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演变循着旧时定下的轨道,可那只是一个既定的方向,至于演变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仙子漫长到几乎永恒的生命就是最明显的变数。
冰莲花的盛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冰河世纪,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在短短几天里便被冰雪覆盖。
优胜劣汰是自然的法则,这一点同样适用于仙子。
月之主因干涉命轨陷入沉睡后,月之国的统治权便移交给了日之主。
毕竟仙境里关于领地的战争从未停歇,死亡的阴影长久的笼罩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不知过去多少万年,这颗星球上出现第一个人类部落时,仙境忽然陷入漫长的极夜。
九幽与月之国比邻而居,居于此地的仙子最先看见那轮黯淡许久的月亮再次披上银纱。
“阿雪,如此奇异的天象一定是月之主醒了。”坐在屋顶上的青年将摘下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很是发愁,“他一向讨厌我,觉得你兄长我对他姊姊不怀好意,可是追求心仪的仙子怎么就叫不怀好意。
这怎么就叫不怀好意?
这明明就是应该的嘛。
一想到以后去见濯曜罗要再次经历千难万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越过月初弦这道难关,阎墨就觉得他的前途一片灰暗。
冰漓雪没有心仪的仙子,但她已经见过启明星和夜祭司对阎墨严防死守的态度。
嗯,只能说,除非是两情相悦,否则她哥哥要想追到日之主好像真的没有多大可能。
不,不能这样想。
冰漓雪忽然皱起眉,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酒壶。
如果连她这个妹妹都这样想,觉得哥哥追求日之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哥哥也太惨了点。
冰漓雪忽然转过头,极为认真道:“哥哥你放心,月之主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他打扰到你追求日之主的。”
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失去焦距时,森林里的萤火虫从腐草中飞出,众星拱月一半围绕在了站在树荫里的少年身边。
月初弦的脸上还沾着殷红的血,他看着那位倒在月光里的仙子,眼里除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冷漠便没有其他情绪。
长风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在森林里游荡,剧烈的杂音交织成今晚的主旋律,伴随着生命的逝去终止于黎明。
刺眼的光芒在远处爆发,那一瞬间黑夜化为白昼。
月初弦闭了一下眼,他忽然感知到什么,眉间一皱,如鬼魅一般闪身游走,在原地留了朦胧残影。
冰冷的月刃撞上了坚硬的冰盾,站在冰莲花_上的仙子侧身往左,手腕一转,周遭的空气迅速降温,薄而锋利的雪花在风中极速移动,猛地从月初弦的身边刮过,割下了几缕银发。
“是你。”这两位仅有一面之缘却渊源颇深的仙子异口同声,然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很显然,认出对方是谁并没有什么用处。
甚至正因为认出了对方,才会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
冰棱在风中化作千万片雪花,站在冰莲花上的仙子戴着冰雪王冠,披着皎洁月光,美丽到像是个易碎的梦。
月初弦忽然有些恍惚。
是错觉吗?
为什么会对现在这一幕感到莫名的熟悉?
就像九幽那次一样,明明是第一次认识,可总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很久了。
月初弦皱紧眉,自从他不再昏睡,脑海里的记忆便有些混乱,有时会想起一些完全没有经历过的的事,有时又会突然出现断层式的空白。
真奇怪,自从占卜到极地的冰莲花,事情就往难以预测的方向跑去。
就好像在昏睡时,他经历了又一段人生,而这些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就是无言的佐证。
月初弦寻找过那些空白原本的内容,但就像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寻找几颗散落的珍珠,谁也不知道洋流会将这些小玩意儿带去何处,那些本该存在的记忆也是如此,无论他怎样尝试都无法想起。
会和她有关吗?
月初弦的目光落在冰漓雪身上,他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可明明他们此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唯有的几次交集也在万年以前。
“听闻月之主的花苑里收集了世间所有花种,不知其中可有能在九幽盛开的异种。”冰漓雪忽然问道。
她问的坦荡,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虽然为兄长的爱情当了很久的军师,出谋划策的事做了不少,可亲自下场帮忙这还是第一次。
考虑到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不如今日,既然今夜就遇上了月之主,想来必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冰漓雪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用九幽的无忧酒交换。”
提到酒,月初弦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溅到的血,像是出走的魂魄终于回到了躯体,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神明显温和许多。
“冰公主如此有诚意,我月初弦也不是得寸进尺的家伙,只是花苑里异种无数,许多生了灵性,若非自愿,哪怕是森之子亲至,也绝不愿意离开花苑。”
月初弦走进了月光中,他用绳索捆住了地上的仙子。
“冰公主你若是真心想要那些异种,便亲自来月之国取。
可冰漓雪在意的本来就不是花种,她只是要一个去月之国的借口。
朋友们,请记住军师不下战场!阿冰这是错误示范,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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