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前的农忙

第二天一大早刘晓就要回家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忙。

告别姑姑一家，刘晓独自步行回家，还好出学校的时候穿了一套厚衣服，不然真得冻死在路上。

从姑姑家要往回走十公里左右山路、刘晓家在离镇上十公里左右距离，刚好就在姑姑家和镇上的中心点。

一路上经过几个村庄，虽然大雾朝天空气寒冷，田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忙着，男的戴上了老爷帽，女的裹上了围巾，满脸都是风霜和雨露。

回到家已经上午八点多，还是自己家好啊，看着面前一幢二层楼的小平房，门口正在摇头摆尾的大黄，刘晓发自内心的感叹。

父亲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意外离世，后来母亲也跑了，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本领。

十岁就在放假时跟着村里的瓦匠师傅学艺，十二岁已经能和成年人一样干农活，身高体质和力气也是远高于大部分同龄人。

你咋回来了？刘晓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奶奶说话的声音，你不是在上学吗？咋回来了？

不上了、我不是那块料、刘晓也不知怎么回答，干脆随便应付一声，说着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管不了你了，叫你读书你不读，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刘晓一阵心烦，和往常一样拿着镰刀背起竹篓出去打猪草去了。

他辍学其实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是爷爷奶奶年纪太大，已经七八十岁常年没有人在身边照顾，而且学校又离家很远，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第二个原因是家里面除了日常开销实在没有其它条件再供他上学，每个星期生活费要几十块钱，看着两个老人几十年都舍不得丢的衣服上面全是补丁，刘晓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房子还是刘强在的时候盖的，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时候还是村里最好的房子，转眼已经变得飘飘欲坠。

我要赚钱，我要做全村最富有的人，刘晓心里暗自打气，同时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表嫂能看上表哥这个平平无奇又带着莽夫气质的人，无非就是表哥家庭条件不错，一排大房子二十几间房间，牛羊猪这些家畜几十头、还有几十亩肥沃土地，在旧社会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地主。

刘晓在这种贫富差距巨大的冲击下已经彻底红了眼，他发誓要赚大钱回来让表嫂看看谁才是有本事的人，虽然目前这只是刘晓的一厢情愿。

家里还有两头猪，一头老牛带着个小牛崽子已经是全部家产，老牛还是刘晓父亲刘强小时候就养着的，跟了爷爷奶奶三十多年在家里也是战功赫赫。

地里的玉米虽然已经收完，但还有玉米杆没收、这可是牛羊冬季和开春这段时间的口粮。刘晓得趁大雪之前全背回家储存好。

家里的地大部分都承包出去了，就剩下三四亩种地点土豆和玉米之类的，刘晓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全部弄回家里。

扎成捆，最后再分批竖在一起，一层叠一层最后搭成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堆，上面用布盖住、再用木头和石块压住布角防止被雨淋和风吹走，

以后用的时候掀开布一抽就能抽出来，忙完这些太阳已经下山了，冬季的日照时间特别短，到傍晚更是寒冷刺骨。

爷爷刘山的腿脚不便一整天都坐在灶房火塘边烤火，奶奶下午磨了点土豆面，就是土豆晒干后磨成粉，炒鸡蛋的时候加一点不但能增加份量还能让鸡蛋变得更嫩、味道也很独特。

刘晓先是喂了两头大黑猪，这俩家伙一到饭点不呜呜吃的能吵死人，一直哇哇大叫，喂好这才转身回到灶房准备晚饭，很简单的一顿饭，一锅米饭，割了点应该是昨天煮好的猪肉和辣椒炒一下，再弄个鸡蛋豆腐汤。

奶奶牙口不好只能尽量弄软一点，吃完饭洗好碗筷已经晚上七点多，老人坐不住早早就要去休息了。

刘晓端着一盆玉米咕咕咕的叫着，果然不一会十几只体态各异的鸡就争先恐后跑了过来，清点一下并没有少，里面有几只老母鸡，每天都能贡献几个鸡蛋，还有一只公鸡和几只骟鸡，这家伙挺胖。

喂完一盆玉米，刘晓把剩下不要的饭菜全部装在狗盆里给大黄送去，因为它贪玩出去怕被狗贩子抓住，前不久给它配了个项圈就拴在门口。

刘晓还捡来石板和不用的衣服给做了个狗窝，大黄见主人送饭过来尾巴都快摇断了，上蹿下跳像不知疲倦一样，它有好久没见到小主人了，表示很开心。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刘晓已经起床，水管里的水已经结冰，烧一把火才慢慢融化掉，得接点储存起来，不然临时要用水可不好弄。

冰冷刺骨的山泉水洒在手上好像针扎一样疼痛、接了几桶把大缸装满，过几天就得杀猪了，这两天都不能喂太饱，刘晓随便煮了点猪食分批量投喂，

两头猪还挺肥，骨架也大，每头估计在两百公斤左右，肥头大耳的样子看起来憨态可掬。

早饭的时候奶奶说到时候让姑姑家过来帮着杀猪，村里请的杀猪匠月初就说好了日子，再请两个帮忙的就行。

这段时间家家户户在杀猪，大清早就能听到激烈的猪叫，家里两个好像知道马上要被宰杀一样，这几天已经开始不怎么吃喝了。

果然，杀猪的前一晚刘霞一家就过来了，袁国看着已经没什么大碍，袁成和他媳妇也来了。

老人家一早就忙着煮老猪脚和火腿，她不喜欢用高压锅，就用老式那种铁锅，要四五个小时才能煮熟一锅肉。

表嫂和表哥先一步骑车来了，看到表嫂刘晓心里一阵窃喜，刘霞和袁国晚一步也到了，见表嫂手里拎着东西，刘晓赶忙接过来带着她们进了屋子。

张桂花是第一次来刘晓家、好奇的四处打量，刘晓忍不住偷偷看着她，避免被袁成一家看到又赶忙撇过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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