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这是至高无尚;振奋与喜悦;勤劳与汗水的代名词,有多少人为它而不断奋斗,有多少人为它而不断成长,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夫妻俩一商量,想把它扔了,或者捐出去做好事。
不过,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们俩得到一块黄金麻将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而且还听说这对蠢货居然不敢要黄金麻将。
于是乎,无数人动了歪心思。
后来,一个心狠手黑的人入室盗窃,把黄金麻将偷走了。
偷盗的过程中,夫妻醒了。
小偷还把他们打晕了。
夫妻俩真是倒霉。
但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小偷很快横死街头,身上都是伤口,像是被人用刀在身上挖肉似的。
小偷的黄金麻将跟着消失了,出现在别人的手里。
这黄金麻将非常邪门,但凡捡到它的人,都会倒霉。
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黄金麻将不止一块,越来越多的黄金麻将现身。
人们都猜测,是崔运筹拿黄金麻将出来考验别人。
如果一个好人的身体里掉出黄金麻将,那么他可以随意处置黄金麻将,卖了或者收藏起来都没问题。而且,这个人的身体会还变得跟崔运筹一样,血肉能够止痛,还能治病,成为一味行走的灵丹妙药,称之为药人。
药人身上有一股沁人心鼻的香味。
但是,如果黄金麻将被别人偷走了或者抢走了,黄金麻将就会变成不祥之物。
它能改变的人的思维,让人把痛苦的事情当做快乐的事情,还能激发人的负面情绪,放大人的阴暗面。
而且,它会持续损害人的身体,让人变得遍体鳞伤,最终死得凄惨。
如果有人无意中得到黄金麻将,还能抵挡住黄金麻将的诱/惑,那就啥事儿没有。
如果抵挡不住诱/惑,黄金麻将就会释/放毒性,把这个人变成毒人。
毒人最后的下场,要么是发狂而死,要么是咬掉自己的血肉而死。
除非去掉身上的毒性。
驱除毒性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黄金麻将扔掉,驱除所有的贪念。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抵挡住黄金诱/惑的少之又少。
而且,如果你害了人,那么黄金麻将的毒性会加重。如果受害者原谅了你,你的毒性才会降低。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老崔拍拍手,喝起了半茶杯茶叶的浓茶。
“你不会就是那个丈夫崔运筹吧?你们都姓崔。”我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
“当然不是。”
老崔立刻否认了。
他又说:“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是你能抵挡住黄金麻将的诱/惑。”
我微微一笑。
幸好在大脸猫的帮助下,我扔掉了黄金麻将,摆脱了靠黄金麻将发财的贪念。
钱状元似乎也摆脱掉了。
但是他犯下的错误太多,伤害了吕芳香和那么多的女生。
吕芳香会原谅他么?
那么多女生会原谅他么?
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了。
不孕夫妻寻医问药,听说某古老小镇有人靠偏方连生三子,急忙前往。
这里的规矩,竟是当街毒打女人!毒打是为了怀孕,传宗接代。
然而,这些只是诡异孕方的冰山一角……
我有个大学同学叫赵乐天。
他毕业后就结婚了,但是结婚两年后,老婆的肚子还是毫无起伏。夫妻俩去各大医院检查,双方都无问题,可就是无法怀孕。
可能就是运气不好,时候没到吧。
这小两口急得团团转。但是越着急,越无法怀孕。
但是不孕不育这种事情,说出去总归不好听,而且伤人自尊,不能当众说,所以只是私下里聊聊。
有一天,我们在麻将馆打麻将,一不小心聊起了这事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想起一个叫朱老板的土豪。
这朱老板也是麻将馆的常客。
不过他不是我等工薪阶级,他有钱得很,二环里的房子都有好几套。
听说朱老板的老家有几个老中医,很厉害。
我就建议赵乐天去找朱老板。
“管用么?”赵乐天狐疑道。
“管用啊。这个朱老板以前结婚二十年,都是光播种不结果,最近几年像是突然开光了,连续生了三个。可以找他取取经呢。”我说。
不一会儿,朱老板就来了。
赵乐天就扭扭捏捏问起朱老板关于老中医的事情,是不是那么神奇。
朱老板笑道:“夸张了,我们那只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偏方,不科学,但是有点效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忙引荐。”
赵乐天有很多疑问,咨询道:“不会吃一些很恶心很危险的东西吧?”
