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河畔,荒域边界
慕容拓看着面前被烧作灰烬的大营,气血上涌,险些目眦尽裂。
“回殿下,王庭及我军深处的大营并未受袭,受袭的只有此处的分大营。”木锉垂首在马前回禀道。
慕容拓胸前的血迹已经干涸在衣襟上,青白的脸闻言后蓦然添了一丝诡异的红晕,他伸手死死握紧手上的黑刺荆鞭,瞬时有鲜血滴滴哒哒地滴落下来,没入脚下的沙地中,他却好似丝毫也不在意。
“随我攻回去!”慕容拓眼底的怒火压也压不住“这定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殿下三思,此去恐有诈!”木挫神情担忧地道:“若是我等此去遇上翼族的援兵,届时便会陷入险境。”
“此去沧城还有数百里,而且延川城又距离此处还有数十里,路途遥远,若有援兵,我等怎会没有察觉。”另一名身形彪悍的大将如是说道,他扫向木挫的目光中满是鄙夷和轻蔑。
木挫出身于卑微的部落,却因平日里深受慕容拓的信重隐隐有盖过其余众人之势,早就引来了诸多不满。
是以此言一出,便遭受到不少人的反对。
慕容拓犹如鹰隼的目光扫过自己平日里信重的这位爱将,犹豫了一瞬,胸口干涸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终是被胸中的怒火盖过了理智,他抬手,指间的银戒折射出森寒的冷光
“传令下去,所有人随我开拔,一同回去攻下延川城!”
“得令!”无数修罗士兵齐齐应和,眸底闪烁着嗜血的凶光,一时间,气势高涨
他们好像望见了翼族肥沃富饶的城池以及延川风姿绰约的女郎。
无论是女人、还是财富,此战一胜,都将归他们所有。
数匹烈马同时前进,激起一阵硕大的风沙,恍若搅动了所有风尘,木挫沉默地跟在其中,望着前方明显冲动的少主,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
延川城,翼族大营
轩辕睿一手轻叩在几案上,瞧着着面前的域图,身姿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阴影,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挺拔。
司马楠掀开帷幕入内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伸手递上手中的令信
“阿睿,我父亲已至延川城外五里。”
“嗯”桌案后的少年接过令信,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轻叩了下桌面,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给他传信,让他不必再往前了,就在那里等着吧。”
“你是想......”
“对,我准备来个计中计。”
司马楠一怔,却被他散漫倨傲的态度弄无奈一笑,“可他资历甚老,真会听你的?”
轩辕睿抬头,略为锐利的目光斜斜看了过来,掩盖了年少眉间的青稚,他痞坏一笑,语中似逼迫似诱导
“你可是他的独子,你说我绑了你做人质,他可会听我安排?”
司马楠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看得一颤,知道他是当了真,只得倒退了两步。
讪讪地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这就去修书一封去说明情况,一定让我父亲好生听你安排。那没事,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忙,你继续忙。”
语毕,快速掀开帐帘,便离开了。
轩辕睿瞧着司马楠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挑了挑眉,轻嗤一声,目光复又落在面前那张域图上,似要把眼前的地形刻进心里
只要慕容拓敢回来,那么这次必让他吃个大败仗。敢觊觎我族之地,也是时候该给他个教训了。
少年郎如画的眉眼低垂,却显出一股沉静的狠戾。
***
延川城外五里,荒原一则,司马懿随手抹了把一路走来口鼻中涌入的黄沙,看着手中新收到的令信,气得鼻下的八字胡须都歪了歪,他将手中的长戟往地上狠狠一拄,脚下的地面顿时都抖了两抖
“真是气煞老夫,这小儿不仅违背将军的命令,还要私自行动,怎可如此胡来?”
当今翼皇就只这一个嫡子,若是出了差错,莫说是一座小小的边境城池,怕是沧州军全体上下也但不起这责任。
司马懿初闻延川城被保下的欣喜这时散得一干二净,只觉得自己的两穴被气得一突一突地疼,却只得按照信上的吩咐派人注意着延川城外的动向,准备好掐好时间前去夹击
让自己换了一条小路赶来支援,便是在此处等着
计策虽是好计策,可修罗族此次兵力众多,稍有不慎,合围不成反遭攻克,便是满盘皆输。
司马懿望着眼前的残月,白浸浸的光铺落下来,冷白了身上的铠甲,却令他难以沉静,一时惊怒于那少年的大胆,一时又胶着于之后的战局,难以摆脱。
平静的夜色中一场风暴,正在慢慢酝酿,静静等待着它爆发的一刻......
梦予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