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西音怜目不转睛的盯着狗卷棘身上的伤口，只觉得一瞬间耳边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她因愤怒而血液循环加速引起的剧烈心跳。

“［没事的，这些只是看起来严重了些，其实都是些皮肉伤，倒是你，你好点了吗？］”

在狗卷棘的心声里，西音怜似乎听见了另一种情绪，虽然心声是听不出任何其它东西的。

“我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音怜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单，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狗卷棘低头看地。

“［你晕倒后五条老师将你带回来了，来不及处理那颗头，没想到的是还有另一波咒灵，头被抢回去了，我抵抗了很久，但还是没保住。］”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西音怜只觉得大脑空白，什么都形容不出来她的感觉，两人相顾无言，直到最后西音怜才开口。

“为什么？”

不用点通，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时间很久，两个人沉默的对峙，良久之后狗卷棘才像是做好了心里建设一般，心声缓慢吐出。

“［作为咒言一族唯一带着咒力的孩子，我从小就不受家里的欢迎，但好在父母是爱我的，但我被神隐过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里我见到了，你］”

西音怜静静的听着，不做任何打断。

“［我刚到那里的时候，只有你能看见我，你尝试和我说话，但我不能说，你就以为我是一个哑巴，每天找我聊天都会拿出纸和笔以供正常交流，后来的有一天，我想去找你，但我看见你当时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基地里，在一面透明的玻璃挡住的白色房间里，血液的鲜红被墙体映衬着又像是深了几分，我见证了你厮杀的全过程，最后你赢了，你杀掉了一头比你大很多很多的猛兽，而那时围观群众只发出了喝彩，你只要你的奖品，你要了，纸和笔。］”

狗卷棘在这句话之后停顿了很久，眼眶已经包不住泪了，西音怜看着他一滴又一滴的泪砸向了地上。

“［后来我说不要了，我说不要纸和笔了，我在你的手上写字，你很聪明，你每次都能猜透我说的是什么，有一天我带着你偷偷跑向外面的世界，我当时身上钱也不多，只带你去了游乐园，去买了好吃的，去滑梯下的小洞躲雨，就在这时，我回来了，我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一种能再见到你，和你说一句正式的再见，但是我很辛运，我又见到你了。］”

狗卷棘没说话了，西音怜听不见他的心声了，但她看得懂狗卷棘的肢体动作，他要她伸手。

落下最后一画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喜，欢，你。”

少年的音色直达心灵，一个字一个字，一秒又一秒的停顿，他说，他喜欢她，喜欢。

这次垂眸的是西音怜，她不敢做回答，因为她不记得了，不记得狗卷棘说的一切事情。

“先回去休息吧。”

她需要好好想想，好好理一理这复杂的东西，她现在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但她没想到的是，话题的突然改变让狗卷棘以为这是变相的拒绝。

两个人回到了之前相对无言的状态。

“［好好休息吧。］”

西音怜看见狗卷棘轻轻的把门关上，又转头去见月光，不似刚才一样那般柔和，有些刺眼，有些如同烈阳一般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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