朱老板笑道:“你觉得我吃得下不?”
他这话很值得玩味,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
一是他吃得下。连朱老板都吃得下,你为啥吃不下?
二是他吃不下。他这种身份这么有钱,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朱老板又说:“不用担心。不过太让你吃苦的,但是要吃一点点小苦。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他非常热情,说他最近要回家祭祖,大家都是朋友,干脆顺便带我们过去找找老中医。
赵乐天推辞一番,但还是接受了朱老板的好意,并且喊我一起。
我们几个人
周六,我、赵乐天夫妻、朱老板夫妻五个人一起坐上朱老板的豪华SUV出发。
前往朱老板的老家,灵山镇。
朱老板说先请我们吃饭,然后祭祖,再去找老神医。
灵山镇看起来和江东省境内其它小镇没什么区别,充满了烟火气。
路上的行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朱老板开车来到小镇的尽头。
这里是小镇和乡村的交界处。
朱老板的车停在一栋小洋楼面前,介绍道:“这就是我家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小镇怪怪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很多人站在一起就有点不正常了。
观察了半天我才发现哪里不正常。
原来几乎所有人的腰间都佩戴着香囊,每个人的香囊大小形状都不一样,散发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但是戴香囊这种习俗似乎是古代人才有的,现代人都用香水取代了香囊。
不过,佩戴香囊好像还有驱邪保平安的作用。
正在我感慨此地颇有古风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女人正在路上狂奔。
这个女人/大概二十多岁,非常年轻,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她惊慌失措,披头散发,脸上好几处擦伤,像是在逃命。
而女人的后面追着好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各个都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可怕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扫帚木棍球拍鸡毛掸子之类可以打人的常用物品。
有个男人冲到女人的身后,扬起手臂,一皮带抽在女人的后背。
女人发出一声惨叫,眼泪都腾出来了。她加快了逃命的速度。
看来女人身上的伤是被这群男人打出来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男人就这么嚣张地打人。
她看到我之后,朝我喊道:“救命啊!”
我来不及思索,立刻挺身而出,喝道:“干什么?”
拿皮带的男人不耐烦地说:“让开。家务事,外人少管。”
他跟我说话,脚步慢了下来。
但是其他男人的速度并没有减慢。
而路上的行人都停了下来,围观这起单方面的群殴。
不少人嘻嘻哈哈,指指点点,仿佛司空见惯,觉得非常有趣。
我又恐惧又迷惑,求助似的望向朱老板和梁姐。
没想到他们两人的脸上也露出迷之微笑,看着女人继续挨打。
02.
我忍不住了,问道:“有人管没人管啊?当街殴打女人?”
朱老板微笑道:“这不是殴打……”
我掏出手机,说:“不行,我得报警。”
朱老板连忙说:“别报警,不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我气得脑袋晕,说:“这哪里是家事啊?明明是刑事犯罪!”
朱老板指了指女人逃跑的方向,说:“你再看就知道了。”
手拿武器的男人们把女人逼到了墙角里,每个人都挥舞着武器示/威。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女人,嘴里齐声念道:“升不升!升不升!升不升!”
我问朱老板:“升不升?什么意思?升天么?”
赵乐天也满脸的纳闷。
这些人继续抽打,一边打一边冷漠地质问:“升不升!”
我急了,说:“我不管家事不家事,我要报警!”
没想到一个看热闹的路人突然冲过来,抢走我的手机,认认真真地说:“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我们的习俗,不能破坏。”
我又惊又怒,说:“不管什么习俗都不能打人啊。手机还我。”
路人嘻嘻笑道:“等会儿你知道习俗了,就不会报警了。手机给老/朱保管吧。千万不能报警啊。这个仪式中断了,就不灵了。”
他把手机递给朱老板。
朱老板微笑道:“你一片好心,我们都知道。不过我们也不是见死不救看热闹的人,这真的是我们的习俗,而且很重要,关系到他们一个大家庭以后的完整。”
这个小镇越来越稀奇,越来越诡异了。
我注意到打女人的男人身上都戴着香囊,但是被殴打的女人身上没有戴。
女人蹲在地上,哭道:“升,升!别打我了。”
女人太可怜了,被殴打得厉害,眼泪不停地流。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来。他怀里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花生和红枣。
朱老板解说道:“那个女人的老公来了。”
只见此人一手抓起一把花生红枣,递给那个手拿皮带的男人,说:“生生生,当然生!她知道错了,会生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些人是问“生不生”。
女人的丈夫给每个打他老婆的人递花生,跟每个人说:“生生生,她会生。”
我满头雾水,问朱老板:“这究竟是咋回事啊?自己的老婆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丈夫不但不为老婆出头,还给别人吃花生讨好他们?什么道理啊?”
