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圣德宙学校奥德拉音部宿舍楼。
郑远修:“所以说,你怀疑鸣野…和火蝶那个转世,有很大的关系?”
楚小源看了一眼郑远修,浅淡地冷笑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硬币。
楚小源:“鸣野的身份,除了是圣翔院的人之外,还是当年火蝶之火的贴身侍卫。”
楚小源:“要说鸣野突然跑来这个学校上学,又突然搬到肯迪尔希学校的宿舍和火蝶转世毫无关系,这种话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郑远修:“……就算如此,也不能推论那个叫北枫的家伙就是火蝶转世吧?“
楚小源:“啊,是啊,所以说才是推测阶段。”
楚小源:“不过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那个北…什么的,他肯定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楚小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楚小源:“嗯,啊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鸣野身边的这群家伙就是了,现在亚恒这步棋已经被拔掉了——”
楚小源:“虽然说本来就打算把他当作一枚弃子——但是雷洵那边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毕竟他还有些用处的呢。”
郑远修:“我知道,只是已经开始有人阻止你调查那帮人,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暴露?”
楚小源:“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把鸣野的老底扒拉透了,如果这个北枫真的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参与者,调查一下他,是不会被引起多大的重视的。”
郑远修:“你的意思是……”
楚小源:“如果我就是单单查了一下那个小家伙的资料,就被人立刻警觉并且干扰我的话,那才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啊。”
楚小源笑了笑,手中的硬币突然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团金色的光,在他手中悄悄绽放。
楚小源:“北枫…哼,有意思,如果他真的是火蝶的转世的话……那么亚恒干不掉他也是正常。”
楚小源:“只不过,这个鸣野,还是要想办法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才好……”
郑远修能够感受到楚小源心境的变化,他能看出来,楚小源现在的兴致可谓是相当高。
但愿他们几个能存活到剧场落幕。
费雷思:“呀~看来我错过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对话呢,有没有机会再和我讲一遍啊?”
楚小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窗外。
楚小源:“你有病吗?”
费雷思:“诶呀,小源还是一见面就毫不怜惜的骂我呢,该说是我的反派魅力太强大了吗?”
黑红色的人影再次坐在窗户的窗台上,两条腿在空中摇摇晃晃,他似乎每次登场总喜欢找个腾空的地方坐着,虽说楚小源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混蛋的登场方式,但是因为完全感受不到他靠近的气息,所以他每次出场都会把楚小源吓一跳,这让他一直有些不爽。
楚小源:“……”
郑远修看了一眼沉默的楚小源,他一向能言善辩,面对费雷思这个家伙却总是说不出话来。郑远修感受到了费雷思的视线,知趣的离开了宿舍。
费雷思:“嗯嗯,他的情商还是提升了不少呢,诶呀真是可喜可贺。”
费雷思:“哦呀?小源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呢,是身体又开始痛了吗?”
楚小源:“……不关你的事。”
楚小源并未回应给费雷思一个眼神,但是也并没有如此无视费雷思,这对于他来讲恐怕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费雷思:“诶诶,小源这么说可就让我伤心了哦,我这可是在关心你呀。”
费雷思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台上跳下来,自然的穿过玻璃的纱窗走了进来,就像一个毫无实体的鬼魂一样,随后又坐到楚小源的身侧。
费雷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还是有资格关心你一下吧?”
楚小源:“随你。”
楚小源:“但是我劝你最好有话快说,我可没耐心陪你瞎耗时间……”
费雷思:“当然当然,作为猎影者的超级王牌,时间一定很紧张吧?”
费雷思笑嘻嘻的摸了摸楚小源的脑袋,后者似乎变成了一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冷着脸盯着面前的白墙。
费雷思:“不过这一次不会花费你太长时间的,只是来接你去见个老朋友哦?”
楚小源:“老朋友?”
费雷思:“嗯嗯,秋水仙那位首领,你还记得他吧?他那样的人一定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吧?”
楚小源:“……我当然记得那个家伙,那个……”
一招就将楚小源自己制服的家伙。
费雷思:“所以我是来接你去看看他的哦,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大好,很需要朋友的关心的哦?”
楚小源白了一眼费雷思,一把将他的手打开。
楚小源:“要去你自己去,我和他又不熟,拉着我干什么?”
费雷思:“嗯?你和小雨不熟吗?”
费雷思:“我记得上一次他的小花小草把你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还很细心地安慰你的哦。”
楚小源:“你!”
