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重天外（二）

玉鼎真人：打扰你们师徒叙旧了。

玉鼎真人：杳雪，你师父走了？

杳雪（点头）嗯。

灵珠子：（恢复正经）灵珠子见过师叔。

玉鼎真人：许久不见，师侄和杳雪真的越来越稳重了。

玉鼎真人：不像某位，从未给人靠谱过。

杳雪（偷笑）

太乙真人：你觉得自己比我好到哪儿去吗？

玉鼎真人：走开走开，我是来给我师侄和杳雪介绍我的徒儿的，你一边呆着去。

玉鼎真人：灵珠子，杳雪啊，前不久，师叔我收了一个徒弟。

杳雪（惊喜）我们要有小师弟了？

灵珠子：师叔不是说近千年都不打算收徒的吗？

杳雪（点点头）

玉鼎真人：唉，天命不可违啊！

玉鼎真人：清原，还不出来见过你灵珠子师兄和杳雪师姐？

玉鼎真人话音刚落，身后便浮现一道身影。

灵珠子：？！

杳雪（皱眉）

太乙真人：你们怎么了？

杳雪完了……

灵珠子：冤家路窄了……

太乙真人：发生何事？

————回忆————

玉帝：灵珠子，杳雪，你们作何解释？

杳雪小仙知罪……

灵珠子：小仙知罪……

灵珠子：请玉帝降罪。

杳雪请玉帝降罪。

王母：念在你二人是女娲娘娘座下仙使，便饶恕你们这次。

王母：下次万不能放任太子闯进凌霄宝殿。

景耀太子：父皇，您饶了姑姑他们吧。

玉帝：云华帝姬思凡下界，与凡人杨天佑生下一子。

玉帝：有违天条，依法处置。

玉帝：吾儿，你觉得父皇有失公道？

景耀太子：无论如何，杨戬是我的表弟，也是您的外甥。

景耀太子：您真的要处罚他吗？

景耀太子：既然如此，藏匿杨戬者乃儿臣，父皇为何不责罚儿臣？

玉帝：景耀，你可记得你的身份？

玉帝：既然内心难安，就不要触犯禁忌。

玉帝：否则，一切皆由他人替你受过。

玉帝：因为你是天庭太子！

玉帝：故你藏匿杨戬，也由灵珠子和杳雪代你受过，只因他们知情不报。

玉帝看向座下一直被押解的幼童。

少年杨戬：真是一群虚伪的神仙。

少年杨戬：我娘才不屑与你们为伍。

玉帝：（叹气）带他去玉虚宫，交由元始天尊管教吧。

天兵猛地抓起杨戬。

推着他向大门走去。

灵珠子和杳雪依旧双手伏地，面对着玉帝和王母，不得抬首。

他经过灵珠子和杳雪面前时，停驻了片刻……

少年杨戬：这天庭真不缺听·话·的·狗。

这时他二人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难听的话。

——————回忆结束————

杳雪（眸子充满了愠怒）

灵珠子：真的是他，那小鬼长大了啊！

灵珠子：我现在想起，当时都差点忍不住一掌把他拍下凌霄宝殿！

杳雪我都想再来几拳让他长长记性！（握拳）

太乙真人：徒儿，杳雪，淡定，淡定……

玉鼎真人：诶？你们还认识？

玉鼎真人：甚好甚好，介绍也免了。

太乙真人：还甚好？你少添乱了，没瞧见娘娘的大殿都快点着了？

灵珠子：（虽说这小鬼甚是讨厌，但不管怎样都是我和杳雪的师弟，我们岂能跟他一般见识？）

灵珠子：（方才玉鼎师叔唤他［清源］，想必是入教后授予他的道号。这位新师弟的身价还真是高啊，连昆仑也不敢怠慢。）

灵珠子：（早知道目前的三代弟子中，只有他有道号啊……）

灵珠子：（我和杳雪倒是个特殊，我因灵珠化身的缘故，被授予了［灵珠子］这称呼直接作道号使用，而杳雪是琉璃冰莲，因冰莲化身的缘故，直接被授予了［杳雪］作道号…却是没有姓名的……）