朱老板说:“你继续看就知道了。”
男人们吃了花生,这才停止殴打。
拿皮带的人似乎是领头人,他对女人说:“舅舅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他是女人的舅舅?
哪有舅舅这么殴打自己的外甥?
女人脸上被打得血淋淋的,嘶哑着嗓子说:“我记住了舅舅,辛苦你们了。”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女人挨打,还要感谢打她的人?
她老公把她扶起来,转着圈地感谢他们。
众人兴高采烈地拥着他们回家。
朱老板把手机递给我,说:“这是我们这里独特的风俗,叫做,拍喜。”
03.
我有些不爽,问道:“这是什么习俗啊?哪有打人的习俗啊?”
朱老板请我们进屋喝茶,慢慢讲解道:“这个习俗叫拍喜,其实江东省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只是叫法不一样,有的地方打喜,有的地方叫棒打求子。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求子的习俗。”
“就是通过拍打女人让她生孩子么?”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有的人娶了老婆,结婚好几年,也没个一儿半女,肚子不见大,他就会请人来拍喜。具体的过程是,丈夫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找点东西打自己老婆,比如棍子扫帚之类的东西,有的人比较心急,还会拿铁锹。”
我大惊,问:“铁锹?这不会打/死人么?”
朱老板避而不谈,说:“反正呢,什么道具都有。而且老公和这些亲朋好友都得保密,不能让老婆和老婆的朋友知道,免得他们通风报信。有时候为了保密,老公还偷偷请老婆的舅舅叔叔之类的亲戚吃饭,送红包,或者直接请他们入伙。等那天老婆下班回家,就提前埋伏在路上。趁着老婆不注意的时候,这群人突然大喊大叫地跑出来,冲着老婆就打,在此过程中一句话都不能说。老婆挨打了,肯定痛,会哭喊,哭求饶,很多的时候会被打得出血。”
我问道:“女人挨打不会跑么?”
朱老板说:“会啊。就等着她跑。她一旦跑,这些人就追着她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都大声问她,生不生!生不生!老婆肯定会说生。但是这群人不会停手,一直打到一定时候了,女人的老公就现身,拿着篮子装满花生和枣子,请这些人吃,寓意是早生贵子。花生和枣子都送出去之后,还得说有了有了,谢谢大家。这群拍喜的人才会散开。”
“这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嘿嘿,在以前,一个女人生不出孩子,她的男人公公婆婆对她惨叫一个残忍。”
这话说出来,赵乐天老婆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朱老板的老婆也有些不自然,起身去准备晚饭。
朱老板继续说:“拍喜结束后,女人一般都会怀孕,在家里的地位就会显著提升。话说回来,这个拍喜的过程的确很痛。每个人的伤情都不一样。有的轻一点有的重一点。轻一点的话,就是破点皮,或者那里肿了,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地就好了,药都不用吃。但是重一点的话,就很严重了,有的人甚至会被/打死,或者打残疾。”
我觉得一股寒意上升,惊得说不出来。
赵乐天问:“啊?这老公不管么?”
朱老板说:“嘿嘿,这得看老公的态度了。重伤分为两种,一种是无意的,一种是有意的。”
“什么叫无意的?”
“意思是这个男人的确很想要孩子,拍喜的时候打得越重,催子的效果就越好,所以打得比较重,但是不会往死里打。”
“无意的都打成重伤。那有意的是啥意思?”
“有意的就是……男人不想要这个老婆了,想换个老婆。但是在古代,休妻是不体面不光彩的事情。如果老婆死了,这时候续弦,那就很体面很光彩了,甚至还能证明这个男人有本事。有意的时候,就叮嘱拍喜的人不用木棍,用铁锹,打的时候往脑袋胸/口打,这都是会打/死人的地方。拍喜的人不停手,老公也不出来撒/花生,这些人就会把老婆打死。”
我激动地说:“打/死人要偿命啊!”
