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星光

昂棘就在程念的面前站了一个小时。最后，他伸手将她放在旁边的书包背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程念抱了起来。

程念头靠在他的肩上，浅浅的呼吸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麻麻痒痒的。

真是活祖宗啊。

“昂棘...”

他听见她发出的细微声，以为她醒了便回了声嗯。

“我好爱你。”

他站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爱他。

到家已经不太早了。

想着程念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而且容易感冒，昂棘还是蹑手蹑脚给她脱下来衣服。只是，她除了卫衣，便只剩贴身内衣。他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了件白色长袖给她套上，又给她好好掖了掖被子后，他才去洗漱。

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程念在他上床的时候便往他身上贴。被子里并不太暖和，他身体的温度足以充当一个暖气。他轻轻抱住程念，关了床头灯。

好好睡一觉吧。

昂棘醒来的时候，手机屏幕正好显示着五点。

“程念，起来了。你今天还要上学。”

程念在旁边哼哼了两声后，眯着眼睁开。

是有些陌生的地方。

她偏头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昂棘。

“啊...还在做梦吗?”

她又合上了眼。昂棘浅浅勾了勾嘴角，揉了揉她的头发。

“衣服放在旁边了，穿好了出来。天气冷，别感冒了。”

昂棘起了床，将程念要穿的衣服拿到床边。程念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双手撑在床边的昂棘。

不是梦啊。

“我去给你准备早点。”

昂棘摸了摸她的头后离开了卧室。程念靠着床头坐起，这才发现身上穿着他的白色长袖。

她低头笑了笑。

这算是....梦想成真了啊。

“昂棘。”

程念洗漱好走到客厅坐下。昂棘还在灶台前煎鸡蛋，听见她的声音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昨晚，你给我换的衣服啊。”

他又嗯了算作答应。

“好了，吃饭吧。”

昂棘将筷子递给她，她憋着笑，撑着手看向摆在桌子上的早餐。两片面包里加了个鸡蛋，另外一个里加的是火腿，还有一杯牛奶。

很简单的早餐。

“看着很香，我来尝尝。”

程念没拿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了咬了大大一口。嗯，很香。

她很少吃早餐。

平常程逸在家，她总会想方设法多睡一会，一般到学校都是掐着点了，哪有时间买早餐。程逸出差，她起的早，但她能在家磨叽很久，到学校也是掐着点了。

“好吃耶。”

她把牛奶喝完，上唇留下了牛奶的白沫，昂棘抽了张餐巾纸，递给她。

“要，现在去学校吗?”

程念看了眼手机，啊，才5.30。

“还早。我学校，蛮近的。”

程念低下了头。

没人说话。

程念只穿了件黄色卫衣。卫衣的领口有些大，小姑娘的锁骨若隐若现，里面的内衣肩带也漏在了外面。他走进房间把棉袄拿出来，披在她身上。

“你还要赶我走吗？”

小姑娘没有抬头，语调带着哭腔。

“程念，我之前，真的是劳改犯。”

程念眼眶带着泪抬起头。

“就因为这个，你就一直拒绝我吗？”

昂棘低下了眸。

他仅凭这一点，就不能光明磊落的生活。他无法在这吃人的社会立足，他又怎么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怕我的未来黯淡无光，甚至会怕削弱你的光芒，我不敢伸手拉着你与我一起沉沦。”

他喝了口口水。

“我是浑噩度日的人，程念，你不是。”

程念坐在教室里时，书桌上的书本吸引不了她任何的注意力。

她的脑子里，充斥着昂棘早上的无力感。

她要怎么做，才能拉起他。

有两只麻雀停在了她旁边的窗台。

麻雀不时的啄着窗台，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的，她看着它们，勾了勾嘴角。

她要成为昂棘的光啊。

她低下头浅浅摇了摇。

“要成为并肩而行的光啊，昂棘。”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她自己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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