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风雪

闵玧其似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句话，有些尴尬地偏过头

柠鸢知道他的窘迫，出声道

李柠鸢：今日太子送了纸鸢，我让漫山给你送去了

玧其：嗯……

李柠鸢：这其实是个意外，那日宴会他约我去江南放纸鸢，他自顾为我答应了所以……

玧其：你想去吗?

闵玧其温言，柠鸢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木楞了片刻随即出声道

李柠鸢：如果能帮到你，我便想去

柾国：去哪?

田柾国从身旁的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柠鸢与闵玧其对视了一眼随即双双叹气摇头

唉，就当养了个儿子吧

田柾国看他们两人不回话，忙跳了起来

柾国：你们去哪不带我!

玧其：去江南你去吗?

柾国：……我饿了，去问问厨房有没有好吃的。

李柠鸢：噗嗤

柾国：柠鸢你不许笑!

这件事因为田柾国的搅局不了了之，深夜里的牡丹还在摇曳，柠鸢披着外衣坐在亭子内，棋盘上她还在复刻着那日为得出胜负的棋局

接下来历史的剧情是什么，柠鸢想不到也记不得，她不知道他们的结局，甚至不知道当今皇上的结局

李柠鸢：唉，早知道好好学历史了

号锡：学好历史能干什么?

郑号锡不知道从哪个墙头翻了进来，肩上还落着一片梧桐叶

柠鸢也没被吓到，起身将那片梧桐叶拂去

李柠鸢：学好历史就能知道古人遇到我们这些情况都是怎么做的

郑号锡莫名抓住柠鸢的手腕，酸痛的力度让柠鸢皱起好看的眉间

李柠鸢：郑号锡，放手。

号锡：看来近日你过得太好，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号锡：你今日给玧其惹了麻烦你知道吗？

郑号锡眼中带着警告，柠鸢不耐烦的推开他

李柠鸢：闵玧其没说我是麻烦，那我便不是

号锡：呵，这才是真正的你吗？自私自利。

李柠鸢：郑号锡，今日我若不反抗，那才是麻烦，我说了替玧其做事，那便要先让自己有立足之地!

李柠鸢被这“自私自利”刺痛了心，郑号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固执的道

号锡：你们女人……

李柠鸢：女人怎么了?哪个女人伤害阻碍了你的路你找她去，别把所有女人贴上标签

柠鸢真的想不通，这些天相处下来，郑号锡满心全在排斥她是个女人，弥漫山也是他讥讽的对象

郑号锡听到这话，没了动静，只是缓缓垂下手

号锡：你，真的太像她了。

李柠鸢：谁?伤害你小心脏的人?

号锡：我的母亲。

号锡：如今宫里得势的令贵妃。

郑号锡抬头看起月亮，满目的凄凉落入她的眼眸，她不说话因为她并不知道她与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号锡：你一定在想，我母亲是令贵妃，我多少得是个皇子，怎么当了个国师

号锡：我告诉你，因为她背信弃义，自私自利!本与父亲是寻常恩爱夫妻，就因为她冲撞了皇上，勾起了狗皇帝的兴趣，呵，可笑啊，狗皇帝杀了我父亲!她去宫里逍遥快活去了!我看着，我就在那床底下看着我父亲头颅落地!

李柠鸢：……你觉得我是为了利益能抛弃一切的人?

柠鸢抬眸，眼眶不知是因为听了郑号锡的故事，还是因为什么已变得通红

李柠鸢：你是觉得江国破灭，我也该随着这江国消亡?

李柠鸢：可我没活下去的权利吗？!

李柠鸢：我也有我的兄长，我也有我的生活

李柠鸢：我难道……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李柠鸢：我有着东南国没有的医术，我能让那些因疟疾痛苦的人重获新生。我会跳舞，会作画，有着江国独有的刺绣手艺

李柠鸢：我问问你，我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柠鸢像是将近日所有的压抑托盘而出

李柠鸢：冤有头债有主，谁伤害了你，你找谁去!你揪着我不放做什么

李柠鸢：我想活!我就想好好活下去!

……

号锡：你…

郑号锡好像从未见过这般的李柠鸢，在他的印象里，她应该是平静隐忍，端庄大方的……可今日听说了她在一品阁的事

他实在是好奇真正的李柠鸢到底是什么模样

好像，玩大了…

号锡：柠鸢，我

李柠鸢：国师既已给我定了命数，那日后我便绕着您走，不污了您的眼

号锡：……

柠鸢从不怕死，但她想活，想好好活，有错吗？

郑号锡被这月色熏得有些迷眼，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地上的梧桐叶被轻风吹起又落下

等来年春天，它会发芽吗？

可惜郑号锡不知道的是，梧桐被虫蛀空了心，已经没有了春天。

他也会后悔，这晚的试探，让一切结局都有了柠鸢所说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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