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原女同人:浪人琵琶
超小超大

章叁拾陆:中毒

安抚了一番之后,蓝琬很快就平静下来。可能是觉的刚刚被吓得缩成一团的自己有些丢人,蓝琬赶紧从江澄怀里退出来,故作镇定地胡乱抹了抹脸,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眼帘低垂,双腿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江澄揉了揉她的头,有些戏谑道:“你怕蛇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蓝琬嗔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准备摸起掉落的竹竿。江澄在旁边看着,忽然瞳孔骤缩,勃然色变道:“小心!”旋即一把推开了她。蓝琬昏头脑胀,被江澄猛地一掌推倒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跤。待她爬起来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将迷茫的思绪拉了回来,心里霍然一紧,失声喊道:“江澄!!”

一条比刚刚那条还粗还艳丽夺目的毒蛇不知何时蹿出,紫红色的身躯紧紧盘绕在少年修长的身躯上,三角形的蛇头以诡异的幅度张开,大口咬着江澄的肩膀。毒牙透过单薄的衣料,深深刺入皮肉,黑红色的血液从牙印里渗了出来,江澄脸色铁青,俊眉紧锁,忍痛咬着牙勉强用手去掐蛇的七寸企图制住它。奈何毒液已经侵入身体,手上瘫软地使不上劲,一人一蛇僵持不下。

从小蓝琬就有些怕蛇,尤其是那种色彩艳丽的蛇。可此时她看到江澄被咬伤后,往日的恐惧瞬间一扫而光,义无反顾冲上去,纤细的双手毫无畏惧使劲地扼住了毒蛇的七寸。姑苏蓝氏的手劲果然大的让人不可思议,那毒蛇被卡脱了力,昏黄的眼珠几乎整个从眼眶里爆出,蛇身跟一段烂麻绳似的从江澄身上无力地垂下来,嘴巴大张,蛇信子狂乱地舞动着。蓝琬掐着它将毒牙从江澄肩头拔下,面色是从未见过的阴沉狠厉,翦水秋瞳划过一丝凛冽的杀气,咯嘣一声,那蛇骨竟然堪堪被她掐断了。

少年修长的身形晃了两晃,差点没有站稳。蓝琬立刻将手里的蛇扔垃圾一般扔了出去,转身搀住了江澄,感觉他整个身躯的重量都沉重地压过来,紧张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江澄的脸色已经泛出中毒后的青黑色,额上大滴大滴地开始冒虚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虚幻不定,耳边的嗡鸣声吵得脑袋几欲裂开,他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只觉得手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蓝琬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地去摸江澄肩上三个深幽的血洞,无助道:“怎么办啊......”

“我还好,别急......”江澄本来想出言宽慰她两句,结果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这种蛇......被称为幻灵蛇,它......的毒素,具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话音未落,江澄只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下子昏倒在了蓝琬身上。蓝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跪地将他抱住,轻轻摇了摇,呼唤着他的名字,带着哭腔道:“江澄,江澄,你......你别吓我......”

江澄微阖的杏眼有些失焦,视线迷糊间又见蓝琬双眼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努力地伸手想给她擦去。蓝琬见他手抬起来,连忙抓住贴在自己脸上,平日里温暖的手掌此时变得有些冰冷,少年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无比温柔:“别哭......”

现在靠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蓝琬自然是明白。她抹去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之前学过如何应对被蛇咬伤的情况。首先得用什么东西把肩膀紧紧扎起来,防止毒素扩散。思来想去,蓝琬习惯性摸头,摸到了自己的抹额,犹豫了一下,咬牙将它解了下来,扎在江澄肩膀处。

“你坚持一下,我再想想办法。”虽然有些奇怪蓝琬解下抹额时为何会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但江澄已经没有脑子再想这些了。他胡乱点点头,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激烈徘徊,努力张了张嘴,道:“大泽边......小木屋......”说罢,江澄意识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头靠着蓝琬的肩膀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大泽边有小木屋蓝琬是知道的。上次来莲花坞时魏无羡和她说过,大泽水域宽广,邪祟出没频繁,所以边上都有江家的驻守区,里面修了一些木屋来供驻守的修士过夜。想必江澄的意思是这树林里有江家的驻守区,那里一定有可以救命的药物。想到这里,蓝琬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纤细的身躯半背半架地把昏迷的江澄拖起来,沿着小路艰难地寻找着。

