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跟小胖玩了一上午游戏,没有宋温苼在,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一百倍,玩什么都索然无味。到了饭点,小胖众人一起去吃饭。江顾婉拒了。
江顾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遇见一个在路边唱歌的,他上前花钱点了一首歌。他给宋温苼打了个电话。
宋温苼还在医馆,手机静音,正在抓药,没接上电话。
江顾听着手机里的提示音,机械地挂了电话。他的心不禁沉了下来。也许,她的外公已经不让她联系我了。江顾暗自叹气:“缘尽于此了?”江顾自嘲地摇摇头,听到那个年级前五十就应该知道了呀,陌高年级榜的含金量就不是闹着玩的,像他这样如阴沟老鼠的人确实不该做她的朋友。
一首歌结束,还是没能让她听上。江顾没有继续等,直接走了。
等宋温苼忙完,跟着张北元一起回家吃饭。宋温苼见江顾的未接来电,对张北元说:“外公,我给朋友回个电话。”张北元没有多说什么,直说让宋温苼快回来吃饭。
宋温苼又给江顾拨过去。江顾看见来电提醒还有点恍惚,愣住两秒后接起:“喂?”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在路边点了一首歌,想给你听听。”江顾说得有点伤感。
宋温苼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听到这松了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呢,那你还在他旁边吗?让我听听。”
“不在了,”江顾略带悲伤地眼眸轻轻抬起,“不过我可以跑回去找找。”说着握着手机冲了回去。
“诶……”嘴里的“不用了”还没说出口 ,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应该是江顾跑起来了,算了,那就随他吧。
江顾找到那个街头歌手,还是点了刚才那首歌,然后把手机往前伸,好让宋温苼在那头也能听见。
宋温苼在那头安安静静听着。一曲过后,宋温苼猜到江顾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估计是想着要割席了,以歌抒情。宋温苼在电话那头偷偷笑了,“江顾,如果是临别赠曲的话,把别人的歌送给我不太有诚意哦。”
江顾想来也是,支支吾吾地答道:“我不懂音乐。你要不嫌弃我送几套游戏皮肤给你?”
宋温苼轻笑,“可是我没有回礼给你,因为我外公说了,我可以继续跟你交朋友。”
“嗯。”愣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嗯?真的吗?”
“是真的。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家吃饭了。”宋温苼给他带来这个好消息就赶紧挂了电话回家吃饭去了。
江顾还没放下电话,沉浸于喜悦之中,“呵……真的?”江顾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有明显的痛感,江顾倒吸一口凉气,“嘶——居然是真的。”
宋温苼吃完午饭,江顾掐着点给她打电话。
“你还真是掐着点打电话。”宋温苼说道。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宋温苼摆弄着院里的花草,“那还能有假。”
江顾长吁一口气,轻松地笑了笑,“那你今天回幸福小区吗?”
宋温苼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如实回答:“不回,最近流感多,我在医馆帮忙。所以刚才我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没事。”江顾笑了笑,“那周一见。”
“周一见。”
周一——
江顾端坐在座位上学习。孟云微来了见到都要感叹一句:“你学上瘾了呀 ?”
江顾瞥了她一眼,摇摇头轻笑,“不学习,怎么考进前五十?”
孟云微露出轻蔑的表情,“现在才想着前五十,有点晚了吧?”
“哎哟,”江顾装作刚想起,“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能力已经被她外公认可了,我现在就考个前五十给她外公看看。”
孟云微透过现象看本质,“那张爷爷也不是相信你,是相信苼苼,同时也不想让苼苼难过。”
“那我就更要考到前五十了。”江顾坚定地说道。
“哟,我倒是小瞧你了,还挺有决心的嘛,加油哟。”孟云微握拳鼓励道。
江顾确实没在开玩笑,他的确是铆足了劲学习,到了期末,以惊人的速度进到了年级前一百,直逼年级前五十。
成绩出来时,孟云微都震惊了,特打来电话,“你可以啊,这次又拿年级进步奖了,快,拿奖金请我吃东西。”
“少来,你拿的奖金比我还多。”思考一番,江顾又问,“你说,我要是给宋温苼送一套画具,她会开心吗?”
