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早。”

在公交站。

“啊……早！”沈雁离看着站在身旁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为什么会冲她打招呼呢？

抬头那一瞬，她又低下头。

风吹过，笑声擦肩而过。

还是让沈雁离先上了车，自己跟在后面，接着站在门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风景。

在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变幻成高大的榕树。

天空下着雨，一个被雨淋得湿透了的女孩从他身边飞奔而过。

他不知道要拿什么来形容这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女生。

她是湿漉漉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衣服上，身上又满是泥点，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奋力的跑着，擦肩而过时，宋远舟甚至闻到了一股被雨水冲得很淡很淡的 血 腥 味，很像铁锈的味道。

那是宋远舟第一次碰见沈雁离。

早在九年之前。

“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束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宋远舟看着老师身旁的女生。

擦肩而过的样子仍记忆犹新。

他很好奇。

“我叫沈雁离，今年6岁。”女孩的声音软糯可爱，可声音的主人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奇怪，都要到夏季了，她还穿着厚厚的毛衣，把人遮盖地掩掩实实的，没有一寸皮肤 裸 露在外。

“好，雁离这个名字很好，大家知道这个名字的出处么？”老师先是安排小姑娘坐到了位置上，再拿起粉笔笑眯眯的看着大家。

“是……”他在黑板上写着——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那么这句诗的意思呢，大家就自己回去查吧，我就不再多说。”

这是宋远舟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不出去和他们玩？”在操场的树荫下，宋远舟问她。

“因为我不能玩，不可以晒太阳，千万不可以把手臂露出来。这是我爸爸说的。”女孩看着脚下不停晃动的影子。

“为什么？”宋远舟很不解。

为什么一定要听家里人的话，他们那么差劲，为什么要听那些蠢透了的话。

“爸爸说，我手上的伤不可以露出来。”

伤？

为什么会有伤？

“我爸爸说，只有能经历过，能承受的住这些伤口，才算真的优秀。”女生说着说着便把头低了下去，“可是真的好痛，每一次用 刀 划 我的时候，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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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变幻成了高楼大厦，公交车到站了。

宋远舟第一个走出公交车。

蠢死了。

他想。

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谁的话都听。

他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漠，俯视这一个世界。

他在心里说到：你之前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这样子的一个人，这种人，玩玩就好了啊，居然还当真。

反正，人都是一样的，谁又会对你真心的付出呢？

“回来啦？”一进教室，江栾木便上来缠着沈雁离，“数学数学，急救啊！”

在借鉴的途中，江栾木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拥有两个完全相反的性格？”

她的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问？”沈雁离不解。

“先回答我，你会喜欢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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