楚小源被人揭了黑历史,差点一巴掌呼上费雷思那张脸上,后者却像一阵风一样轻飘飘的躲开,还不忘附带一个优雅却欠揍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费雷思:“好啦好啦,你也没什么可生气的哦。”
费雷思:“小雨的实力在猎影者中的任何一个人、或者说在千代本人的实力之上,你打不过他很正常的哦?”
楚小源:“哼,既然你知道,那干什么还要拉着我一起去见他,”
费雷思:“诶呀,真的只是亲切的问候一下嘛,再说了……”
费雷思的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费雷思:“关于火蝶的转世,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向他请教一下呢……”
雨玥,你啊……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哦,毕竟我可是很想心疼一下你那具残破不堪的身躯,你可不要逼我呀……
人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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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肯迪尔希部训练场。
“那家伙还真是乱来,居然想让我们佣兵世家的剑法和阿尔弗雷德家的枪法进行结合……该说真不愧是他吗?“约兰斯倚靠在栏杆旁,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不说费雷思这个家伙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提出的这些方案居然完全可行。枪法和剑法这两种压根不搭边的战斗方式结合起来的力量却十分罕见,就算约兰斯并不怎么喜欢费雷思,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虽然他擅长乱来,但事实证明,他的这些行为都很有意义,不是吗?”
约兰斯双手抱着胸,听到声音后皱了下眉,转头便看见乐他不怎么希望看到的家伙。
千秋,作为肯蒂尔希和奥德拉音的共同教师,他在圣德宙也是小有名气,一头与常人不大相同的白色长发,以及那一身青蓝色的魔法师长袍,有一种清贵的高雅质调。而约兰斯却不喜欢他这个同事,比起费雷思,千秋才是他真正不喜欢的人。
而相对应的,千秋也不喜欢约兰斯,这两位老师实力相当,可谓是学校出了名的死对头,至于其中的原因却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完全,就连他们两个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约兰斯冷哼了一声,白色的骨剑在他身后逐渐浮现,“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千家养的小宠物吗?怎么今天就敢跑出来在这里胡诌八扯了?”
千秋弯着眉眼微微一笑,“呵呵,约兰斯老师还真是不改这胡乱说话的缺点,在下只是略谈了几句副院长的能力,没想到,约兰斯老师的额反应会如此激烈呢。”
“切,有在这刷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去多学学怎么把你这钻牛角尖的能力磨练磨练,说不定将来上战场的时候,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多说两句闲话。”
“嗯?没想到约兰斯老师对在下如此上心,可真是失礼了啊?”千秋依旧挂着一副冰冷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在约兰斯面前说着,“只不过,比起在下的嘴上功夫,在浪费时间这方面,在下还是没有约兰斯老师精通此道呢。”
“油嘴滑舌。”
“彼此彼此,约兰斯老师。”
御柯楠木和诺拉站在一旁,看着这副胶着的“战斗场面”,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表情,诺拉还一把抢过了楠木手中的黄瓜味薯片,后者瞪了她一眼,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
御柯楠木:“……姐,你说他们两位老师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诺拉:“哟?一向消息灵通的百科全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御柯楠木:“只是以前没这么关心嘛,还以为他们二位只是普通的闹着玩,现在怎么感觉…有什么世仇一样啊?”
诺拉:“……千秋老师和约兰斯老师…身处不同的立场罢了。”
御柯楠木:“嗯?什么立场?”
诺拉:“……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诺拉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的楠木身旁,翘着腿看着气氛焦灼的两位冤家对试。
诺拉:“当年千秋老师和约兰斯老师都是刚刚来到学校任教,就被分配到同一个阶级教学,约兰斯老师任教灼树,千秋老师任教海鸣。”
诺拉:“但是那一年怪事很多,经常出现很多灵异事件。”
御柯楠木:“灵异事件?”
诺拉:“嗯,甚至还有人说,那一年的学校到处都有闹鬼的痕迹,而且怎么也查不出来。”
御柯楠木:“哇,那事情也太恶劣了吧?”
诺拉:“那倒没有,毕竟没有学生受伤,但这两位老师却因为对“应不应该深入调查”这件事立场不同而起了争执。”
诺拉:“从那开始之后,他们二位老师经常会因为各种事情处理想法不同而吵架,久而久之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御柯楠木:“我的天,这…还挺邪乎。”
诺拉浅笑了一下,关于这件事其实她也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导致他们两位关系这么差,明明两边都是很好相处也很讲道理的人,只不过两位的性格都有些冷淡罢了。
眼看着约兰斯和千秋又要打起来,一位紫衣的亚人类突然拍了拍手,浇灭了这两簇火焰。
希明森:“两位老师,互相关心这种事还是等以后在说吧,现在还是应该尊重工作才是。”
看到来人,诺拉又一下把薯片塞回御柯楠木怀里,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御柯楠木:“嗯?你不吃了?”
