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你早就知道易晚作为阵眼随幕天阁那些仙子被封印在禁忌之地。”
月初弦很少踏入九幽,但他今天不得不来,甚至从占卜出遗忘仙子的下落起,他就立刻启程从月之国来了九幽。
长廊临水,水中长有赤红莲花、映有漫天星河。
濯曜罗就坐在朱红的栏杆上,她像是没听见月初弦的话,只是盯着水中的黑月出神。
有什么好说的?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月初弦既然来了九幽,就代表他已经有了答案。
一粒石子被丢进了水中,打破了水的平静。
濯曜罗于是转过头,看着坐在身边的月初弦。
她说:“月,我有时会觉得很疲惫,数万年了,为了那个不知何时到来的末日,我们付出了太多代价。然而一切都在按照历史推演的未来走——人类文明建立、科技在自然消亡中发展、仙境和平的外表下隐藏着弱肉强食的内核,以及开始有仙子因为人类的活动受伤。”
高悬于天,独自渡过数万年的太阳见证了太多太多的灾难。
濯曜罗给人的印象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为之侧目。
可此时此刻,月初弦在濯曜罗眼中看见了深沉的冷漠。这冷漠并不清晰,像是清晨笼罩在山间的白雾,像是黄昏披在海上的红云,存在短暂却无法忽视。
濯曜罗又将目光转向了面前这片水泽,她的声音很轻,却又透着不可撼动的决心:“未来拥有无数变化,哪怕是我也不可能保证每一-步都绝对正确。或许是这颗星球在自救,或许是看不见的命运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在海洋里出现核废水,整个自然遭到破坏时,我终于知道了困扰我们数万年的末日起因。”
月初弦握住了濯曜罗的手,他很少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可此时此刻唯有如此,他那战栗的灵魂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镶嵌在群星之间的暗阳忽然光芒大作,温暖的阳光照在九幽,照在幽深的潭水中,照出了一座法阵。
月初弦看着漂浮在阵眼中的三个结晶体,他垂了垂眼:“丹渊里的花海正在复苏,据看守的仙子说,再有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到往日的模样。我前几日去见了时希,得知禁忌之地最近的动静不小,若是没有猜错,破封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要离开禁忌之地,就一定要用到灵犀令牌。
濯曜罗伸手揉了揉月初弦的头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心里都有数,你去或是不去,都不影响我的计划。”
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也从不让决定好的事情出现变数。
月初弦应了一声,刚准备拿开濯曜罗的手,就又想起一件事:“情公主来九幽了,似乎是因为记起易晚,想知道和遗忘有关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和归堰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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