幸好,这期间他们再没有碰到一条蛇。走了一段,一间破败的木屋的影子掩映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这估计是之前废弃的,但在蓝琬眼中无疑是绝望的黑夜中遇到了黎明的曙光,心中大喜,磕磕跘跘地拖着江澄,迈着如同灌了铅的腿挪过去。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这话像是说给江澄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少女纤细的身躯吃力地承受着少年身体的全部重量,蓝琬额前的碎发全部被汗水打湿了,她胡乱抹了抹汗,伸手将长满青苔的腐烂木门推开。

一股霉味顺着冷风直冲鼻腔,木屋长久没人打扫,满地杂草疯长,架子上连同器具都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角落里有一张铺着厚厚干草的床,蓝琬先把江澄搬到了床上,旋即也跳了上来。鉴于之前江澄看过她裸背的缘故,蓝琬也不顾太多,直接扯开他的衣领来检查伤势。

幻灵蛇的毒素里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中毒之人虽然不会身亡,但是它制造的幻象都是人内心深处所恐惧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足以将人折磨到用自裁来解脱,更严重者还会伤及身边的人。此前蓝琬在自家藏书阁的大事记中读到过,姑苏之前曾有一人中了幻灵蛇毒,回去毒发六亲不认,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残忍杀害后也自杀了。蓝琬不确定江澄真发起狂来会对她怎么样,搞不好两人都有可能在这里命归黄泉了。

扯开中衣和里衣,江澄的半边胸膛和肩膀全都暴露在空气里,肌肉线条如同刀刻般流畅,古铜色的肌肤彰显着少年人的活力与劲力。肿胀的肩膀上三个狰狞的牙印依然在汩汩地流黑血,周围的毛细血管已经呈现出触目惊心的黑紫色,密密地交织如同无数条狡猾的小蛇在皮肤下肆意游走。

现下最重要的是将毒血弄出来,蓝琬将抹额紧紧扎好,先是用手挤,可效率实在太低下。蓝琬心急如焚,抿了抿嘴,默念一句对不住,低头把唇覆在少年结实的肩膀上,将毒血尽数吸了出来,反复两三次后,情况终于有些好转。正当蓝琬松了一口气,准备下床去找药草的时候,江澄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狠戾如同被囚禁的困兽,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暴怒吼道:“滚开!!”

这一声无论是语气还是声音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怒火,吓得蓝琬心惊肉跳。她从未见过江澄这般愤怒和惶恐,扭曲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有些狰狞,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劈手就是一记灵力暴击:“滚!!别碰她!!”

炫目的紫色灵力夹杂着凌厉到刺骨的杀气直冲向木屋破败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屋顶,蓝琬唯恐他这一发疯把房子给弄塌了,出手挡住了这一记。蓝紫光相交如同烟花般在空中炸开,被回力震得发麻的手臂告诉蓝琬,江澄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灵力,足见他杀心已起。

幻灵蛇毒还是发作了。

江澄一手按着眉心,一手聚满灵力混乱地轰炸,咬牙切齿地喝道:“温狗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蓝琬!!”

闻言,蓝琬一愣,回挡住他狂轰乱炸的灵力,努力地去握住他的手,平息他的怒气。很快,江澄所剩不多的灵力就油尽灯枯,勉强打了几掌后,痛苦地捂着头满床打滚,接着对着空气奋力拳打脚踢,眼露凶光面目可憎,发出极度愤怒的嘶吼声。蓝琬吓坏了,扑到了失控的江澄身上紧紧抱住他,大喊着企图唤回他的神志:“江澄!江澄你醒醒!我在这儿!没人想对我怎么样!你看到的都是幻象,是假的!”

“蓝琬,蓝琬,别碰她......我不许你碰她!一分一毫都不许!”江澄被蓝琬箍在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嘴里还在喊着胡话,情绪波涛汹涌地起伏跌宕。蓝琬怕毒素跟着情绪波动扩散到心肺,捂住他的眼睛企图阻止这些幻象扰乱他的心神。

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企图挣开她的束缚,蓝琬已经被吓得泣不成声了,不知所措地抚摸江澄凌乱的头发呜呜咽咽地应道:“我在,我在呢......你能不能不要吓我,我害怕......呜呜呜,我真的害怕了......”