灵珠子：（我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家伙好呢？）

杳雪（这个小子之前在凌霄宝殿直接说那么难听的话，哼……我和灵珠子都没有道号呢，他直接有了，不公平啊！…嗯……怎么称呼他呢？）

灵珠子：清源……师弟，师兄先行见礼了。

杳雪咳，是啊，清源师弟，师姐我也先行见礼了。

这小子用非常不礼貌的眼神打量了灵珠子和杳雪一番。

杳雪（……什么眼神啊！）

少年杨戬：师姐，你们长得真好看。

杳雪……（完蛋了……）

太乙真人：完了完了，灵珠子平生最恨的便是被人当成女子了。

杳雪这个小子，明摆着就是故意的吗。灵珠子千万别生气才好啊…

玉鼎真人：徒儿快道歉，什么也别说快道歉！

灵珠子：师父，杳雪……我长得很像女子吗？

杳雪怎么可能啊，这个小子乱说的！

太乙真人：不会不会，为师从未见过如你这般英明神武的男子，更胜天尊更胜天尊。

太乙真人：瞧我口不择言了，天尊勿怪天尊勿怪。

少年杨戬：他哪里英武了？你们说是师兄，但我怎么看也更像师姐吧？难道是天上的标准和凡间的不同？

语罢，杨戬在只有灵珠子和杳雪能看到的角度对二人挑衅一笑。

杳雪（眸子愠怒地看向杨戬）这个小鬼……

太乙真人：徒儿，杳雪莫气，千万莫气，附耳过来。

太乙真人：（小声）这小祖宗是玉帝的亲外甥，咱山门每个人都当爷爷供着呢！咱忍了忍了。

杳雪太乙师叔，你当我们不知道吗？我们跟这小子有旧怨，就是他这玉帝外甥的身份整出来的！

杳雪（眸光黯淡，示意灵珠子继续说）

灵珠子：（轻轻点头）当年云华帝姬下界一事被发现之后，景耀太子那祖宗把他藏进自己宫里了，还把我和杳雪拖过去一起瞒。

灵珠子：后来事情败露，这小子就铁了心认定是我和杳雪告发的，因为就我们四个知道，景耀是主动帮他自然不会出卖他，所以我们最有嫌疑。

灵珠子：但天宫是什么地方？能藏人吗？还把玉帝和王母放在眼里吗？

灵珠子：我和杳雪当时就劝太子了，这样肯定不行的，但他俩都不听。杨戬这厮就因此笃定是我们从中作梗了。

灵珠子：师父，徒儿和杳雪何其冤枉！

杳雪看来真该叫玉鼎师叔好好管教这小子了！

太乙真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你们同门师兄姐弟，便是有缘，日子久了，他便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

太乙真人：我的徒儿，还有杳雪，还忍不下这点程度吗？

杳雪（若有所思）

灵珠子：唉……您倒是看得开，真不愧是您……

那边师徒俩和杳雪通过一番交头接耳，那厮似乎是笃定了什么，向灵珠子和杳雪二人这边走来。

少年杨戬：师姐啊不……师兄，对不起，我弄错了。

少年杨戬：请你不要介意。

杳雪（微微蹙眉看着杨戬）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表情却毫无半点意识到错的意思，“挑衅”二字都快形成笔墨映在他脸上了。

灵珠子：（青筋跳动）师弟这么可爱，师兄疼你还来不及，这点小错怎会计较？

杳雪（被迫强笑，眸子闪过一丝怒气）就是啊，我作为你的师姐，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咬牙切齿）

灵珠子：想说什么尽管说，师兄完全不会介意的。

杳雪对啊，师姐也不会介意，随便说！

少年杨戬：真的啊，不愧是师兄和师姐，全为天庭马首是瞻！

少年杨戬：师弟我都佩服你们的肚量。

杳雪（小声对灵珠子）那小子一脸不屑的神情真的完全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看来这些年完全把咱俩当成走狗，小人了！

杳雪也不知道山门中师兄弟提起咱俩时，这小子都在想什么？！

我们好歹是阐教至宝，修炼成灵之前是被天尊亲自供在龛位上的，如今却被一个小师弟这般侮辱。

气煞我也！

灵珠子：唉……梁子结大了……

灵珠子：咱们不该意气用事的，以后怎么面对玉鼎师叔啊……

杳雪也不知道玉鼎师叔生气了没有……

玉鼎真人：早知不该带你来，为师教的礼仪都丢到哪去了？

少年杨戬：早跟您说过不知多少遍，我哪有什么礼仪？您当初怎么说的？如今又要规范我？

少年杨戬：既然如此，不如早日放我下山，这山门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少年杨戬：本来跟您来就来了，谁想到会看到他们？不然您怎么说我都不会来的。