孟云微空耳了,“一……套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吗?”孟云微忍住不笑。
“画画的工具。”
“哦,抱歉,空耳了。”孟云微认真思考之后,“我觉得对苼苼而言,用处不大,因为她画技在那,用什么都能画好。主要看你的诚意。”
“谢了。”江顾说完就给挂了,没有给孟云微反应的时间。之后几天里,江顾都不知所踪。
放暑假了。孟云微爱去找宋温苼,但宋温苼一般都泡在医馆,所以孟云微也跟宋温苼泡在医馆。放假了,宋应荌闲着也是闲着,也到医馆跟宋温苼一起帮忙。
但事实上,只有宋温苼在忙,孟云微跟宋应荌一直在打打闹闹,很不安生。
宋温苼皱着眉呵斥道:“你们要玩出去玩,别在这影响别人工作看病。”
宋应荌和孟云微相视一笑,跑回家玩去了。
宋温苼长叹一声摇摇头。
——后天我生日,谁来?
程知韫在班群里发问。
——我去!
——加我一个
——我也去
……
程知韫在415班人缘还不错,同学们纷纷响应。
孟云微看着班群里的消息,宋温苼没吭声,那她也不吭声。那这个江顾应该也是在等宋温苼先出声。不过他这几天都去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这也是个机会,要不要给他助攻一下?不行不行,万一弄巧成拙,还是得商量着来,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他……啧……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孟云微留在宋家吃饭,午睡跟宋温苼一起睡。孟云微躺在床上看着宋温苼,宋温苼看着书。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孟云微被看穿心思,起身凑近宋温苼弱弱地问:“程知韫的生日,你去吗?”
宋温苼轻轻摇头,看向她,“你要去的话,帮我把礼物带给他吧。”
“你不去我去什么呀?”
“哦。”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孟云微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去嘛,多热闹多好玩呀。”说着还晃起宋温苼的胳膊。
宋温苼缓缓地看向她,停顿两秒,而后又说:“哦,那就去呗。”宋温苼转过来看书,想了想又说:“但是如果他要去酒吧那样的地方,我们俩都去不了。”
自从寒假去酒吧玩几次,还在里面喝了酒,被孟云微父母发现,她父母就加强了对她的看管,严格限制她的外出。
孟云微想来,这也是个麻烦,而且宋温苼喝不了酒,如果到时候,在酒吧太嗨,人又多,误食了也不好办。“我问问他。”说着孟云微就拿出手机私信程知韫,问他计划在哪过生日。
——在家啊,还能在哪?
——那算我一个
还有苼苼
——OK
“他在家过,我已经跟他说我们也去了。”孟云微兴奋过后,开始认错,“对不起啊,嘴快了,你没怪我吧?”
宋温苼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你这可不像怕我怪你的样子。”
孟云微笑了笑,“嘻嘻。”
“你知道江顾最近在忙什么吗?”
“你也不知道?”孟云微瞪大眼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宋温苼陷入沉思。
晚上。宋温苼点开江顾的对话框,输入:你好几天没说话了。宋温苼摇摇头删掉。又输入:你最近在干什么?思索一番删了。再输入:你是报班了吗?还没输完,江顾那边先来了个消息:
——你现在在哪呢?
宋温苼手顿了一下,回他:
——我在外婆家呢
——我有东西要给你,你现在方便吗?
随后宋温苼就把宋家的地址发给江顾。自己在大门口等着。盛夏的晚风穿堂而过,宋温苼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心想:他不会找不到吧?宋温苼又打开手机确认自己的消息没发错。等待总会在感知上延长时间,宋温苼往日的耐心好像都消失不见,不断往巷口张望,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宋温苼踢着门前的小石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口,行吧,那就在这等吧。
等了许久,宋温苼都有些许困倦,开始哈欠连天,江顾才风尘仆仆赶到。看到宋温苼站在巷口,连件挡风的衣服都没穿,不禁担忧地问道:“怎么不在家里等着?”
宋温苼刚欲开口,但却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迫不及待想见他,支支吾吾转移话题,“我……你,你要给我什么呀?”
