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阁看着冷漠但其实疯得要死，下手完全不留一丁点余力，让夏韵一退再退，最后被他拉起身，听一句安慰。

夏韵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四肢以极为舒坦的姿势瘫在上面，一动不动，觉得待在床上就像待在天堂一般舒服。

“正常。”秋阁就坐在床侧，用小刀削掉苹果皮，切了一小块没在刀尖，递到夏韵嘴边，意外的体贴。

夏韵没精力多想，已经把眼睛闭上，闻到果香味在脸前晃，轻轻一叼，清脆甜爽的苹果在嘴里爆开，一瞬间有些不管不顾，完全没把秋阁当外人。

秋阁看到这样的夏韵，不禁轻笑了声，又切了几块喂给他，替他擦了擦头上还未落干的汗水，想笑又心疼。

而这种状态，少则还要坚持一个月。

“接受得了吗？”训练内容只会多不会减，虽然很残忍，但出于关心，秋阁还是问出一句。

夏韵转过头，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张了张嘴，又点了点头，肢体表达自己能接受。

秋阁哪里会信，每天这么高强度训练他心里肯定会有所抱怨，但不管愿不愿意，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刚刚训练时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夏韵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懵懵的，有时完全是下意识动作，似乎就连思考都成了问题。

秋阁闷声叹了口气，真心为夏韵担心，但身为他现在的老师又不能做什么，有点愧疚，起身离去，让夏韵好好休息。

这种状态，一来就是两个月。

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随机应变的心理素质，夏韵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稳步上升，但枪法依旧尚有欠缺，虽学得快，但效率依然不够。

夏韵还是心急如焚，但最该着急的人心态却出乎意料的好，甚至夏韵还问过他怎么这么不着急，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着急有用吗？你又学不会。”

夏韵瞬间哑言。

在这种情况，越是着急，越是蹙脚。

——

天刚刚入春，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旭日东升，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如此平静的早晨，会有多大的动作发生。

“成功潜入。”夏韵捏着通话器，低声说了句。说罢，又补充了句：“防范这么疏漏，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别掉以轻心。”秋阁在另一端提醒。

穿过无数摄像头，转过无数死角，夏韵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敌部，赌的就是秋阁说的“越是该防备的时候，越会掉以轻心”。

夏韵听到秋阁的话，低沉而舒缓，轻轻笑了声，心中宽慰不少。

接着，夏韵按照秋阁的计划，打晕了几个人，取出个人信息，带走衣服，正正堂堂在里面闲逛。

“一切顺利。”夏韵紧绷着的心终于敢舒开，颇为疲惫地汇报情况。

“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做得不错。”秋阁不冷不热地夸奖，听不出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在他身上听到这话不正常。

夏韵猛吸了口，半天没了声响，像是大脑突然断了片，在慢慢重组。

秋阁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动静，心猛的一紧，以为是夏韵出了什么事，但仔细一听，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似乎没理解夏韵的心情，疑惑道：“怎么了？”

夏韵又突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样子都快要溢到秋阁那里，有些尴尬：“没事。”

秋阁顿了下，没想到夏韵这么理所当然，再次严肃提醒：“时刻保持警惕，别掉以轻心。”

“知道了，”也许是秋阁不在身边，夏韵口无遮掩的劲由感而发，没管听筒开没开着，小声嘟囔：“你都说两次了……”

说了很多闲话，秋阁也不在意，甚至让自己成为话题主事人，略带着笑意故意挑拨：“哦？嫌我烦？”

“不不没有没有。”夏韵突然想到对面是谁，但不正经的心态一发不可收拾，慌乱中道歉，可就连道歉都局促到不诚恳。

好在秋阁没有在意，虽然关心意味不明显，但对于他而言也足够多：：“好了，去找那个人信息上的房门号，观察一下地形，多听听墙角，休息一下。”

夏韵“嗯”了声，关了自己的麦，只开着听筒，塞进衣角内，隐没在墙角，侧着头张望，正巧是摄像死角。

远处走来两个人，一句搭一句没头没尾地聊着：“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放假？”

另外一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救命的话，声音拔高了几分：“什么？放假啦？！”

“不是，”那人不太想扫他的兴，但不能无中生有，无奈道，“我只是说，这压榨员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完这句话，安静了几秒，夏韵即使不看都能猜到那位以为放假的人脸上有多么失望。

正当夏韵以为他们会这样默默走一路，刚要离去，又听到试探般的声音想起，顿住了脚步，默默退了回来，试图再听听有用的信息。

还是那两个人，只不过两人边走边说，离夏韵越来越近，令他不得不把头缩回去听。

“听说那个猪头死了，要再招一个首领，你去不去试试？”

那人像是听到了可笑的话，苦笑道：“我想啊，但没机会啊，也没那胆儿，想想就得了。”

夏韵一蹙眉，大脑飞速运转，有一股冲动在心里，像是野兽般快要冲破。想法很不成熟，但试试好像也无妨。

他想去参加首领选拔。

那两人越走越远，再待他回过神时，只能听到些许回音，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事态没那么容易，但也比之前想象的要简单，至少少了一份最大的威胁，总归是好事，但不一定能把握住。

夏韵有自知之明，能够认清自己的不足，但拼一拼，也许就能把握全局。

“好了。”通话器里又传来秋阁的声音，是对一切都信誓旦旦的慵懒，夏韵听到这样的声音也有所感染，任务的分量又轻了些。

秋阁出声提醒：“刚才我都听着了，信息可能是假的，别上当。”

亏了秋阁的一份警惕，夏韵也反应过来多了一份可能性，只能随机应变，沉心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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