少年杨戬：（厌恶）呵？还师兄呵师姐？看到他们就来气！

少年杨戬：不过就两个小小仙使罢了，在外卑躬屈膝的主，如何当得我师兄与师姐？

杳雪……

灵珠子：……

少年杨戬：我出去透透气，您如果聊天聊忘了，就自个儿回山门吧！

灵珠子：师叔，罢了……

杳雪没有什么了……

灵珠子：是灵珠子的错，对不起……

杳雪是杳雪的错，对不起……

玉鼎真人：怎会是你们的错？

玉鼎真人：师叔带这小子回去好好管教，来日必像你们登门请罪。

灵珠子：师叔不必了，是灵珠子不够稳重。

杳雪也是杳雪不够成熟，太较真儿了……

灵珠子：这样的我，怎能依附娘娘座下呢？

杳雪这样的我，怎能依附娘娘座下呢？

玉鼎真人：……

太乙真人：……

他们为难的表情在我和杳雪的眼前呈现，我们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吗？

当年我和杳雪降生阐教时，便知道我们的身份代表的是什么，我有“昆仑至宝”这个头衔，而杳雪有“琉璃仙宝”的头衔，由天尊和清音真人亲自献给女娲娘娘。

我们享受了同代弟子望尘莫及的无上荣宠，自然明白我们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而今我们却在娘娘面前跟新来的师弟吵了起来，于阐教来说，自然是丢面的。

师父和师叔也失望透顶了吧？

玉鼎真人：我先回了，不然那小子真的自顾自跑了。

玉鼎真人：好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蛋，若有你家灵珠子或者清音真人家杳雪一半，我哪怕半年滴酒不沾都情愿。

玉鼎真人：你好好劝劝他们，别让他们多想，这俩孩子自降生起就跟别人不一样，做事总是处处留心，又喜胡思乱想，还爱佯装若无其事。

玉鼎真人：你说天尊怎么想的，清音真人罢了，当年居然把灵珠子交给你。

玉鼎真人：我道是你这性格定会疼惜徒弟，怎知你当年铁了心把他往死里欺压，导致他行事瞻前顾后，处处害怕出差错。

玉鼎真人：他们没有做错，是清源的错，十成十都是。

玉鼎真人：那小子的屁股今天就跟戒尺过了，我不会饶了他的。

太乙真人：行了行了，快去哄你家小祖宗去吧，我徒儿和杳雪要你操心？

灵珠子：（欲言又止）师父……我……

杳雪（低头）太乙师叔……我……

太乙真人：你们怎么了？

灵珠子：我们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杳雪（胆怯地点头）

太乙真人：是啊。

灵珠子：徒儿知错了。

杳雪杳雪也知错了。

太乙真人：你们错在何处？

灵珠子：不该与师弟当众争执。

太乙真人：还有呢？

杳雪不该起躁郁愤恨之心。

太乙真人：还有呢？

杳雪……

灵珠子：……

灵珠子：请师父解惑。

太乙真人：你们唯一错的，只有不该妄自菲薄。

太乙真人：虽然杳雪不是我徒弟，但我也很喜欢她。而你，灵珠子，曾经我用约束你，因你的身份代表着我教，极尽强调让你不要出差错，但如今应是适得其反了。

太乙真人：为师不会再逼你，你再这么自我克制下去，兴许会失去真性，这不是为师乐于看到的。

太乙真人：你真性本就洒脱恣意，不愿受约束，而这些年都用太多身外之物来约束你了。

太乙真人：这些年我常想，你们兴许并不适合陪侍女娲娘娘座下。

灵珠子：！！

杳雪！！

灵珠子：师父，我一定会做得更好，请您不要让我离开娘娘。

杳雪我也是，师叔，请您不要告诉我师父，我以后也会做得更好！

太乙真人：唉……越是如此，越是让为师觉得……

太乙真人：（执念深重，你们已经被束缚了本性啊。）

太乙真人：为师也该回山门了。

太乙真人将双手轻轻搭在二人的头顶上。

太乙真人：于你们来说才一日，对于为师和清音真人来说又要一年之后才能见到你们了。《你确定？》

太乙真人：灵珠子，你若是不敢想你师父，来日必将你灌个三天三夜，还有你，杳雪，若是不想你师父和你师叔，我也将你灌个几天几夜。

太乙真人：回去吧，也到了该为娘娘梳妆的时候了吧？其他切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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