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宁愿把命换给你

敲门声突然响起，略显急促。

房门并没有关，方晴和洛红虞一回头，便看到戈葳急匆匆地走进来。

戈葳：“阁主，大小姐，府里来传话，说公子吐血晕倒，情况很是不妙…”

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话不多言，出了千机阁，三人骑两匹快马，片刻之间便回到了洛府。

府门前早有人候着，快步上前将马牵住，方晴和洛红虞翻身下马，一前一后进了府，洛红虞甚至连轻功也施展了出来。

方晴赶到洛尘床前的时候，就见夏父靠在洛红虞的身旁，正抹着眼泪，子意呆立在床尾，脸色煞白。

床边地上有一大摊血，小侍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方晴的眼睛被那一滩血刺得生疼，心也疼，疼的仿佛也要呕出血来。

平大夫：“大小姐…”

平大夫看到方晴，慌忙跪下来，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方晴“怎么回事？”

平大夫：“公子…公子的身子已然扛不住了…不过，大小姐放心，小妇人幸得及时炼制出了解药，刚刚已给公子服下，公子很快就能醒过来…”

幸好…

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

方晴“起来吧，还需要做什么，下去小心准备着…”

平大夫：“是。”

平大夫起身退下。

方晴慢慢走到床前，脱力的感觉让她的身形有些不稳，姝画伸手欲扶她，却被她挡开了。

洛尘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一动不动，了然无声，连胸口的起伏也虚弱得几乎看不到。

方晴“洛尘…”

方晴轻轻在床边坐下，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忍也忍不住。

虽然她早预料到可能会经历这些，可真正看到这一幕，她才知道心中有多么害怕多么惊恐，不管是因为沐云晴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她都不要他出事，不要失去他。

洛尘的手指动了动，气息骤然变急，咳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方晴“洛尘…”

夏父：“尘儿…”

子意：“公子…”

睫毛颤栗着缓缓抬起，洛尘睁开眼，涣散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集在一起。

洛尘：“爹爹…母亲…”

夏父：“尘儿…”

洛尘：“…孩儿不孝…又让你们担心了…”

洛红虞：“傻孩子，你没事就好。”

子意倒了水，方晴小心地将洛尘扶坐起来，然后接过杯子递到洛尘嘴边。

洛尘撞上她含泪的眼眸，怔了怔，然后突然扯动唇角笑了。

洛尘：“主子…怎么又哭了…”

凄艳的笑容在苍白的脸上，顿时引得更多的泪下来，方晴抬手拭去。

方晴“喝口水…”

洛尘轻轻抿了一口。

方晴“再喝一口…”

方晴哄着，洛尘便又抿了一口。

看着洛尘慢慢有了精神，洛红虞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暗暗扯了扯夏父的衣袖。

夏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洛尘一眼，虽心中万分不舍，还是佯装出了笑脸，上前轻轻抚了抚洛尘的头。

夏父：“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点汤…”

洛尘：“爹爹不用辛劳…”

夏父：“不辛劳，只要你能好起来，别说熬汤了，让爹爹做什么都行…”

夏父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洛红虞忙拉了他退开。

洛红虞：“好了，尘儿刚醒，让他歇着吧。”

方晴起身相送，洛红虞摆了摆手，深深地看了方晴一眼。

洛红虞：“辛苦晴儿了。”

方晴“晴儿应该做的。”

送走了洛红虞和夏父，小侍们收拾完屋子也都退了下去，姝画守在门外，独留了子意站在床头无声地抹着眼泪。

方晴走过去，声音从唇齿间逸出。

方晴“下去洗把脸，莫让你家公子瞧了，也跟着难受。”

子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偷眼瞄了瞄洛尘，然后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方晴再次在床边坐下，洛尘抬眼看着她，面容沉静而疏远，眼底隐隐一道水光虚晃着，晃得方晴心里直发慌。

洛尘：“主子事务繁多，莫要在此耽搁了…”

方晴“洛尘抬举我，我哪里有什么事务，照顾你就是我眼下最重要的事务，我今天哪里也不会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就算你厌烦，就算你不喜，我也要赖在这里…”

方晴勾着唇角，全然不管洛尘愕然的神情，轻轻抓了他的手攥在掌心，他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就像他冰凉的心一样，方晴总会将他捂热的。

方晴“洛尘，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我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把我的命换给你…”

洛尘：“主子…主子千万莫要那么说…”

洛尘仿佛真的被惊到了，声音里都起了一丝颤栗。方晴盯着他，一字一字，在嘴里嚼碎了再吐出来。

方晴“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之前所受的那些欺侮和折辱，我是如何一样一样地为你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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