诺拉摇了摇头,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诺拉:“希明森……怎么又是圣翔院的人?”
诺拉小声嘀咕着,又看到了那人身后熟悉的两人。
北枫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大清早鸣野就突然把他从床上叫起来,硬是拉着困到生无可恋的他来到这里。平常鸣野对他可是很温柔的,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希明森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约兰斯不再盯着千秋不放,二人的眼神都稍微松懈了一点。他们都知道希明森的身份,现在放眼整个圣殿,希明森是圣翔院最有权威的人,也是目前阶段人类最大的统治者。
只不过,希明森一直以来独守圣殿,很少离开圣德宙圣峰,除非是某些地方出现了十万火急的情况,希明森才会亲自出手处理。所以这一次,希明森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着实把几个人惊到了。
鸣野双手抱胸,冷眼看了一眼希明森,后者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什么也没说。因为这一次,希明森和约兰斯等人的目的相同,是来训练这些学生的,只不过他负责的对象,就是鸣野。
半小时后。
希明森:“那么,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关于特别行动队……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训练场的休息室内,希明森坐在主位,一侧坐着约兰斯,御柯楠木和诺拉,另一侧坐着千秋,鸣野和北枫。北枫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鸣野,后者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希明森:“总的来说,学校看中了你们几位学生的潜力,因此在梅菲斯特副院长的提议下,便决定由你们几位加上白领二阶的拉斐尔组成代号为枫荻的特别行动队,并且由几位教师联合辅导你们的综合素质。”
希明森:“尽量在一年时间内,能够正式完成特别行动队的能力体系。”
鸣野:“一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讲,是不是太难了。”
鸣野是唯一一个对希明森没有很大敬意的人,对于鸣野来说,希明森除了作为他的上级,更多的时间是他的同伴,或是他的亲人。所以希明森并没有对鸣野依旧冰冷的语气感到厌烦。希明森摇了摇头。
希明森:“我知道,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并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才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们。”
鸣野:“……”
鸣野低下了头,再没有说话,北枫感受到了鸣野的沉默,虽说有些不解,但是也并没有过问。
希明森:“既然其他人没有疑问,那么,行动队由明天开始将正式成立。”
希明森:“从明日开始,由鸣野为队长,白领二阶学生北枫、御柯楠木、拉斐尔,以及黑领一阶学生诺拉为队员,白领一阶学生瑞吉儿和黑领学生墨书为协助,成立校内特别行动队,代号,“枫荻”。
鸣野双手抱着胸,他的那双眼闭着,不知在思考什么,直到希明森把话说完,他才睁开眼。
鸣野:“呵,让我做队长?希明森大人,您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
所有人离开之后,仅剩下希明森,鸣野和被鸣野勒令留在原地的北枫一脸疑惑的看着一身冷气的鸣野走向台上的希明森。
希明森看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板着脸,
希明森:“鸣野,你是金领部的学生,在所有人之中资历最深,由你来做队长,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砰!
昏昏欲睡的北枫被一声敲墙声直接吓得清醒了过来,鸣野一拳砸在白色的墙上,虽说可以直接砸出一个洞,但他明显收了力度,却依旧盖不住他的愤怒。
鸣野:“你明知道他是谁……!却还要把他拉进这么危险的圈子,这也是命中注定吗?!”
鸣野咬牙切齿的瞪着希明森,这股恐怖的威压让北枫有些打颤,虽然听不懂鸣野在说什么,但是北枫能感受得到,这件事似乎彻底触碰到了鸣野的底线,他才如此愤怒。
希明森扶了一下右边的单片眼镜,回过头直视着鸣野的双眼。
希明森:“你要知道,这不是我决定的事情,鸣野,你太着急了。”
鸣野:“那是谁的决定?!又是那个梅菲斯特随意定下的吗?!”
希明森:“鸣野,这件事情……”
鸣野:“既然如此,我就去让他收回成命,是不是就行了?!”
希明森闭了嘴,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怒火中烧的鸣野,又看了一眼座下听不懂他们所论之事的北枫,才轻声开口。
希明森:“鸣野,你要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找个理由培养他们,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独自行走世间,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希明森:“而且若是梅菲斯特大人真心害他们,他也不会帮忙把你从审判所里救出来。”
鸣野:“……可是!”
