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友人啊,一直以来。我都怯懦的从未向你坦诚我的内心。不仅是因为,害怕一旦你知道我心中那些不那么完美,不那么光明的一面,你会以失望的眼神望着我。还是因为,我畏惧来自你的疏离。其实我应该谢你。说一声道歉。为我曾经自私地向你倾诉,内心中无可排解的郁闷苦痛,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一年前看了一本书,书中的主人公与我相似又不同。叶藏,书中的主人公,他一生追求幸福而不可得,我和他相比,既少了些勇气,又多了些冷漠。他从未放弃向世界呼救,救赎对他而言渴望又惶恐。而我轻易得到了他所期盼的救赎,却一边享受一边质疑。说来不可置信,你对我所有的不同,只是缘于你是唯一一个在我呼救时耐心倾听的人。我也奇迹般的从未对你生出任何怨憎之心,要知道即使是我父母,我也怀有浅淡的怨恨。尽管我也怀疑过你对我是否真如我所愿的包容,但无论何时想到你时内心总是安宁的,恍惚间有种幸福的错觉。—远野真
他放下笔,栀子看了会是什么反应呢?大概又是一脸无奈的轻笑着,说我别老想这些消极的,要乐观一点吧。
才写封信的时间,头又开始钝痛起来。这副残破的身体,这氧化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我放下了笔。
去晒晒太阳吧。总是处于阴影下的人是不可能了解日光下的人们的想法的。
我在一本未署名的书上看到了一位未知的哲人的私语。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正如乱步第一次见到我所说,我是追逐着幻梦的人。
偏题了,还是继续写吧。
【我大抵是爱着这个世界的。只是我适应不了,理解不了,体会不到,所谓活着的实感。
—远野真的日记】
【我们是为了离别来到世上的吗?如果不是,为何我的希望日渐凋零,为何我的期冀终将破碎?
看看我吧,你们为何都没看着呢?我应该已经坏掉了吧,我的灵魂失语了。
人为什么非要长命百岁呢?早点投入死亡的怀抱,不也很好吗?
你总是这么说,你成功了吗?
胆小鬼,懦夫。骗子。
分明是你不敢下手吧,从天台轻轻一跃,往手腕割下一刀,或者吞一板头孢,哪个不能达到你说的解脱?
你个自欺欺人的胆小鬼,怕死的懦夫,像个小孩子一样怕针管,怕痛。长不大的死小孩。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交战,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疲惫还是疼痛了。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呀。
再也不用考虑父母的期望,再也无需报答他人的恩义,再也不用辜负亲友的劝慰,再也无需负罪而活。】
“该吃饭了。”“今野,别磨磳了。”福泽叔叔和乱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就来。”我大声回应。
我写书时有个习惯,喜欢在安静幽闭的环境写作。因此我写书时总是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别人想叫我做什么事,总是得从门外大声喊我的名字。
【不要总给我买礼物了。
—致远野君
我没什么自制力,有钱就花了,还不如给你买礼物,至少知道攒钱。—致栀子
】
【人生或许并非徒劳无功,但我在生活中不断地重复着失败。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落空,偶尔情况似乎不那么坏,但希望之于我不过是无根的浮木罢了。
幸福之于我似乎是毒品一般的存在。我害怕沉溺其中,质疑着如我这样的家伙竟也能遭遇幸福?这或许相当荒谬。却的确是当我站在浴室,流水在发间穿行,闭眼时掠过脑海的字句。
—远野的日记】
我顿了顿,接着写。
【我之前推荐的书,你看过了吗?
—致栀子……
栀子,你的共鸣也很正常,每个人在对一切事物比如说书的接触,观察,理解中追寻自己所认可,自己所经历,自己所思考的存在。也就是说相似的存在触动了你。
我们只可能体谅自己和与自己相关,相似的存在。……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我总质疑他人对我的善意。—远野
学着去爱人吧。栀子说。
我诚心待人就希望他人诚心待我。但似乎并非如此。
—远野
的确。—栀子
我只能憎恨自己,才不至伤害他人。事实证明我依旧在伤害他人。—远野
不要想这么多,自己好好生活就够了。—栀子
我感到意外的是,你竟亲手摘录了一首诗赠予我。能遇见你,与你相识相知,在茫茫人世间得一知己,是我无数冥冥中的祈愿,是一场我唯恐破碎的梦幻。我竟不知如何应答。】
【我曾认为人与人之间不可能真正地相互理解,可总有一些事例让我改观,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固然困难,但并非毫无可能。至少现在,我愿为你试着尝试相信感情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栀子和远野是纯粹友谊,挚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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