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羡慕吧,也是我死掉的日子呢
真的好感动为了庆祝我的十六大寿,用不上形容词的父母还特地带我和那智商欠费的弟弟来到了一栋大楼前。小姐姐的裙子好漂亮且看起来质感不错。微微向外的样子可爱极了,就像一朵小蘑菇。好想,好想钻进去。反正,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不是吗?那可真是太美妙了,要赶紧行动起来才行呢。
可最后我的邪恶计划并未能成功。原来我之前感觉人不多是因为我被泡在里面了,没有香味的汤汁,摇摆着手臂像个有病的人。所以我走了。登上了电梯,向上,向上。一边的弟弟好开心哦,不知道他旁边的那个西服男给他下了什么药。我们离汤越来越远了,在场的人物无论谁我都认识。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呢?啊,那美妙的小蘑菇们被我尽收眼底。现在看来就像一片可爱的蘑菇林里混进了几只臭虫
啧,事先说明,我,是被面前又唱又跳的弟弟诱拐来的这里。面前一片空旷,脚下就是透明的玻璃。等等,这里可是十一楼,而且……我好像有点恐高来着。他们确定要在这里为我举办生日宴而非追悼会?我一步也不敢踏出,脚下的他们似乎是准备好了正大批大批涌向电梯。头晕目眩,弟弟在面前双臂大展向天空。什么大风车转呀转悠悠,跺脚,用力跺脚。我好像听到了自己深吸一口气的声音,随后好多人从我的后面嬉笑,他们来到我的前面,展示着蛋糕,用力摸摸我的头。“你可一定要争一口气”玫瑰花,彩带,好多人。
我只记得这些了,然后,我死了,坠楼
怎么可能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掉下去了。正如你们的老师所言,我的身体就像破碎的西瓜。那一瞬间,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死”了。好痛,好痛,我的血啊,逃吧,逃吧。身上湿湿的。眼前直发黑。
“再后来呢?十一楼啊,你就这么点感受?”
“真没了。”我费力地说,血沫不断从我的嘴呼出,随着呼吸的旋律。“你呢?你又是怎么死的呢?”真是委屈我前面的这位先生了,我全身上下都基本骨折了,还得拜托他拖着我走。另外一边的先生就明显好多了,明显自缢死亡的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
左右两道,中间一条浅浅的沟,流淌着黑黑的河水,黄黄的泥土。似有若无的光和不时出现的影子。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平凡的林间小道而已。我的手在小道边缘的草上无力地划着。随着长短枯盛发出嬉笑声与哭泣声。
我的眼睛上移,用仅剩的残躯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身后与我有一定距离的先生友好地向我笑笑。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跑,一双黑蓝的眼睛,非常好看。但他们都面无血色,手上还带着虚无的绳索。
“小姐,很抱歉意以这种方式认识您。请恕我接下来的无礼”
他们很会说话,真的
“我是被车撞死的,”之前与我搭话的女孩指了指头上的伤,随后又侧过身子看向我“像你这样死的这么惨的还真的少见呢”
“我至少还可以移动四肢”她炫耀似地抬起右臂。“伤得不是那么重,可是还是死了”
“那你还拜托那位先生拖着你”我的眼睛看向她。“因为我不想走嘛,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走多久”
“话说我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欸”她戳了戳她额头上的伤口。
“……”她说得对,但是我抬不起手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两个走道旁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虚空。他们走得很慢,我从来没有感觉时间会过得如此漫长
“你叫什么名字?还忘了问了。”我瞥了一眼旁边死状不算惨烈的女孩。从我们相见开始,她便主动搭讪。我们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如果没有死去,她应该会是一个阳光活泼的女孩吧。但现在就只能是枯萎的向日葵。亦或许陨落的鲸。“安欲”她说“我叫安欲,欲望的欲”“巧了,我们俩一个姓”我笑笑“安德,安欲没有德行的德”
不出意外 地我收到了一个白眼。她开始与我“针锋相对”。用自以为很狠毒的话说着要把我碎尸万段的语言。“停停停安欲,我们已经死了,你怎么让我不得好死呢?”
…………
你五行缺德吧,安德。
拉拽着我的先生忽然停止了动作,前面隐隐约约传来摇铃铛的声音。那位先生弯腰将我背起,这时我才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好像景区在售票”我开玩笑说。尸体跟在先生们的后面一个一个经过一个类似检查站的站台。分发数字牌,然后先生离去,尸体独自离开。我身上的血早已凝固了。头颅也早已被砸得变形脑浆遍外流。先生将我背起的动作,安欲凑过脸来看我的现容“安德,你真恶心”看清我的现容后,安欲对我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互相开着玩笑,“之前隔着一条河,我还以为对面会是一个美女呢。不过想想也是从十一楼摔下来,能好到哪儿去”。“站员”将木牌挂在我的手腕上,也就是那一瞬间,奇妙地我的身体恢复了过来,先生也在那一瞬间离去。我摔在了地上。
“2076安德”“站员”说,他和之前的“先生们”一样。脸色不一般的苍白,穿着一件大黑袍。随即使唤下一个。
“ Hey, 安德,你的数字是什么?”安欲朝我摆了摆手。她的木牌上显示的是2621。“这个木牌不错嘛,连某个十一楼坠者都能修补好。让我看看你这身体结不结实”说着她拍了拍我的背。
“2076”她嘀咕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我真的怀疑这个地方是景区”头顶的灯在闪烁不停。“那我们算不算真正的死了呢?”
“喂喂喂你们俩是谁?你们俩在这种地方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家?”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看向一旁同样一脸懵的安欲。我也无奈地摇头。“你们是新来的吧,那就跟着他们走。”身着类似于警服的美女姐姐手指向人群,啊对,这种类似于地铁的封闭式环境,肯定有光源的地方就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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