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开大无疑是最热闹的,成双成对的,有老师,有学生。摆脱了高中的繁忙学务,上了大学都在忙着社交,谈恋爱。足球在男孩子的脚中飞舞着,而女孩子则聚在一边吃着小零食并观赏比赛,其实她们也不懂球,更多的是为了讨论帅哥,分享各自的斩男心得。操场无疑是全开大最热闹的一个地方。到放学下课,全校基本的人都会去那。
周廿一坐在林荫校道的长椅上,几根手指间夹着一本《人性弱点》。这里算是离操场最偏远的地了,要是在早晨有两三对情侣在长椅上卿卿我我,或许还会有一丝杂闹。
可在这个点确实是全开到最安静的地方。
从来到开大的第一天,他就爱来这看书。周廿一长得很帅气,时常会收到同系女生的深情盛邀去操场那边走走,可都遭他一一婉拒。
他不想在大学谈恋爱。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没这个资格,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是全计算机系的顶尖学子,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廿一是来自农村的孩子,父母都是菜农。家里是瓦盖的红砖房,伙食很差,基本都是咸白菜拌粥。除了他外,父母的衣着都打着补丁,直到过年也不愿意为自己添一件新衣服。他们的省吃俭用,都供在了给廿一读书,他们希望有朝一日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廿一也不负所托,常年都是全级第一,靠着得来的奖学金为自己购买一些珍贵的书籍。
上了开大后,他更是再接以往的努力。舍友打游戏,他在看书;舍友聊八卦,他在看书;舍友在谈恋爱,他也在看书。在舍友看来,他更像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生活里只有看书的铁冰山,无论怎样撬都不为所动。
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烂,透过树上的绿叶间隙形成一个个小光圈,均匀的撒在了周廿一的身上,他的头发若染了色一般,金黄的,仿佛与阳光融为了一体。他的目光落在书本的字里行间,细细的琢磨着这其间的意思,直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了,他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吃饭。
廿一轻拢上书本,才发现就在自己坐的正对面的一个小亭子里,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屈膝交叉坐着,胸前托着一块画板,一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碳笔痴痴地看他,一双大大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牙。
不出廿一的推断,他是在偷画自己。做了别人的半天人体模特多少会有些生气,但廿一没有,只是皱眉。
或许是被瞪得发虚,女孩慌得手中的笔都掉了,捡起来后但立刻变得理直气壮,用笔指着廿一,恶人先告状。
陈四夕:“我本来在这好好画风景,你怎么冒出来了?”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廿一在这被反质问下,突然变得不知是该生气还是笑,只是觉得不要理这胡搅蛮缠的女人为好,于是他移步离开。
没想到的是,那女孩竟夹着画板跑上前来问。
陈四夕:“喂,你怎么走了?”
如果这时不反击就愧对自己是个高材生了。
周廿一:“你不是要画风景吗?现在还给你。”
女孩听完脸刷的一下红了半响后才呐呐地说。
陈四夕:“我承认刚才的确是在偷偷画你…”
懂得知错还算有救,廿一迈开步伐,她也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直到走了好一段路后。廿一才忍不住停下,回头问她。
周廿一:“你到底要跟着我干什么?”
陈四夕:“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系别和班级呢!”
她无辜的说。
周廿一:“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四夕:“你不告诉我怎么把画好的画给你。”
周廿一:“不需要。”
陈四夕:“哦。”
她点点头,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四夕:“那我只好等完成创作拿着去找一个一个人去问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他不敢相信。周廿一:“你站住!”
陈四夕:“干什么?你怕我找不到你?”
她转过身,一副你别着急的样子。
陈四夕:“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画技的,即使大体不像,神态还是像的。况且这学校这么大,有志者事竟成,这几万人里总能问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周廿一就不用再开大混了,他咬着牙。
周廿一:“周廿一,计算机系,二年级六班。”
说完转身离开,好远还听到她那乐得咔咔的笑声。
刚吃过饭走上寝室,室友张宝便兴冲冲的从身后跟上来,嬉皮笑脸地问道。
张宝:“交女朋友了?”
周廿一:“没有。”
廿一摇摇头,一口拒绝。
张宝:“别吹牛了,刚才我可看见了,你跟一女生说话,要不是刚才走的匆忙我肯定还能记得出她的模样。”
真是可怕!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下。
周廿一:“别瞎想,对付女流氓而已。”
女流氓?趁着张宝摸不着头脑时,廿一早已钻进浴室洗澡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廿一感觉自己好像变了,怎么洗澡会有想唱歌的兴致。也许是因为她?
以往闹哄哄的寝室也不会干扰到他看书,今日都早睡的他们却见他无法集中精神。
直到他闭上眼睛就要睡觉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像被激荡起的清波,仍清晰地回响着一句话:这学校几万人,我肯定能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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