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曦知道爷爷所说的“明白”也仅限于“明白”而已。
这不是个人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处理,即使已经表明态度,也仍需振作精神,谨慎应对。
商业本就是黑白难明的一个领域。很多东西,无法坦承于阳光之下。
叶恺琪纵然放纵荒唐已久,但她毕竟是个富家女孩。衣食无忧的女孩儿只会任性,哪里会真的触及月球背面。
她只是任性且天真罢了,并不知道公主遇上王子的结果是怎样的,还以为一场盛大的婚礼就是结局。
端正有礼地和爷爷吃过晚饭,陆卓曦向爷爷告辞。
爷爷并不以为意,“去哪边?”
“春和园。”
“最近一直在春和园哦?”
“习惯了,好多东西衣服也都在春和园,比较方便。”
方便哪里有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那套平层方便。走着用不到十分钟也就到公司了。
但爷爷并不多问,“好,路上小心。”
“是。”
男人之间就是这点好。虽然爷孙两个是绝对的相依为命,但互相之间并不那么依恋。
独立是人走向成熟的基本能力。距离也产生美,彼此捆绑只会落得互相埋怨,多深厚的亲情亦然。
“先生,我多句嘴,为什么您不回市里那边呢?”老张说,“夏珂那小子也不在,您住哪儿不是住,何必非得大老远回春和园呢?哦,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啊,我不是嫌路远,就觉得您坐车太久会累的。”
陆卓曦咳一声,“最近住习惯了,方便。”还是这个理由。
“也是。回市里还得提前收拾,叫孙姐他们都上班。”
要是因为夏珂不在,就立即住去别处了,那岂不反倒说明他习惯的不是别的,是习惯了与夏珂同宿的感觉了?
那可怎么像话。
虽然,的确,那小家伙不在,春和园的气氛就立即冷却了下来。够安静,可也不热闹了。
但什么都可以慢慢习惯的。或者说重新习惯。
一个人吃饭,突然多出来的空白时间,骤然安静的空气。其实也不算陌生,毕竟多年以来都是如此。
陆卓曦发觉自己居然在认真“适应”夏珂不在的春和园。
这个发现让他有一点——诧异。
他对自己说,这一定是这半年以来,对夏珂的管理太过严格贴身的缘故。
出入随行,几乎是形影不离,甚少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而那孩子又意外地听话,毫无无端的叛逆,乖顺得表里不一,甚至——甚至像一只从小养在身边的小宠物,那么地乖巧温顺,无声无息地就反控制了他,以至于那孩子一离开,他自己倒是感觉空旷与凄清。
该说夏珂是个聪明人吧?识时务,识大体,不和自己过不去,不和“钱”过不去。
陆卓曦又笑自己想得多了。
夏珂确实就是个聪明人。春和园只是一个暂居地,把他丢去哪里,他都能活得好好的——吧?
这已经是去营里的第三天了。一点音信都没回来。
事先托付好的“内部人士”倒是说了小孩一切如常,但这回应如此官方,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这是在营里玩野了吗,竟都不说打个电话回来。
总不能连他特意为他准备的特型手机都被搜出来上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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