着，不费事的啊，”老爷子心疼孙子，“你若顶不住了，那么大的公司，岂不就得瘫痪？忙也是白忙。不如平时就防患于未然。”

“是。我知道了。”一张口又是勾起一串咳。

老爷子又是一声叹息。

“不然你搬回来算了，家里方便照顾你，总不至于的连个汤都想不起来喝——有些什么事，我也好马上知道，帮你拿个主意。”

陆卓曦忙安慰操心的老人，“爷爷，我真的没事，您不必担心。”

“你说没事便没事吧。”

老爷子切入正题，“上午恺琪家里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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