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穿越又不是治病的方法，果然啊

等她醒来，看到的是她床上雕刻着繁密花卉的木架，身边是一阵小声的喧闹。

"珩儿，你可算醒了。"皇帝满脸担忧。

"我怎么了？"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刚刚似乎在打雪仗来着。

皇帝不动声色地给了那位颤颤巍巍的老御医一个眼神。

老御医几乎是匍匐着前行了两步:"娘娘这是先天不足之症，先前用药养着才看不出什么大碍……"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不能同样用药？"皇帝似乎是刚听到这点，几乎是吼了出来。

老御医连忙磕起头来，一旁的其他侍女御医们也都磕头请罪。

他也总算缓和了一些:"可还有什么法子？"

御医又颤颤巍巍地禀报:"此前娘娘是加强了药效才看不出异状，可这也大大损伤了娘娘的元气，恐怕……恐怕……"

皇帝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恐怕什么直说便是。"

"恐怕只能撑到明年冬天了……"

皇帝正要发怒衣袖就被拉住了，女子挤出来一个笑容，又对那些人说:"出去吧。"

大家都像终于溺水之人从水里爬上来一般准备好离开这儿，又发觉皇帝没发话，只好呆愣愣地偷瞄着皇帝。

他点了点头，下面的人才真正敢行礼退下。

"我那不足之症也许就是心脏病吧。我上辈子也是这么死的，怪不得我会来这具身体里呢。"她倒是不意外，不如说，知道自己将要死去，反而是松了口气。

可眼前的皇帝已经热泪盈眶:"我若是能早点知道……"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就好像生怕她消散在空气里。

躺了一会儿，她好多了，就缓缓起身：“没用的，我上辈子不也只是多拖了几年吗？”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熏香飘出来的细小朦胧的烟在他们之间飘了一会，沉默，沉默，时间都停滞不前了起来。

她只好又变了个法子，换个话题：“我先天不足，那为何又进了宫来？来宫里不就是为了繁衍子嗣？”

皇帝怔怔地看了她一会，露出凄惨的一笑：“那必然是卫家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所以才想拼命抓住那次选秀机会吧。如果我没记错，那时候你的姐姐早已出嫁，而妹妹却才只十岁。所以拼了命，也要把你塞进来。”

“他们不怕发现吗？”卫珩其实知道答案，这不是什么难题。不过她打算拿这个当话题，打破这沉默。这无声的，折磨人的沉默，在上辈子她就经历的够多了。

“若是你运气好受宠了，即使被发现，你也一定会求情的。若不受宠，你，你去世了，大家也不会在意了。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他垂下了眼眸，轻轻抚摸着眼前白嫩的手。

“除了我。对我来说，这是个怎么都赔的买卖。”一股莫名的气恼和苦痛涌了上来，但她并非是为自己而恼而痛，而是为了这身体的主人，为数以千计被利用最后泯灭在历史的女孩。

恐怕是见她的情绪差了起来，皇帝微微振奋了精神：“你已经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吃些东西可好？”

卫珩一看外面，天都暗了下来：“你一定还有政务得处理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尽管去吧，不然你又得熬夜了吧。”

他踌躇着，和去上幼儿园不愿离开母亲的孩子表情一样。

“去吧去吧。我要吃饭了。”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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