朱老板见气氛不对,便呵呵笑了两声,说:“那是当然。现在当然不能打/死人了,也不能打出重伤。但是在古代,拍喜的时候打/死人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有的老婆的脑袋都被打成浆/糊。”
我叹道:“太可怕了。这种习俗什么时候有的?”
“大概宋朝的时候就有了吧。我们灵山镇的地方志上有记载,我拿给你看。”
朱老板很快翻出一本老书,上面写着《灵山志》三个字。
他翻到拍喜的章节给我看。
我望过去,果然有记载:“闽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时,亲邻持竹杖觅新妇打之,谓之‘拍喜’。随拍随问曰:‘新娘有喜么?'应曰:‘有'。则挟竹再往他家。假设畏羞,或倔强不答,则连打连问以逼之,必使答应而后已。妇呼号痛苦,至于身无完肤,不恤也。如未经受胎,则后此届期,仍不能免。生子后方脱此厄。故每当元宵节,举乡奔走若狂,竹枝纵横,与火把灯毪相击。新娘拘于例,是日不能避回母家。天甫黎明,问喜之人,即鱼贯而至,妇仓皇闪避,如鼠投穴,间有躲入米翁中者,亦可谓谑而虐矣。”
我叹道:“这也太惨了,这些女人被打得躲进米缸里,毫无尊严啊。”
这时朱老板的老爸走过来,补充道:“其实啊,在古时候,只是在元宵节的时候才统一拍喜。到了现在,都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时间挑好了就拍喜。写这则地方志的人是个好心肠的人,他看不惯拍喜这种陋习,写了很多批评的话。”
老人家翻了一页书,指给我看,上面写着:“顾人心狡诈,种种机械,因之以生,冤冤相报者有之,借此调笑者有之,亦有妇不能忍,与客相打者。有某妇,拘执不答,竹下如雨,腹痛难禁,逃入庙中,客追入窘之,妇羞愤无所泄,竟自经死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参加拍喜的人心思各不相同。有的人是为了报仇。张三觉得李四得罪了自己,就死命地打李四的老婆。有的人是为了调笑占便宜,拍喜的时候脱别人衣服,占别人便宜。当然了,有的老婆不堪受辱,果断还手,给拍喜的人打起来。
书上还说,有个女人被打得受不了,逃到庙里。拍喜的人追进庙里,还要打她笑她。女人羞愤至极,干脆自杀。
看到这里,我不由望向朱老板的老婆。
她刚走过来问我们吃不吃辣。
赵乐天心直口快,问朱老板的老婆:“梁姐,你是拍喜后生的孩子么?”
04.
朱老板的老婆姓梁叫梁虹,我们都喊她梁姐。
我暗想,这个问题问得不是时候啊。
拍喜这个习俗对女性而言,无疑是非常伤人的,又伤自尊又伤健康。古代的女性无法反抗,多数女性只能认命。
梁姐是现代女性,不是古时候地位低下不受尊重的女性。
据我所知,梁姐还是读过大学的。
接受现代知识熏陶的女生,在理智、在感情上都难以接受拍喜这种封建腐朽的习俗。
如果梁姐被拍喜过,那绝对是奇耻大辱。
气氛又尴尬了。
梁姐姐有些冷冰冰的。
她淡淡一笑,冲着朱老板说:“你们问老/朱吧。”
说完又去厨房了。
朱老板约莫五十多岁,梁姐才三十多岁……以前听说朱老板结婚二十年多年都没生孩子,那么梁姐应该不是朱老板的原配。
大家听到梁姐的话,眼睛都喵向朱老板。
其实听到朱老板介绍完灵山的拍喜的习俗,我对整个灵山镇的人都充满了偏见。尤其是想到那些拍喜的人如此凶神恶煞,围观的路人如此冷漠甚至当玩笑看,更让我感觉到恐惧。
恨屋及乌,我对朱老板也有了很多不好的印象。
朱老板笑道:“我家都是比较开明的人,没有搞什么拍喜。再说了,小梁这么细皮嫩/肉的,打两下就得住院。我可舍不得。我爸也反对拍喜。但是整个镇的人,一大半都是支持拍喜的。因为他们的确见到很多女人不怀孕,但是拍喜后就怀孕了。所以他们深信不疑。他们不但自己拍喜,也积极参与别人拍喜,而且积极阻止外乡人打断拍喜的过程。”
我问道:“这是为啥?”
