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

余洲舟和傅皓的“恋情”很快就在班里小范围地传来了。当然，这是意料之中的。譬如被梁喻文“亲眼目睹”后的第二节体育课上，傅皓亲口来告诉余洲舟了。

傅皓：我跟你说件事啊。

一听是这语气，余洲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傅皓：我昨天去上化学课，张浩泽跑来问我，“余洲舟抱你干啥？”

余洲舟啊？！

余洲舟震惊地瞪大了眼。她早已料到这会掀起一阵波澜，但并未想同学们会如此直接。

余洲舟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傅皓：我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问这干嘛。

余洲舟那他怎么说？

傅皓：他耸耸肩，表示可能冒犯了我，然后就不再说了。

余洲舟好吧。

这一切倒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余洲舟不过我觉得，咱俩还是有必要保持距离的。

她想了想，补充道。

傅皓：是的，我们早就应该保持距离了。

傅皓一脸严肃地赞同余洲舟的看法。

可是，要怎样“保持距离”呢？他俩倒是谁也没有说。

当然，余洲舟的脑子里是有在盘算的。也许可以减少接触，不要总黏在一起说话——然而现在，哪怕是稍微站开一点儿，俩人的眼神都拉丝。

这节体育课，余洲舟放学后要去姑妈家吃饭。傅皓也要回老家，所以俩人的家长都提前到场了。然而，余洲舟和傅皓仅仅保持了前半小时的“不亲密接触”原则，到后面又黏在了一起。这一切被洲舟妈和傅皓的爸爸看在眼里。尽管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下课后，妈妈骑电动车载余洲舟去姑妈家。在路上，妈妈便开始盘问余洲舟。她并不希望这些问题惊动女儿、扰乱心绪，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俩人“到哪一步了”。

洲舟妈：今天你又和傅皓呆在一起了吧？

余洲舟嗯，不然呢？

洲舟妈：哦。我都看见了。你俩一直黏在一起，都聊些什么呢？

余洲舟嗯……

余洲舟想了想。

余洲舟什么都聊啊！譬如傅皓在化学补课班的趣事，还有各科老师之类的……还包括一些对人生的规划和思考。

妈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都还是正常朋友谈论的话题——当然，就算不是，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他们在安全的行动范围内就好了——因为，妈妈是不反对余洲舟和傅皓在一起的，现在为将来打下一点感情基础倒也未尝不可。但是，她对孩子们的关系颇有兴趣，这激起了妈妈的“八卦欲”。

洲舟妈：还不错嘛。

余洲舟什么还不错啦？

洲舟妈：没什么。

妈妈在心里暗笑。

洲舟妈：你们还聊别的么？

余洲舟好像没有了。都是些日常的话题。

洲舟妈：哦，好吧。总之，可不能早恋哦！

余洲舟当然不会啊！我们今天还商量好了呢，要注意保持距离！

洲舟妈：哈哈，话倒是没错——你倒还知道要保持距离？我看你俩今天整节课都“腻歪”着。

余洲舟我们可没有！

余洲舟被说中了要害，急得赶紧为自己辩解。

洲舟妈：好啦，也不是阻止你们交往，以后多问问他题目吧……多探讨学习！

余洲舟好啊，知道啦！

想不到最后又回归到说教这一套，真是无趣。余洲舟想。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妈妈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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