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但丁
【百无聊赖,漫无目的的徘徊。
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徒劳地试图抓住一块浮木。
生活就像一块平静的幕布。所有忙碌奔波的人们凝固成一副浮世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也不想年纪轻轻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可,人活着除了不断的失去之外,还有什么呢?
我并不是看不穿同事暗地里的嘲讽,也不是看不穿父母例行问话下包含的贪婪。
没有人是真心需要我的。
这一点早在父母当着我的面第一次为了我的抚养权相互争吵时,我就知道了。
父母也曾是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他们的结婚照上父母挽着手,是幸福的模样。
到底是从何开始的呢?当他们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家中又一男丁的到来时,却是我这赔钱货,扫帚精来到世上。
不是父母期望的男孩,这就是我的原罪。
我就算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在装模装样。
做得好,是我的本分;做得不好,是我懈怠。
或许人最大的幸福就是不曾出生吧。其次是死。最苦是活着。
“我伪装成骗子,人们就说我是个骗子。我充阔,人人以为我是阔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说我是个无情的家伙。然而,当我真的痛苦万分,不由得□□时,人人却认为我在无病呻吟。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
我害怕别人的愤怒,哪怕并非对着我。
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难与训斥时,还能愉快起来,但我却从人们生气的怒容中看到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像那些在草原上温文尔雅的牛,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
很奇怪吧。我这个人。明明认定自己是不可能得到救赎的,却暗暗期许着有人能拉我一把。明明不相信神,却认同着神的存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神是不可能爱着世人的。正如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互相信任的。
我也曾年少轻狂,以为天下之大必有我可以闯荡之处。
可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我的好友梦小姐在我最落魄时抛下了我。我并不恨她。令我有些遗憾的是,我再也不能信任你了。
我冷眼看着这些闹剧。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但却愈加痛苦。
“阿言,你怎么看?”我的舍友问我。
“什么?对不起,小玲。我方才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急忙致歉。
“你啊,跟个老头子似的。你这小脑瓜整天都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啊?算了算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吧。”
哲学问题,的确称得上哲学问题。我在想,是否我从未存在过,就能皆大欢喜呢?
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么,只有死亡能够解脱我于这阿鼻地狱了吧。
可是,就连死亡,也不能轻易实现。
当我乘坐的飞机失事时,其他人或惊慌失措,或大声咒骂,或抱头痛哭。一动不动,安安稳稳坐着看书的我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死亡是我长久以来的企盼。如今它终于肯眷顾我,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倒不如说,我没有哈哈大笑就算是相当矜持了。
只是,我的死亡竟伴随着这么多生命的消逝,我也难免有些黯然。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我想起了不少往事。
其实,父母对我也称得上仁至义尽了,虽不待见我,却也供我安稳长大。所以,他们希望从我身上得到安全感,安享晚年的想法也算是人之常情。错不在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能体会他们的不安,也无法理解这种将一切托付给他人的行为。我们并不算亲近,到底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我不明白。
那些同僚,亲戚,平日见面明明也就打个招呼知道有这个人的程度,一旦有事,一个个像是多了解我,和我关系多好似的。一个个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似的,嘘寒问暖,跑上跑下。明明只是陌生人不是吗?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在濒死的现在,我却好像有些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爱着我的。只是我好像没有回应他们的能力。
在死的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也是爱着这个世界的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是苦难的,我又划着我的断桨出发了。—博尔赫斯
我伪装成骗子,人们就说我是个骗子。我充阔,人人以为我是阔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说我是个无情的家伙。然而,当我真的痛苦万分,不由得□□时,人人却认为我在无病□□。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
——太宰治
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难与训斥时,还能愉快起来,但我却从人们生气的怒容中看到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像那些在草原上温文尔雅的牛,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太宰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子《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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