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忆……二

蝴蝶扇扇翅膀，我在暴风中悄声溃散。

千万只蝴蝶在花丛间飞舞，放纵它们自然的美丽。

没有人记得它们的结局，只有我承担恶意的结果。

我是花丛中的人，想看到它们的美，却只能感受到生命对我的恐惧。

它们宁愿聚在一起向我掀起狂风，也不愿意与我一起守护这片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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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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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在冰冷的寒风中，我只穿着一身轻便的衬衣与短裤。

曝露在冰雪中的皮肤开始发紫，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这是我进入地底世界的第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我一直都在遗迹中跟怪物、陷阱和机械战斗。

这段时间里，我在前进，反击，被杀死中不断轮回。

好在，有Chara的帮助，帮助我触发灵魂能力，令我在时间线上不断循环，直到找到最佳的方式突破。

相较于人类，怪物十分弱小。他们虽然能够使用魔法，但灵魂却十分脆弱。

任何人类可以轻易地杀死他们，就算是向她这样的未成年人，也可以花费短短的三个月将一片区域扫荡一空。

这时，我看到雪幕中出现了两道身影，正向我靠近。

那是深渊军团的幸存者，代号分别为【一】和【二】。

史丞曾为我介绍过深渊军团的大名，那是一支加上团长和副团长，只有三十二人的精英军团。

她们曾经是人类的骄傲，也是令怪物闻风丧胆的恐怖传说。

在部分成员变成怪物后，她们的存在也一同被人类拒绝，在死亡水晶被封印的前一刻抛弃了她们。

真是讽刺，曾经为人类而战，击杀无数怪物的深渊军团，最终变成了怪物，被人类抛弃。

……

在见到她们的那一刻，危机感顿时笼罩全身，可这里是平坦的雪原，根本无处可躲。

不出意外地，她们发现了我。

似乎没想到会在暴风雪中发现一个人类，她们一时之间先是是愣住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

她们加快脚步，从雪幕中向我跑来。

自知现在实力无法与她们抗衡，我便立即收起匕首，佯装出孩童天真的呆然。

虽然已经三个月没有跟人类战斗，可那些为生存而磨练出来的伪装早已刻进了大脑。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

“是个孩子……”【二】转头望向【一】

【一】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听起来很是慌乱，“风太强了，不能带乱跑……你先帮她挡住风雪，我回去拿些保暖用品！”

【二】犹豫片刻，问道：“可星空团长不让我们分散……”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一】十万火急地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二】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身看向我，将盾牌举起。

“咔擦”一声，巨大的盾牌插在我的身后，挡住了袭来的风雪。

然后【二】蹲下身，挡住我的身前。

“别担心，很快就好了。”她温柔地对我笑着，用她的一切帮我遮挡风寒。

“为什么？”我问，“你帮助我有什么目的？”

【二】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这么问，她笑了笑，回答道：“帮助别人要有目的吗？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我望着她，心里却是诡异的沉闷。

在得到帮助后，脑海中第一传出的想法并不是温暖，也不是感激，而是一句冰冷的话。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你。]

回忆起地表上的生活，我的双眼不禁冷了下来。

末世前，我曾在街上迷路，那时有人向我伸出了援手。

我天真地相信人类的善意，跟着他走进了巷子。

末世时，我费尽一切只为带给人们善意，绞尽脑汁，费用无数条生命，最终将他们组织在了一起。

我曾愚昧地坚信人类的团结，直到这个幻想被烈火燃烧殆尽。

代表【毅力】的扳手阿姆告诉过自己，要坚信自己心中的信念，保持对美好的憧憬。

可他还是敌不过人性的黑暗。给予人们善意的他最终被自己亲手帮助过的人反噬。

我曾经也带领过几千人，也亲眼看到过他们死去的模样。

在万次的轮回中，我亲手筛选了无数人，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

生命不可信任。

“没有目的”，是我听过最多次的谎言。

只要他们还有思想能力，他们便会贪婪，会不耐，会……好奇。

一切都会成为他们作恶的理由，只要还留有人性，计划就无法完成。

结局也不会到来……

……

……这下，暖和了。

我走在雪地上，将怪物的皮毛套在身上。

在毛衣的庇护下，风雪与寒冷都被阻拦在外面。

可惜，由于毛发的主人并不是完整的怪物，皮毛下除了尘埃，还有血液。

血液黏糊糊的，凝固在我的身上。但我并不介意，只要能在这里继续生存就足够了。

阿姆说过，我是最重要的。如果别人的死可以让我看到更多，那便不用去在意。

反正重置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原态。

远离了暴风雪最严重的区域，我感觉我的身体状态正在慢慢恢复。

身体的麻木感逐渐消失，体温逐渐恢复。

可惜，虽然很注意了，可生命值还是下降了不少，如果可以吃掉什么就好了。

这时我听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了急忙赶来的【一】。

她看着我，停下了脚步，手中的物品掉到了地上。

……

……奇怪。

她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在看到我的那一刹，就好像疯了似地，像个野兽一样冲过来。

果然变成了怪物，就失去了理智。

……

一个人的深渊，比我想象的还要弱。

意外地，我很轻松就把她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将手中的匕首刺进她的后颈，轻轻一拉便割下了她的头颅。

我捧起她的头颅，细细端详。

她的脑袋似乎没有被死亡水晶影响，透露上长着一副普通的人类脸蛋。

她的双眼瞪大，哪怕在死后也死死地盯住我。

我看了看四周，有些失望。

不过没关系，我也习惯了没有火焰的日子。

……

*……

当前HP：【99/99】

……好多了。

我抹掉了从嘴角处流下的鲜血，将【一】的头骨放下。

我将她们的尸体藏在雪堆里，这样很难被发现。

现在状态恢复，也是时候该继续前进了。

……

……

……有时候，我会想。

我是不是疯了。

但随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疯。

所谓疯，只不过是正常人对不正常人的称呼。

而在这个遍地疯子的时代，我也只不过是适应了它，成功变回了普通人。

所以我反而不担心了。

只需要继续前进就好。

前进……死亡……重来……

再一次经历死亡，

再一次重新来过。

直到到达终点……来到我的终点……

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对，是Frisk。

我的目标是杀死怪物，获得死亡力量，逃离循环。

……不对。

……好像有什么地方错了。

我的目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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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OC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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