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三十五章:代价

黑底红云大氅在风中烈烈作响。

“我们之前见过，在你和迪达拉的那场战斗中。”面具下的声音低而闷，他看了一眼宇智波佐助身边的三人，道，“你会做出这个决定想必对木叶已经有所怀疑，从这一刻起，我想我们会是同一立场上的同伴。”

黑瞳掠过那张漩涡面具，神色一沉：“你，是什么人？”

“准确地来说，我是除你之外的宇智波，”面具人缓缓答道，面具上的空洞映出一只血色的瞳眸。

香磷等三人一愣，将目光转向宇智波佐助，如出一辙的写轮眼。

佐助敛起眸子。

“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些事，”他的目光悠远，仿若透过层林望向了另一个时代，他道：“关于宇智波的兴衰……”

“在木叶还未建立的那一个时代，世界到处是冲突和战争，从未停止过。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战争似乎成了最普遍的事。而在那个时代里，涌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氏族，其中的翘楚莫过于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因为实力相当的缘故，两族总能在战场上相遇，分别为不同的国家政要所雇佣，对抗厮杀的次数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数不胜数，原本为战斗而战斗的千手与宇智波也在不断地流血牺牲之中滋生了憎恨。”

“当然，常年的战争带来的死亡和毁灭会让人渴望和平，那一个契机最终来临，火之国的大名发出息战的意愿，许多氏族也疲倦了战斗，以千手一族为首的忍者纷纷响应，最后千手柱间主动提出和宇智波一族和解。”

“那时，所有的声音都是选择和平。然而，我的弟弟，族人在那场战争中丧命，这样的憎恨该何处安放？就此放下仇恨？”他嗤笑了一声，“真是可笑。”

“等等，你的弟弟？木叶还未建立之前，那不是在九十年前吗？！”漩涡香磷猛然想起道。

面具人冷笑了一声，道：“没错，我原本是不该存在至此的人。”

香磷的脸上满是惊愕：“那么，你是……”

“宇智波斑。”

一股凉意瞬间腾上香磷等三人的脊背，带着诡异地刺麻。

“你没在终结之谷死于千手柱间手下，是做了什么？”宇智波佐助的神情却很是冷静，似乎并不怀疑他口述的真假。

“恐怕连柱间也以为我早已死去，但是，在那时，我已经发现了写轮眼的真正力量。”

“真正力量？”佐助皱起眉头，想起石室上镌刻的碑文。

“以后，你会知道的。”红色的瞳眸收缩了一瞬，继续道：“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带领着其他氏族一同创立了木叶忍者村辅政火之国，然而，备受拥戴的千手柱间被推举而成初代火影，宇智波一族逐渐远离政权的中心。”

“我试图说服族人争夺木叶政权，却是事与愿违，满身疲惫的宇智波再不愿经历战争，他们纷纷弃我而去。最后我一人离开，独自向世界开战，最终如你们知道的那样，柱间打败了我，我的一切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他停顿了一下，轻笑道：“可是，有一些东西一旦存在过，就不可能会消失，比如偏见，比如……憎恨。”

“十六年前，九尾妖狐侵袭木叶，这被志村团藏和顾问们当做攻讦宇智波一族的借口，将所谓天灾强行歪曲成罪行试图一举消灭宇智波一族。这让以宇智波富岳为首的宇智波生起了叛变的意图，我的意志在那一刻重新在宇智波心中燃起，内战一触即发。”

“虽然如此，宇智波之中依然存在着热爱村子，热爱和平的人，这当中的两人就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宇智波止水和你的哥哥，宇智波鼬。”宇智波斑目光落在宇智波佐助身上，“事态已经到了最紧急的关头，他们先后受命阻止宇智波一族叛变，以杀止杀。但是，宇智波止水失败了，他在半道遭木叶高层设陷阱截杀，为不让写轮眼落入其他人手中，选择了结性命。于是，宇智波鼬担起了重任。”

“背负着罪恶，谴责的宇智波鼬在村子和宇智波之间痛苦抉择，曾经目睹战争的残酷的鼬，最终只能舍弃宇智波。而在此期间他发现了我的存在，以加入晓的条件让我协助他屠灭全族。”宇智波斑的瞳眸转向宇智波佐助，平缓地道出：“而在这场屠杀之中，还有一个以清肃者身份存在的暗部人员，他奉木叶上层的指令，监视宇智波鼬完成任务，在必要时将代替宇智波鼬执行命令。”

“宇智波鼬在面对双亲的犹豫，被认定为无法执行任务，由木叶暗部代为执行处决。鼬为了能保下你，向木叶高层交换了条件，以间谍的身份加入晓获取情报，永久地隐瞒下所有秘密。”