希明森:“所以才会让你做队长,让你为首带领着他们前进,”
希明森走到鸣野身侧,靠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着。
希明森:“当年殿下如何照顾的你,就请如何照顾现在弱小的殿下吧,鸣野。”
鸣野愣在了原地,希明森并未再说什么,沉默的走过,对着站起身的北枫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便径直离开了。
北枫“那个…鸣野同学,你……”
鸣野握紧了手,他如何不知道希明森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实在是无法接受。
——————
千年前,德古纳岚圣殿。
侍臣:“陛下!神鸟后裔有损,当年神鸟一族施加于人类的诅咒依旧有效,请陛下裁决!”
侍臣2:“全神陛下,虽说此事已过去千年,但神鸟诅咒…不可不防啊!”
侍臣3:“陛下!臣等认为,只有抹除火蝶后裔,才能确保诅咒不会爆发啊!”
阿贝尼克端坐在圣殿的王座上,有些头疼得闭着眼一言不发。希明森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众臣一个个向全神请旨仗杀两位火蝶,握紧了拳。
火蝶之烬与火蝶之茗,自从化作人形后便留在德古纳岚圣殿,茗者擅药,在战争期间救助了无数伤病人员。烬者,更是立下了蕾蕾战功,在内伤发作之前更是屡次亲上战场杀伐征战,只是后来因病被全神勒令在圣殿休养。
而这些人,却因为他人意外将神鸟存留下的最后的子嗣杀害,便担心神鸟的诅咒爆发要将两位火蝶全部抹除。虽说这件事他们的担心也有道理,但谁不知全神自小扶养火蝶,大概是担心他们的陛下手下留情,导致后患无穷。
站在下面的鸣野咬紧牙关,抬头看了一眼希明森。后者表面依旧不露声色,握紧的双拳却表明了他的愤怒。
鸣野:“怎么,几位大人不想着怎么惩治那几个罪魁祸首,却先想着怎么谋杀几位为人类鞠躬尽瘁的火蝶殿下吗?!”
侍臣2:“鸣野大人,那几个罪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毕竟诅咒生效在两位火蝶的身上。”
侍臣2:“我等自知鸣野大人对烬殿下感情深厚,但为了整个人类的存亡,还请大人不要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
鸣野甩过头,一脸冰冷的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人。
鸣野:“神鸟的诅咒早就过去了几千年,如果诅咒有效,为何没有立刻发作,还等着你们几个犯上作乱,随意谋害人类的功臣吗?!”
侍臣2:“鸣野大人,你当知臣不是这个意思……”
鸣野:“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两位火蝶殿下为了人类付出了多少,你们都看不见吗?”
鸣野:“现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轻下定论治罪于他们二人吗?!”
侍臣3:“鸣野大人,就算如此,但两位火蝶能有今日也不过是靠人类才存活下来,他们因为人类的恩泽而生,难到不应该为了人类献上力量吗?”
鸣野:“呵,照你这么说,两位火蝶对人类的贡献其实根本不值一提,这都是他们理所当然的吗?”
侍臣3:“臣等并没有贬低二位火蝶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为了人类的安定付出了如此之多的奉献,那么为了确保诅咒不会发生,想必两位殿下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鸣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鸣野彻底被激怒,握紧了拳头猛地上前一步,却被一声金属砸地的声响逼了回来。
阿贝尼克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整个身形遁在黑暗之中,一双海蓝色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火光。希明森明白,陛下也有些生气,只是他从不会表现出来。
高高在上的全神低头看了一眼两列众臣之首的红发女子,薇缇妮娅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阿贝尼克:“这件事,我辈自会回去商量,今天便到这里,各位回去吧。”
鸣野牙关咬的又紧了些,无可奈何地和众人作了礼,甩了下衣袖愤然离开。
希明森:“陛下,鸣野他……”
阿贝尼克挥了挥手,从王座上站起来,手持权杖向后殿走去,希明森跟在身后不再说话。
二人走在长廊中,右侧是完全开放的围栏,能够看清窗外的景象。深冬时节,圣殿高居神山之巅,此时已然满目皆成白雪。阿贝尼克披着羽领,轻声呼了一口白雾,茫茫雪林之中,曾几何时,他的身边一直围转着一团炽热的小火苗。曾经的他永远朝气蓬勃,无论在雪地中逗留多久都是无比温暖。
可如今风雪依旧,火焰却奄奄一息。自从上一次火蝶之烬为了千花之水擅自闯入尼古亚雨林边境,触怒了魔神布洛布林并且被其打伤,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曾经手持长剑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阳刚少年,终究变成了拖着病躯躺在房间里躲避寒冰的花苞。
阿贝尼克:“冥……”
阿贝尼克:“我辈…是不是不应当将他们带入这繁华又满目疮痍的世界呢。”
希明森明白阿贝尼克在说什么,沉默了片刻,
希明森:“陛下,这不是您的错。”
阿贝尼克:“当年阿凛珂娜将她最后的孩子托付于我辈,我辈依旧记得她那遗憾、祈求与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贝尼克:“自那一刻,我辈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打败海族,保护好人类与神鸟最后的遗子。”
阿贝尼克的表情有些茫然,这是陪伴在他身边数千年的希明森也很少见到的表情,他眺望着远方茫茫的白雪世界,似乎在观望一位数年不见的故人。
阿贝尼克:“可我辈…却没能保护好她最后的遗愿,还要害得火蝶……落得如此下场吗?”