江顾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宋温苼,“感谢你这个学期那么努力教导我,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考到年级前一百。这是我的谢礼。”
宋温苼轻轻抚摸盒子上精美的纹路,质感不错。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呀。”
宋温苼看着江顾,点了点头。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笔墨的味道,果不其然,里面放着的是一套笔墨纸砚,宋温苼一眼就能看出其质量上乘。宋温苼惊喜地笑了笑,惊叹一声,转而看向江顾,“你有心了。”而后又想到江顾这几天不见人影,便问道:“你这些天没消息,是在给我准备礼物吗?”
“对啊,我亲自跑到手工艺人那买的。有些手工艺人还不想卖给我,因为看着我没有书卷气。但是我把你的字摆出来给他们看,说是送给你的,他们就愿意卖了。”江顾说的时候,不禁露出骄傲的表情。
宋温苼低头笑笑,突然想到让别人站在外面不合礼数,问他,“你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江顾立马变得正经起来,“不好吧,我还没考进前五十呢,让你外公发现了怎么办?”
宋温苼还在思考江顾言语间地合理性。
江顾就揉了揉她的头,“快回去吧,吹那么久的风,万一明天生病了怎么办?”
宋温苼抿着嘴唇点点头,转身往巷子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试探着问:“程知韫生日,你去吗?”
江顾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去我就去啊。”
宋温苼心中忍不住雀跃,点点头,转身小跑回家了。江顾看着宋温苼的背影,觉得她那样纯洁干净,熠熠生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靠太近把她弄碎。
宋温苼回到家,再次小心翼翼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有个护身符,放在角落里,在屋子里光线充足才看到。宋温苼摸了摸,就是普通的护身符。可是为什么要送一个护身符给她呢?她又不是没有。
正思索着,江顾发来消息:
——护身符里放着我的年级进步奖,这次期末少不了运气加成,把它放在护身符里,保你鸿运当头
宋温苼看着发来的消息笑了笑,回他:
——谢谢你
发完之后,宋温苼发现嘴角翘得太高了,她揉了揉脸,长吁一口气。冷静啊宋温苼,先冷静……宋温苼用力拍了拍头。冷静,不可沉溺于声色啊。宋温苼苦恼地看着手里精致的护身符。
程知韫生日当天。
宋温苼在孟云微家等她。孟云微化妆挑衣服,宋温苼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孟云时不时还要问一下宋温苼的建议。她已经捯饬两个多小时了。
孟云微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荷叶边连衣裙,化了个淡妆,在宋温苼面前转个圈,“怎么样?”
宋温苼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很好,清新脱俗,但又很精致,能看出重视,又不抢主角风头。”
孟云微被夸爽了,捧着脸羞答答地问:“真的吗?”孟云微又牵起宋温苼的手,“其实我今天是特地配你的。”
“我?”宋温苼低头看自己的穿搭,一件普通浅绿色正肩短袖配白色宽松长裤,宋温苼笑了笑,点了下孟云微的额头,“下次我配你。”
“好!”孟云微牵着宋温苼的手一起出门了。
来到程知韫家,程知韫看到孟云微精心打扮,立马开始吹彩虹屁,“我的天啊!孟大美女光临寒舍,简直让我家蓬荜生辉!”
孟云微笑意盈盈,摆摆手说:“哎哟,我都要骄傲了。”孟云微把礼物交给程知韫,“生日快乐,程大帅哥!”
程知韫接过礼物感动地说:“谢谢!”
宋温苼紧随其后,将礼物交给程知韫,和往常一样淡淡地笑着,“生日快乐,程知韫。”
“谢谢学委!”
程知韫爸妈给程知韫过了一轮生日后,夫妻俩跑出去旅游了,程知韫想和朋友再办一场,之后再去跟爸妈会合。
人陆陆续续到了。一些人看到宋温苼,对程知韫开玩笑道:“老程你行啊,学委都能叫来。”
程知韫也一点不谦虚 ,吹嘘起自己的人缘,“那是,我这号召力。”
有头铁的说了句,“那你也叫不来徐尽舟啊。”众人哄笑。孟云微偷偷看向宋温苼,怕她不开心。宋温苼倒没什么,静静计算着那一整个蛋糕的热量。
程知韫尴尬笑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纪委家长管得严。我这种半吊子的学生怎么能把他叫出来呢?”