“他用他的一生守护木叶，牺牲所有，到死也没得到弟弟的原谅和木叶的承认……”宇智波斑叹息道：“即便是这般死守着秘密的鼬，木叶高层却依然认为身为宇智波的你早晚有一天会得知真相向木叶复仇，命令当年执行清肃的暗部成员时刻监视你的动向，如有异动，永除后患。”

“这样的木叶，难道还值得宇智波守护吗？”宇智波斑沉声质问道。

宇智波佐助攥紧拳头，冷下声音道：“这些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向我揭示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转红的瞳眸紧紧锁住宇智波斑。

“哦？是大蛇丸吗？”宇智波斑低头笑了一声道：“志村团藏为了使用宇智波的力量确实和他交换了一些秘密，只是，大蛇丸居然会将这些事告诉你，真是意外。”

宇智波斑重新望向宇智波佐助，“你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现在的你会冷静地看待我说的事，想必那个人已经给了你可信服的证据。事实上，我要说的很简单，木叶的高层对你的警惕并没有放松，你难道没发现从一开始，自己的行踪总是被准确地掌握吗？”

宇智波佐助一愣，眼前的画面如水纹般波荡着散开，展露出过往的一切。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那个人总是适时地出现在面前，面容冷淡而沉静，仿若看透一切……

呵……觊觎宇智波的力量吗？

风拂过脸颊，额前的发晃动着遮盖住那双冰冷的红眸，他沉默了片刻，冷漠地道：“我不管晓想要做什么，木叶高层和波风鸣人的命，我要定了。”

宇智波斑露出满意的笑，“当然，如你所愿。”

雨隐村——

灰白色的烟雾从镜像天狗的口中吐出，庞大的云烟开始向上弥漫开，逐渐布满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

佩恩双眸一沉，侧头看向饿鬼道。

只见饿鬼道跃身上前，双手横举，掌心向外，弥散在外的云烟如同被气流搅乱了那般逐渐向饿鬼道的方向快速聚拢，在接近掌心的位置骤然被吸收，滚滚云烟在空中翻腾着慢慢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缕烟雾被饿鬼道吸收殆尽，镜像天狗的身体突然起了变化……

乌黑的双翼向身体两边合拢，黑亮的毛发上隐隐闪现着蓝色的光流，紧接着这些蓝色的光流不断地扩大，在空中噼啪作响。与此同时，饿鬼道的身体也开始聚集起闪落的雷电，在身体各处游窜。

饿鬼道惨叫一声，突然跪地抱着身体痛苦地哀叫。

天道看此情景，目光陡然一顿，转向镜像天狗。

“这是……雷系通灵兽。”

话音方落，饿鬼道的身体内雷电交错，极强的电流烧灼着他的身体，破坏体内所有细胞，不消一会儿，饿鬼道便满身焦黑地卧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就像那时出现在幻灯身之术面前出手攻击外道魔像一样，你似乎也对六道之术了解颇多。”天道的声音回荡在此处，他的视线落在鸣人身上，带着审视：“出于什么目的要阻止晓的行动？”

“与和平相悖，难道不该阻止吗？”鸣人道。

“与和平相悖？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忍界正处于和平吗？”佩恩冷笑了一声，“看看这片常年阴雨的地方，因为战争摧毁了多少生命，数不胜数的战争孤儿在这片土地上食不果腹，你说的和平会是存在于哪一个角落？”

“不，和平只是存在于许多人心中的愿望。仇恨，冲突永远都会存在……以晓的行为是绝不可能消除这一切，你带来的只会是更深重的憎恶罢了。”

“呵，不了解痛苦才会说出这样的断言。”天道张开双臂，似是在感受着什么，“深入骨髓的痛楚带来的将是切身理解痛楚的含义，从而惧怕它的存在，甚至反对那种存在。”

“仇恨固然不会泯灭，可只要痛楚的威胁依然存在，世界就会是和平的模样。”天道仿若看到了那样的一个时代，没有战争，没有争端，所有的孩子都能自由自在地成长。

“这或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平衡不会永远存在。”

“所以，我就做掌握平衡的神。”佩恩瞪大双眸，他俯视着面前的人，缓缓道：“这就是我的使命，也是轮回眼的真正用处！”

波风鸣人皱紧眉头看着他，“佩恩，你真的了解轮回眼的由来吗？”

漩涡般的眸子敛起，“它是与生俱来的……神的旨意。”他身体募地一动，双掌相击，喝道：“地爆天星！”

超密度查克拉迅速聚拢起来，强大的吸力将波风鸣人的身体包裹进其中，灰黑色的球体随之漂浮至半空，周围的岩石金属皆被这样的能量吸聚，纷纷冲向球体，紧紧包围着这样的查克拉能量。

