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为何会不开心？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是现在又日渐肆虐的北方吗？是再一次落下的厚重的雪吗？为什么她开心也好，无聊也罢，总觉得内心有个疙瘩呢？她甚至觉得那疙瘩毫无理由。如今的她，凭借动动嘴皮子，获得了皇帝这个好男人，不管是谁都得敬她三分，曾经那些以为她不过是暂时被宠的妃嫔们也明白了，皇帝这次才不是随便宠宠，而是真心实意的爱。没有人对她说些闲言蜚语了，大家都忌惮着她，她也可以做任何事情，她知道皇帝不会生她气的，皇帝恐怕只会感慨一下她们世界的人脑洞就是大吧。可是可是，她也可是不出什么来。

外面的雪小了些，风吹的窗户声也小了些，微微的日光从厚重的云朵间洒下。她放下正在写的小说，拿起皮袄和斗篷，打算出去走走。

大冬天的除了来办事，送东西的太监宫女们，路上没有一位主子。那么冷的天，大家都在自家屋里头烤烤红薯喝点热酒之类的暖身子吧。四处都张灯结彩的为除夕夜做准备，冷清也只是暂时的吧。她转悠转悠的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来内务府拿她宫里要用的红纸和金箔。

“怎么我家娘娘的红纸这样的少？”一个侍女委屈地声音传来。

“不少啦，不少啦。”

“可是卫嫔娘娘的多那么多……我家娘娘也是嫔位……”这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也知道人家可是卫嫔娘娘，若是得罪了她咱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声音的主人压低了嗓音，不过她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自然都听了去。

“好吧。”侍女心事重重犹豫着准备离开。

卫珩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悦：“把本宫的红纸分些给她吧。本宫宫里用不上那么多。”

二人都明白，她这是听到了，急忙跪下来求饶。

她愣住了，她的的确确只是觉得不公平想给这个侍女出出头罢了。

卫珩把表情放平缓些，跟那小太监说，他们确实是用不着那么多，皇帝尚俭，哪怕是这些赏人用的物料儿，也不必铺张。

这下那个小太监和侍女才放下心来，说些什么娘娘心善之类的恭维话来。不过这些，她都听不进去了。

外面风雪大了些，卫珩紧紧拉住自己的披风，摇摇晃晃地往宫里走。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出了内务府，但是这突然间，她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心里的疙瘩。

各宫里头如今热闹些了，侍女们如今是张罗着洒扫洗衣做饭的时候了。那四方的墙里透露些少女们的吵吵嚷嚷，有怪天气寒冷的工作劳苦，也有些耳语后的大笑。这些声音捶打在宫墙上，转眼就又消失个无影无踪，没了生息。一切又变成那永远的雪永远的北风。

“日日把煤炭烧得这样旺，够用吗？”她看着眼前那温热的缓缓燃烧的炭火。

小莲笑着说：“娘娘担心这个做什么呀，皇上少了哪个宫里的都不会少了娘娘您的。”

“嗯，退下吧。”她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她不想小莲看到她的泪水，她明白她和小莲是两个世界的人，小莲是不会懂的，当然了皇帝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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