朱老板说:“因为他们认为,一对夫妻必须有怀孕了,这个家庭才算完整。而拍喜能够帮助别人怀孕。你打断一个家庭的拍喜,就是打断一个家庭的怀孕,破坏一个家庭的完整,而且会影响拍喜的整体影响力。假如张三的拍喜失败,就可能连累李四家的拍喜。事实上,很多人对一种流传许久的习俗或者秩序都有一种本能的维护。就好像你听到被人骂你的学校或者骂你喜欢的明星偶像,你都会忍不住反驳一样。”
我恍然大悟。
朱老板叹道:“其实我也知道拍喜这个习俗很封建,但是我没办法阻止别人家的拍喜,只能让我们自己家不拍喜。别人邀请我去给他的老婆拍喜,我也尽量拒绝。有时候你拒绝了别人,他们反而不高兴。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打别人老婆,所以一年四季都住在江城,很少回老家。就算要回老家,我也提前打电话给我爸妈,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拍喜。本来听说今天中午有人拍喜,我决定下午出发,想错过这场拍喜。没想到还是赶上了,好在已经到了尾声。”
看来我错怪了朱老板。
我又问:“如果我阻止了刚才那场拍喜会怎么样?”
朱老板问:“你有没有经历过被全村人甚至全镇人围殴?”
我不寒而栗。
赵乐天问道:“嫂子不在这,我正好问一下,听说您之前结婚二十年都没孩子,后来咋就连续生三个啊。”
朱老板憨笑了一声,说:“实不相瞒。你们的梁姐是我的二婚。我最早的结婚对象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那时候我在外面闯,做生意,有赚有赔,收入不稳定,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整天都很焦躁。也不知道为啥,结婚十多年都没一儿半女。我们俩都检查过,身体都没问题,但就是不怀孕。后来我第一任就跟这个镇上的一个有钱人跑了。我干脆一门心思做生意,慢慢挣了点钱。后来小梁来我公司上班,我觉得她挺老实本分,学历性格都不错,就展开追求,后来结婚了。但是结婚一两年,肚子也没啥动静。我以为我有问题,但是去复查,还是很正常。医生只说运气不好。”
我瞅了瞅赵乐天夫妻。他们结婚两年多,按理说应该有点动静了。
赵乐天问:“后来咋就怀孕了呢?”
朱老板说:“当时有人建议我们搞拍喜,我立刻拒绝了。这一拍,肯定会就把小梁拍走了。不拍喜,只好找民间偏方啦。什么鹿胎膏,什么整块的胎盘……咦,想想都恶心。我没让小梁吃,但是小梁自己吃了,也没啥效果。后来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习俗。”
大家都来了兴趣。
沉默许久的吕芳香问道:“啥习俗?”
朱老板说:“我爸妈找了很多娃娃的画,贴在墙上,一进家门,到处都是娃娃的画,看得头晕眼花。自然没啥用。后来又听说收藏小朋友的衣服有效果,我爹妈就到处找别人要小朋友穿过的衣服。还有什么童子压床,让一岁以内的小朋友在我的床上滚一滚,就能带来孕气。那些长辈说了,如果小孩子在床上拉屎,那效果更好。我去,真是受不了。我也有些生意的伙伴支招,说多摸下孕妇的肚子,就能沾沾别人的运气。我自然不能摸,让小梁去摸,导致很多人觉得小梁是个拉拉。最后来了个终极绝招,好运巾。”
我问道:“这是啥玩意儿?”
朱老板嘻嘻笑道:“一个孕妇怀孕前的最后一次月经用的卫生巾,叫做好运巾,收集几条好运巾,就能顺利怀孕。而且怀孕三个月的孕妈/的好运巾效果最好。”
05.
朱老板说的东西越来越荒唐了。
不过当八卦听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不会是想把这些方法传授给赵乐天吧?
我问:“这些奇葩的方法有效吗?”
朱老板笑道:“对我们无效,可能对别人是有效的。毕竟流传很广。我认为,这些奇怪的仪式和偏方,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安慰的作用,就像安慰剂一样。但是人的思想的确是有很强大的能力,只不过我们暂时没有发挥出来。”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克服这些困难的?怎么成功怀孕的?”