佩恩抬头看向形成的球体，瞳眸猛然一颤，只见球体在凝聚之后在球身上骤然出现了七八道金黄色的光痕，光芒逐渐大盛，只听到一阵岩体龟裂的响声，地爆天星遽然解体，爆开一阵刺眼的光之后，岩体从空中倾落，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一道身影在水花之中若隐若现，直到水面重归平静，那道身影才露出真正的模样。

金色的外衣包裹着波风鸣人的身体，黑色六道印记在其中蔓延出古老的印记，他的身体周围骤然形成五个黑色的球形求道玉，悬空漂浮在身后。

天道拧紧眉头，除了被镜像天狗制约术式的畜生道以及已然死去的饿鬼道，剩下的佩恩四道一齐冲向波风鸣人。

只见机械炮弹一瞬间连发数个，从半空中向鸣人发起攻击，无数火光在空中掠过，在昏暗的空间中绽开亮光。

就在炮弹即将击中鸣人的瞬间，求道玉陡然变幻，迅速在空中展开，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屏障将炮弹抵挡在鸣人身前，随后向四面包裹，将所有炮弹收拢进来，预料之内的爆炸没有发生，炮弹在求道玉之中尽皆化为虚无。

紧接着，五颗求道玉向四面延伸开，伸出无数条如藤蔓般的黑色物体齐齐向佩恩四道刺去，佩恩见状，赶忙向后跃离开求道玉的攻击范围。然而，求道玉陡然变化路线，直接向上窜出，在封印阵的边缘一寸划过，并迅疾向四周蔓延开，缠绕的黑色线体交错着向佩恩击来！

佩恩显然知道求道玉是不能直接触碰的东西，甚至对一切物理攻击免疫，此刻天道落在离求道玉最远的地方，举目向四周看去。他的神色陡然一变，双手指印，只见身上的查克拉量猛然暴增，其他的几人突然单膝跪地，现出查克拉不足的模样。

“超·神罗天征！”

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向封印阵四周冲撞，九道门在冲击中剧烈地震荡着，门上的兽首随之抖动着，缓缓剥落下青色的外壳。

强大的查克拉力量冲击一波又一波地撞向封印阵，只感到一阵沉闷地响动，蓝色的光罩模糊了一瞬，随后开始消散开来……

天道的目光扫过被冲击掀开巨洞的周围建筑，却未发现波风鸣人的存在。

他的神色微顿，猛然抬起眼眸透过巨洞望向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在雨湖，不能让他离开这里。”说罢，身形消失在原地。

蛤蟆龙艰难地从鸣人怀里探出头，深深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纵身一跃落在湖面上。

“刚才差点不能呼吸了，鸣人哥哥。”蛤蟆龙撒娇着靠近鸣人的裤腿，用胖脸颊碰了碰鸣人，“现在肚子好饿啊……”

可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鸣人的安慰，他疑惑地抬头看鸣人，却突然被一滴温热的水滴砸了脸，他用爪子扒拉了下脸颊，却见爪子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我流血了！”蛤蟆龙汗毛倒竖，脸色青白地大叫着。

一道略显微弱的声音制止道：“没事的，蛤蟆龙，那不是你的血。”

蛤蟆龙神色凄惨地看向鸣人想要哭诉，却在触到那张苍白的脸时，怔愣住了。

苍白的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一滴滴落在湖面上，血色向下蔓延开来，顷刻被湖水吞没。

“鸣人…哥哥……”蛤蟆龙有些害怕地盯着鸣人。

鸣人半睁开眼看向天边的云层，蓦然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好色仙人，没事了……”随后，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喘，大量的鲜血涌出口鼻。

“呜呜呜呜……你怎么了，鸣人哥哥……”蛤蟆龙不理解地呜呜哭着。

“你先…离开这里，蛤蟆龙。”鸣人喘息着，眼底下的疲惫愈来愈明显。

“那，那……我们现在离开。”蛤蟆龙着急忙慌地变大身体，张开大口等着鸣人。

鸣人摇了摇头，湛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蛤蟆龙的身躯，逐渐模糊起来：“我…没办法离开了……”他的身体向后一倒，落入水中。

“鸣人哥哥！”蛤蟆龙大喊一声，突然感到背后有东西袭来，慌忙向后一看，只见数百颗炮弹正向这边砸来！

蛤蟆龙害怕地直打哆嗦，眼见鸣人已沉入湖中，它“啊”地一声一脑袋扎入湖中，奋力向鸣人划去，在炮弹来临之前将鸣人一口吞下。

炮弹在水面上炸开，火光乍现，一半却深入湖底，搅动着清澈的湖面旋起巨大的波浪，蛤蟆龙随着水底的漩涡快速旋转着，随后便被急流裹挟着带往另一处，逐渐偏离了回妙木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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