江顾最后一个到,到了之后直接挨着宋温苼坐下了。众人笑而不语。
吃了生日蛋糕之后,大家开始张罗着玩游戏。
“打牌吧要不?”有人提议。
孟云微立马抱大腿,往宋温苼那边贴,“那我跟苼苼一组。”
众人也立马分好组。“惩罚是什么呢?”又有人问。“贴纸条?” “在脸上画画吧。”
孟云微急了,“对我太不又好了吧?我今天化了很久的妆耶。”
“你这化了跟没化一样,简直天生丽质好吧?”
孟云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不住笑意,“好吧。”
但是接下来的游戏结果证明,孟云微的担心是多余的,宋温苼就没让她输过。人家打牌很多时候靠运气和实力,宋温苼靠智商。她清晰地记得牌堆里已经出过的牌,再经过简单的计算,轻松拿捏。
孟云微拿着笔在对手脸上留下画作,“再给我叫嚣?”
“不叫了,微姐,手下留情。”被孟云微在脸上画画的同学如是说,但孟云微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宋温苼在江顾脸上小范围作画,就画了小星星,“就是小星星而已,而且这个笔是可以洗掉的。”
江顾对她轻轻勾唇,点了点头。宋温苼觉得江顾今晚有点安静,虽然一进门就挨着她坐,但是他从头到尾没有主动说过话,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会不会是错觉?也许不是他主场,不想抢风头?
“呀?!”孟云微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我妈该来接我了。”孟云微收拾收拾起身。
“这么快就走啊?要不要我送送你?”程知韫问道。
“留步,程知韫,生日快乐,玩得开心啊。”孟云微转而小声问宋温苼,“你要不要一起走呀?”
宋温苼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江顾,极不自然地答道:“我……再留一会吧。”
孟云微了然,点点头,“好。你也早点回去啊。”然后又凑近宋温苼小声说:“别跟他们喝酒。”
“知道啦。”
可孟云微走后没多久,江顾也起身离开。程知韫看在眼里:这俩肯定是一对!程知韫这样想着,完全没注意宋温苼也离开了。
宋温苼在外面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委婉地问:“你今天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你看起来兴致不高。”
江顾慢慢停下了脚步,看向宋温苼,眼神很是空洞,“宋温苼,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宋温苼看他的神情,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眉头微蹙,直接问他:“为什么?”
“我以后给你带来的麻烦,可能远大于给你带来的快乐。”
“什么麻烦?你是说社会上那些找你打架的人吗?他们,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而且就算怎么样了,我小姨是律师,她很厉害的……”
“宋温苼,”江顾打断她,“那些只是小麻烦,我会带来大麻烦。与其最后让我们陷入那些莫名其妙的争纷中,不如我们现在就不要做朋友。”江顾看着她,眼底没有笑意。
宋温苼心在抽痛,他怎么可以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的话?宋温苼深深叹了口气,冷冷地盯着江顾的眼睛,点点头,自嘲般笑了笑,“我知道了。你稍微等一下。”宋温苼转身进到旁边的便利店里。江顾就在外面等着。出来时拿着一瓶酒,还在往嘴里灌。
江顾皱了皱眉,“你不是喝不了酒。”孟云微之前貌似说过。
宋温苼擦了擦嘴角的酒,看向江顾,口吻轻蔑,“你管得着吗?”
确实是酒量不咋地,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平时她可不会说这么招人打的话。江顾上前,想夺过她的酒瓶,却被她躲过。
宋温苼不想喝酒的,她喝酒就会断片,会失态,会变得不成熟不稳重,会胡言乱语,会口无遮拦。但是她现在需要这个东西激发她的语言能力,抛弃平时的稳重,能痛痛快快地把人骂一顿,完了还能断片,她可以忘,他不能忘。
宋温苼一口气干了快一瓶酒,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即将进入状态。江顾夺过酒瓶子。
宋温苼突然蹲在路边,一手摁在一块石头上。 “江顾,”江顾跟着她蹲下,宋温苼缓缓扭头看向他,“我现在就想,一板砖拍你脑袋上。”
江顾沉默不语。依宋温苼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
“不如现在就不做朋友。这话你一个学期前怎么不说呢?哦,招惹我了,成天上窜下跳地要跟我做朋友,现在!跟我说这些屁话!”宋温苼情绪激动起来。“我试图看清你的心思,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需要我这个朋友。我又是怕你跟小云成不了好朋友,又是怕一碗水端不平。”她眼里泛起泪光,“外公不许,我怕你不愿意,怕我教不会你。但是……但是外公体谅我,他知道你不坏,他相信你,相信我……你……”宋温苼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你,你现在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的喜好,知道我大部分的过去……然后你说,不要做朋友?”宋温苼脸上淌下一滴热泪,突然提高音量,“你……有病啊你!?”
