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虔诚信仰

花费了两周时间，白渡和塔蒂亚娜才重新回到森息镇。

本来他们可以直接从叶语镇的丛林晶塔传送过来的，但塔蒂亚娜想试试自己才恢复没多久的飞行能力——作为树妖主母，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调动自然能量为自己提供包括各种能力在内的加护。

但她忽略了一个事情。

她曾经能够做到眨眼行千里的位移，是因为她身为四级生物的强大实力。而在经历漫长的历史变迁和各种事故后，如今的她和白渡的实力大幅下降，都只剩下二级后期的水平。不过即使这样，也能在现今的泰拉瑞亚上算是很强大的存在了。

依旧是在那片镇外林地上，白渡找到了安德鲁，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身份都发生了转变。但从表面上来看，依旧是勇者与向导之间的关系。

“你的记忆恢复了。”

“嗯，只是实力后退不少。”

“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自主去完成，你知道该怎么做，而我也可以去忙我的事了。”

“你现在在忙什么呢？”

“直面来自外宇宙的入侵。除了你所需要战胜的火星和月球之外，这片宇宙还有很多我们的……宿敌。”

安德鲁毫不避讳地把这个巨大危机讲出。白渡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依旧习惯性地相信自己面前的世界守护者有处理那些危机的能力，而他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行了。

片刻的沉默后，安德鲁淡声问道：

“你这次是来跟我道别的么？”

“算是吧，只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解答。”

“说吧。”

“我想知道，那场世界大战真的死去了那么多人吗？泰拉瑞亚真的没有任何延续至今的地表文明吗？”

毫无疑问，白渡口中的那场世界大战指的是泛泰拉瑞亚世界大战。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战争造成了超过十亿生灵的死伤。白渡也只是从塔蒂亚娜等人的口述和安德鲁的书籍史料记载中了解到他未曾知晓的战争结局，但他如此巨大的伤亡数量抱有怀疑。

“很好的两个问题，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关联性。”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泰拉瑞亚存在的某种保护机制会暗中收集起将死之人的灵魂与身躯，以在将来延续可能被断绝的文明？”

“这正是我的后手，也是泰拉瑞亚的后手。”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至少并没有死那么多人。”

“我并不擅长直接阐明事实，你明白就好。”

“嗯，谢谢你安德鲁，你是个尽职的守护者。”

“你也会是。”

“那么，后会有期，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好，后会有期。”

白渡向安德鲁告别离开，招呼坐在树梢上正大光明偷听的塔蒂亚娜下来。后者听了半天仍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人都在说些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跟守护者刚刚都聊了些什么啊？”

“聊了接下来各自的计划，我们要遏制住泰拉瑞亚的混乱邪恶蔓延，阻止火星和月球领主再次入侵泰拉瑞亚——虽然，我并不太清楚月球领主是什么样的存在。”

“欸嘿～我知道哦，那个家伙真的很可怕的，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强的五级生物，可能只有血肉墙的巅峰时期会比他更强。”

“话说回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顺手揉了揉塔蒂亚娜的头，白渡望向远方，轻声说道：

“去地牢。”

…………

同一时间，地牢入口处

作为曾经辉煌一时的阿德尔共和国首都，这座城市和它的原住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诅咒的源头。

此时，数十名拜月教教徒正环坐着向漂浮于近地面的神秘碑牌俯身叩拜。这块巨大的碑牌似乎是用天外陨石精煅而成，上面刻有月球领主的面部图案。

身着青金长袍的大教宗负手踱步走来，空洞而深邃的鸟嘴面具下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她身上的诅咒之力可以与整个地牢相当，在蛰伏数百年后依然如此。

“召唤仪式可以开始了。”

可这时，一名教徒却突然起身，朝教宗微微躬身：

“教宗大人，属下有一事不解。”

“哦？说说看。”

“为吾主准备的容器在觉醒自我意识之后已经被确认摧毁。这可能会让吾主无法重新降临人世。”

“无妨，那些只是本座准备的备用品而已，完全无关紧要。”

“可是教宗阁下，拜月教数百年的谋划难道就要这么白费了吗？”

“你的意思是，是本座造成了这一切么？”

“不，不是……呃！”

一丝狠戾之色从眼中闪过，彻骨的寒意从教宗的身上轰然爆发，瞬间将这名教徒碾为粉末，所有还想要顶嘴的教徒都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但更多的教徒则是依旧狂热，痴狂的目光自面具下投向教宗，等待着她的指示。

走入教徒围坐叩拜的中央，教宗振臂高挥，而她上方的碑牌也于此刻亮起：

“为了今天，我们已经等待了数百年，只为让我等侍奉的主人重新降临此世。”

“如今所有的准备皆已完成，只剩下最后一步。”

“现在，献上诸位的鲜血与灵魂吧，让我等为拜月教付诸最后的忠诚！”

“让拜月教的伟大，重现泰拉瑞亚！”

“让拜月教的伟大，重现泰拉瑞亚！！！”

所有的教徒齐刷刷向碑牌仆倒，他们体内生命与灵魂的能量被逐渐剥离，化作一缕缕金色的能量飞向并缠绕在碑牌周围，却也让他们的眼中更添一分疯狂与兴奋。没有任何人发出痛苦的喊声，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主人献上自己的一切。

…………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教宗面具下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清明彻底归于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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