这段时间,蓝琬一直默默承受着远远超出了她承受范围的压力,外人面前表现得坚不可摧。可就在江澄毒发的时候,蓝琬苦心营造的所有坚强还是瞬间被土崩瓦解,这几天积压的负面情绪顷刻之间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埋在江澄头顶哭得一塌糊涂。

她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至少是在江澄面前,任何说服自己坚强的理由都脆弱的不堪一击。江澄倒下的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了一般,恐惧与无助从四面八方涌来,折磨得她彻底崩溃。

江澄情绪激动,十分不安。脑袋直往蓝琬怀里拱,灼热的额头熨烫着她微凉的玉颈。蓝琬一手按住他,另一手聚满灵力拍在了江澄的心口处,清泉般的真气浸入肺腑,将作祟的毒血从江澄嘴里逼出来。清理干净深入心肺的毒素,江澄软绵绵地靠在蓝琬身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冷……好冷啊……”他哆哆嗦嗦地出声,牙齿上下碰撞着,咯咯作响。蓝琬将江澄抱紧,握住他冰冷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小生的花伞还落在你家,

你美眷如花我浪迹天涯,

为我泡杯花茶与你有些不搭,

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

熟悉的曲调响起,虽然没有了琵琶伴奏,软绵绵的腔调清唱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蓝琬一边拍打着江澄的脊背一边轻声唱歌,像是母亲在哄着小儿子入眠。果然,不安的火焰被悉数浇灭,少年埋在她怀里安然昏睡了过去。

放肆地发泄过一阵之后,蓝琬感觉轻松了很多,心绪也慢慢平静,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倒躺好,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深吸一口带有泥腥味的凉空气,扒在门框处仔细打量上面绿油油毛茸茸的苔藓。

幻灵蛇毒的解药是一种特殊的苔藓,既然这里能被当做驻守区,那就一定有这种可以解毒的苔藓。果然,蓝琬在门槛处就发现了这些苔藓,采了一把放在口中嚼碎,吐出来敷在江澄伤口上,给他裹好伤又穿好衣服。见江澄脸上的青黑色渐渐淡去,眉头也舒展开来,蓝琬如释负重地长舒了一口气,疲累地躺下准备小憩一会。

睡得迷迷糊糊时,身边江澄不安分地动了动,蓝琬以为他要醒了。谁知,江澄翻过来手臂一伸,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顺势将她拉向自己,脑袋埋进蓝琬胸前蹭了蹭。蓝琬稍微一动,他就搂的更紧,像是怕心爱的东西丢失的小孩子,死死地抱着不撒手。

“蓝琬......”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她,似乎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别离开我......”

四个字带着露骨的依恋,听得蓝琬心里一颤,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二人紧紧相拥,蓝琬轻轻地抚摸着江澄的脊背,温柔地安慰道:“好的好的,我不离开。”

听到这句答复,江澄似乎是满意了,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蓝琬认真地听着他幼稚地胡扯八道,手里一下一下轻抚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浪人琵琶》你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不许唱给魏无羡听......”他突然霸道起来,还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蓝琬扑哧一笑:“好好好,就唱给你一人听。”

怎么感觉毒素都扩散到脑袋里面去了,看起来傻乎乎的......

幻灵蛇毒制造的幻象,是每个人最害怕看见和最不想看见的。江澄的过激反应足以证明刚刚看到的幻象对他的刺激到底有多大多痛苦,甚至产生了杀心。蓝琬抱着江澄的手又紧了紧,低头望着这张熟睡的脸庞,轻轻地将手掌覆了上去,撩开他脸边的碎发,手指划过他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在乎到......害怕温旭伤害我一分一毫......

江澄的睫毛很浓密,跟两排小刷子一般,睡着的时候眉毛微垂,面庞没有醒着时看起来那么凌厉果断,竟然还有几分儒雅的温柔气质。

看着看着,蓝琬竟然神使鬼差地低头,在江澄滚烫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轻声道,一字一顿,无比虔诚:“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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