“这就是我邀请你们过来的目的,跟你们介绍老中医!我们是喝了他的东西之后,很快就成功怀孕了,连续生了三个孩子。”
朱老板有钱,敢生三个孩子,而且还可以请好几个保姆月嫂照顾他的孩子。
所以他才有时间和老婆回老家祭祖。
像我们这种贫下中农想都不敢想!
不过我都没见过他们的孩子。
赵乐天问道:“喝的啥东西?中药吗?会不会像这些鹿胎、胎盘之类恶心奇怪的东西?我们都不敢喝啊。”
朱老板笑道:“那倒不至于。但是你说它是中药,好像也不是,反正等会儿带大家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乐天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时候过去?”
朱老板扫了他一眼,说:“吃完饭就去吧。”
在我们和朱老板闲聊期间,时不时有人进来找朱老板串门。
我观察着他们,发现当中很多人都佩戴了样式古朴的香囊。
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用力嗅了嗅,好像香味也不是很浓。
……
吃完饭之后,朱老板便带我们去找那个传说中的老中医。
路途不远,直接步行过去。
梁姐对此毫无兴趣,留在家打扫他们家的小洋楼豪宅。
一行人出发了。
在路上,朱老板介绍道:“这个老中医呢,姓秦叫初一,乃是外地搬来的。性格比较古怪。”
我问道:“他有没有行医执照啊?”
朱老板说:“他肯定是没有的,说他是医生,好像也不是。他没有专门地给别人看病,算是帮忙。只能说他是高人。反正都是熟人介绍。出了问题,他也不管,但是基本上找他的人,都成功怀孕了。很多人还是从外地来的,甚至还有外国人呢!不过,这个朱初一很奇怪,如果没有朋友介绍的话,他就不会出手帮忙。就算你在他家跪了三天三夜都没啥用。”
赵乐夫妻脸上都浮现出笑容。
我叹道:“太神奇了吧!那些专治不孕不育的医院,请他过去当专家教授,那岂不是发财?”
“也不至于。很多人并不相信他这种土办法。觉得都是骗钱的。”
突然,我看到有一户人家在打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女儿被打得嚎啕大哭。
我颇为惊讶,说:“这么小的姑娘总不至于是拍喜吧?”
朱老板也看了那个家庭一眼,说:“当然不是。”
小姑娘哭的声音太凄厉了,我听得浑身不是滋味,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拍喜的女人。
“那打得有点狠啊。要不要提醒一下啊?”我感叹道。
“家务事,不方便管……”朱老板说。
赵乐天的老婆看不下去了。
他老婆叫吕芳香,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她说:“好惨的小姑娘,好凶的父母。要是我生了个女儿,我肯定不会这么凶。”
朱老板淡淡一笑:“那可说不准哦。”
我问道:“你三个孩子是男是女啊?”
朱老板有些微微得意,说:“都是男孩子。”
“我去,那以后起码要准备三套婚房啊。”
接着,又看到一户人家打他家的女儿。
这个女儿大概十岁,倒是满脸的冷漠,被打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
她的爹妈用的棍子。
棍子抽了几下后,断了,飞出去了。
女孩还是很冷漠。
但是她的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痕。
现在是春天,她身上穿得也单薄,衣服根本没有防御作用。
女孩子仇恨地看着打她的爹妈。
我问:“这家暴是不是有点严重啊?”
朱老板眉头微微皱起,说:“这叫什么家暴?在农村爹妈教训子女不很正常嘛。在城市里也有很多,虽然说不上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是有时候一定的惩罚,还是有必要的。我看你上网上多了,不要动不动上纲上线哦。我们小时候,上学家长都对老师说:我们家孩子不听话,老师随便打。我们没时间打,老师帮着打。”
我讪笑道:“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娇贵,毕竟只剩一个。以前的孩子什么都没得吃,现在的孩子什么都不能吃,冰可乐都不让喝。”
那个挨打的女孩子突然恶狠狠地说:“你们打不死我,我以后就打死你们!”
她的父母更生气,换根棍子继续打。
我看不下去了,冲着那对父母叫道:“她不是你们的仇人,是你们的女儿啊。”
女孩子的老爹朝我怒道:“关你什么事?”
我吃了个瘪,心中不爽,还嘴道:“再打我就报警了,说你虐/待未成年人!”