希明森不再言语,他并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只是听着他的陛下说着这些话。直到一个声音降临。
费雷思:“如果你真的心怀愧疚,不如直接到神谷遗迹自杀谢罪,说不定所谓的诅咒不会爆发呢。”
希明森:“梅菲斯特大人,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阿贝尼克看着来人,他依旧是一身黑红色调的长袍大衣和白西裤,唯一不见的是他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阿贝尼克:“若是如此便可平息神鸟的仇恨,保人类永存无劫,我辈当然愿意这么做。”
费雷思双手抱着胸,面无表情的站在阿贝尼克对面几米的地方。二人相视无言了许久,只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
费雷思:“你若伤害火蝶,我会代尹歌好好回报你这家伙。”
费雷思开口了,是许久不见的,如此毫不客气的语气。
费雷思:“我可不在意你所认为的什么人类世界安稳繁华的期许,我的眼中,火蝶的安危大于一切。”
费雷思:“你如果保护不好他们,我可以把他们带走。至于剩下的事情,就多劳您费心了,全神陛下。”
阿贝尼克:“放心,我辈不想伤害火蝶,我辈会尽力保住他们的。”
费雷思:“呵,但愿你说到做到,全能的神明大人。”
费雷思冷笑着扔下一句,便消失在黑暗之中。阿贝尼克并未对他的无礼赶到愤怒,只是叹了口气,依旧看着外面。
阿贝尼克:“冥。”
希明森:“陛下。”
阿贝尼克沉默了一瞬。
阿贝尼克:“要下雪了,照顾好阿烬,他现在…很怕冷。”
希明森:“陛下放心,烬殿下那边有鸣野照看着呢。”
阿贝尼克:“……但愿吧。”
只是,毁灭火蝶这件事,并不需要我辈出手。人类,一直都是自私的生物啊。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鸣野及时关闭了窗子。一开始还是很少见的太阳雪,但现在窗外已然昏暗一片,只能远远的看清乌云的轮廓以及无边无际的风雪。
鸣野坐在火炉旁添加了些炭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床上酣睡的人儿。烬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不知是因为旧伤还是新疾,或者说…是因为曾经的疲劳加身吧。鸣野看着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心里不知思考着什么,愣愣的抱着手炉坐在旁边,直到很轻的一声骚动将他拉回现实。
烬:“鸣……”
鸣野一惊,连忙起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
鸣野:“殿下,你醒了。”
烬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红白渐变的头发。
烬:“嗯……睡得好累……”
鸣野:“殿下,睡觉怎么会累呢?”
烬:“当然是因为睡得太久了啊。”
烬轻轻一笑,小幅度的伸了伸腰,从床上坐起来。
烬:“诶,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让我躺在床上,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当然会累了。”
鸣野:“殿下,你的病要静养,不能像以前一样胡闹了。”
烬:“知道啦知道啦,我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不就好咯,鸣鸣还是那么多愁善感呢?咳咳……”
烬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又被铺天盖地的难受席卷地表情失控。
于是被鸣野硬是摁进了被窝了。
烬侧躺着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烬:“鸣鸣……”
鸣野:“怎么了,殿下?”
烬:“……你说我的病,还会好吗?”
鸣野:“……”
鸣野看了一眼烬的背影,仿佛在看一抹逐渐消散的夕阳。
鸣野:“会好的。”
烬不再说话,只是依旧看着窗外的大雪。
雪洒向人间,洒向漆黑的角落,洒向一切需要白色的地方。雪花如花飘落,不如说是仙女下凡,她们舞着高贵的身子,托着深深的寒意,飞出了天空的银幕。每一次的着地,都是对大地的热情拥抱与亲吻,或许她不想打扰正在睡梦中的人们,总是轻轻地降落,无声无息的来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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