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2.栀子一片

Vante站在余胧月的卧室门口

手举了举，在即将扣响房门的时候，又犹豫着放下

带着点苦恼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是快到半夜才回的金家

所以他并不确定这个点是否会打扰女孩安稳的好梦

他是不愿的

可是倘若不这样做

或许，他就很难见上她分别前的最后一面

直到现在，Vante都还觉得今晚更像是一个梦

一个真实的过分但也虚幻的和水月镜花一般的梦

无论是那个温热的吻

还是来自异国的那通电话

接到安之电话的时候

Vante正踩着夜色回往金家

余胧月和金泰亨回去了，没有告诉Vante，就好像压根不在乎他的去向一样

甚至连离开，都是他问闵玧其才知道的

明明只需要打个电话就会有专车司机来接他

可是望着外面霓虹色的夜，Vante忽然想一个人走回家了

洛城的街道永远车水马龙，无论昼夜

踩着路灯下被拉长的影子，微凉的晚风吹过，他的醉意也清醒了几分

于是他又开始思考起那个问题

那个被捅破了纱窗所以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他到底喜欢余胧月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但确乎是Vante第一次直面的正视它

以前他总觉得还久，可以再深思熟虑，就这样用着借口规避着这些

但现在似乎不能了

那个吻

无论出于主动还是被动

Vante总需要对此有所交代

可是这个问题着实很难

比他面临过的所有问题还要难

难到他一人站在路口，头顶上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即使如此也理不清脑海里纷扰的情绪

于是Vante叹了一口气

电话声就是这样响起的

安之很少会去打扰Vante，因为她也知道他私人时间确实少的可怜

可是这件事过于重要了，所以即使知道在国内已然是深夜，安之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Vante的电话

出人意料的，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于是她在听见话筒里传来Vante冷冷清清的声音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反问了一句

“教授还没有睡吗？”

Vante：“在想一些问题”

Vante：“很难”

很难，他根本就没有思绪

“咦”，安之听了他的话确是觉得诧异

“还会有教授觉得很难的问题吗”

在安之的眼里，Vante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代表

在实验室里，容貌艳绝的少年总是不带什么表情

波澜不惊的就把众人眼中的难题游刃有余的解决

少年天才，挺拔的脊骨总让人心悦诚服

只是忽然的，她好像想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永远黏在Vante身边的娇俏身影

“是关于余小姐的吗？”

带着点试探性的，安之开了口

如果有一个人能牵引Vante情绪的话，那安之觉得，那个人大概只有余胧月

话筒那段的呼吸却在听见问话时轻微一滞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转移了话题

Vante：“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可是他没有否认

Vante的沉默就是一种承认

于是安之了然于心了

不过比起好奇Vante的绯闻轶事，眼下安之有一个重大的事情要通知

“Vante教授”，女孩很努力的压制着声音，但是细微颤抖的尾音还是能听出她的雀跃

“药剂已经研发出来了，国际组织对其药效以及安全性表达了肯定”

她在笑，在欣喜于多年来的成果昭然于世，是众多病人的福音，而他们的名字也会被载入史册

“我们需要您回巴黎来接受一系列的报道”

安之很认真的邀请着Vante

他是研究团队的主心骨，也是最为关键的心脏

她本以为Vante也会很高兴的，但是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

Vante：“什么时候的采访”

Vante问了一个在重磅新闻面前早就被忽视的微小问题

“嗯…大概要辛苦一下教授”

安之的声音小了起来

“那个采访的时间，就在明天下午六时”

安之知道他刚回国不久，和余小姐相处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

可是这次太重要了

于是她小声的问着Vante

“教授，您，会来的吧？”

下午六时

飞机至少十一小时的路程，Vante几乎只有几小时的睡眠时间

但这些并非是Vante所关心的问题

他只是在意，这次离别的有些太猝不及防了

Vante：“我知道了”

Vante：“最早的航班，我会赶回去的”

他知道他不得以需要返回巴黎

但是在此之前

上次女孩所欠下的告别，他总要补上的

因为经历了一次，所以知道不告而别多么煎熬

所以，在分别之前

至少让他好好的告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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