宋温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她看不见江顾眼里也是泪光闪闪的。江顾压低声音,歉疚地说:“对不起。”思索一番之后,也还是,“对不起。”
宋温苼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踉踉跄跄往前走,漫无目的。行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看不见,所以不在乎。她讨厌这种将真心双手奉上后,却得不到同样真心的感觉。她应该什么都不在乎的,但是他却让他这么在意之后,妄图全身而退?她失控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在她眼里是这样。所以他应该愧疚,他应该满心歉意,这是他应得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我送你回家吧。”江顾上前扶她。
宋温苼猛地蹲下,蜷成一团大叫,“救命啊!流氓!救……”
江顾捂住她的嘴。路上行人纷纷扭头看,有些人上前询问江顾,“她是你什么人?”
江顾还没来得及应付,宋温苼一把抓住江顾的手腕,一套擒拿把他摁在地上。
路人一看,呀?默默离开。有的还在远处查看,一有不对劲就冲上前。
江顾被她压在地上,突然觉得被她打残了也好,至少她出气了,他心里也好受些,“要不然你把我胳膊卸了,解你心头之恨?”
宋温苼盯着他的后脑勺,轻蔑地笑一声,“你当我傻呀?现在是法治社会。”沉默几秒之后,“江顾,”宋温苼叫他,江顾尽量扭头去看她,“你就应该愧疚着,我难过多久,你应该比我更难过。这样你才能记住,以后别轻易招惹我这样的人。拿不出真心就不要谈情谊,更别说永久。今晚的话我都会忘记,但是你不能忘。”
江顾沉默着。
突然,宋温苼在他背上猛拍一掌,江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宋温苼揪着江顾的耳朵喊:“给宋应荌打电话呀!让他接我回家!”
“你压着我,我怎么打?”
“哎哟!你看我糊涂!”她再次揪起他的耳朵,“你也没有他电话对不对?”没等江顾回答,她自问自答,“对呀!”宋温苼起身打电话。江顾趁机爬起来。“喂!宋应荌!快来接我!我喝酒了!……不是不是,酒,你不知道是什么呀!快点快点!嗯……你快点来……”宋温苼手慢慢垂下来,而后她又慢慢蹲下抱住自己。
江顾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宋温苼手一挥,把外套挡开,“我不要你的东西。”
江顾心一抽,还是盖在她身上,摁住她肩膀不让她挡掉,“万一你生病了,你外公外婆会伤心的。”
外公外婆……听到这,宋温苼才没有拒绝他的外套。
宋温苼蹲在路边都睡着了,宋应荌到的时候,她已经栽在他怀里。
“怎么让她喝酒啊?你不知道她不能喝?”宋应荌忍不住指责道。
江顾把宋温苼交给宋应荌,一句话没说。
宋应荌看宋温苼脸上有泪痕,不禁焦急问道:“怎么还哭了?”
江顾看着宋应荌怀里的宋温苼,她微微皱眉,应该是梦到他这个讨厌的人了吧?江顾喃喃道:“我惹她生气了。”
听到江顾说他惹自家姐姐生气,宋应荌对江顾也没了好脸色,但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礼仪,毕竟他陪着喝醉的宋温苼在路边等那么久。“谢谢你,我们回去了。”然后不给江顾说话的机会,直接上车走了。
江顾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自言自语,“希望你,平安顺遂。”
宋温苼第二天醒来,除了头疼,没有别的感觉。她努力回忆昨天痛骂江顾的场景,但一个字都记不起来,宋温苼叹息道:“如果有人录下来就好了……不知道发挥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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