我还想说话,秦老板却把我拉到一边。
他对这孩子的爹说:“别在意。外乡人,不理解咱们的风俗。”
我问道:“这又是什么风俗?”
“唉……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对灵山镇的坏印象再次加深了。
一路上我都听到女孩子被打的声音。
但是所有听见的人都视若无睹,都没人站出来替挨打的姑娘说几句话好话。
我也发现了,这里的男孩子居多,女孩子比较少。
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太严重了吧?
这个灵山镇真是奇怪。
秦初一可能是最奇怪的地方……他真的能代替那些大医院帮人解决不孕不育的问题?究竟有什么神秘的偏方秘法?
在满腹的疑虑中,我们继续走着。
“到了。”朱老板说。
06.
传说中高人的地方到了!
我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抬头一看,大吃一惊!
老神医的老巢居然是……
我以为一家私人诊所,或者是药铺之类的地方。
没有想到朱老板带我们走到了一个养猪场。
心理落差有点大啊。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这个老中医还兼职兽医?”
赵乐天也吐槽道:“这住宅有点别致啊!”
朱老板很淡定,说:“不是,秦初一自己就是这家养猪场的老板,养了五十头猪,平常基本上跟猪一起住在这。”
我惊道:“不是吧?这么潇洒不羁!”
朱老板说:“高人的境界像星空,看得见,却看不懂。”
老秦家的养猪场并不是像那种专业的厂房,而是十几件农村的猪圈并在一起,根本没有大门。
门口停着好几辆豪车。
都是来找秦初一的吧?
不一会儿,几个老板模样的人走出来。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
“奇怪,咋不在家呢?”
“躲起来吧。”
“可能是咱们没有熟人引荐吧。”
他们看了我们一眼,沮丧地开车走了。
赵乐天问:“老中医不会不在家吧?”
秦老板成竹在胸,说:“进去看看。随便点。这里不是城里。”
在朱老板的带领下,我们走进养猪场,看到一连排的猪圈。
每间猪圈里都有好几头大肥猪。
我闻到一股猪饲料和猪粪的味道。
其中夹杂着一股冲天的酒气。
看来秦初一喜欢喝酒。
总不至于给猪喝酒吧?
“秦神医的人呢?”赵乐天等不及了,问道。
“我喊喊看。老秦!老秦!”朱老板扯着嗓子喊道。
没人回答。
我只听到肥猪的哼哼声。
突然,我在猪圈当中听到一股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不像是猪的呼噜声,是人在打鼾。
我顺着声音找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躺在猪圈里面。
此人穿着围裙,戴着胶皮手套,穿着胶皮鞋,身边挨着几头又胖又白的大母猪。
大母猪不停地舔/着他的脸。
此间的酒味最大。
仔细一看,猪圈的角落里躺着好些个空酒瓶子,都是白酒的酒瓶。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没有想到,跟我想象中的神医住处完全不同。
“这就是老秦啦!”朱老板介绍道。
我们都目瞪口呆。
怪不得那些老板没找到秦初一,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跟猪一起睡呢!
也是奇怪。
他怎么喜欢跟猪挤在一块?
太荒谬了!
我自己也是医学院毕业的,其实对于民间的神医,都带着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
总觉得他们像是电视上卖假药的专家一样。
今天是苗医,明天是蒙医,后天是藏医,大后天要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不管他们的牛吹得多么荒唐,但是他们看起来的确是有一股神医的风范。
但是秦初一看起来也太邋遢了,完全没有行医的气质啊。
我忍不住问:“这个老中医怎么住在这?”
朱老板说:“我以前也很纳闷,问过他很多次,他说他这辈子犯了很多的错误,害了很多人,他需要赎罪。”
“犯了什么错误?”
“我也不知道,说所有人都别他犯错,他自己也在逼自己犯错。”
秦初一突然醒了。
他爬了起来,对我说:“可能你也会逼我犯错。”
我说:“那我不至于。我是陪朋友过来的。”
秦初一说:“你朋友找我,就是逼我犯错误。如果不是你,你朋友怎么会过来呢?所以还是你逼我犯错误。”
这话倒是让我一时无法反驳。
朱老板说:“老秦,好久不见了啊。别错误不错误的,那都是积阴德的好事。别人都要给你建生祠呢。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朋友,特地过来找你帮忙的。”
秦初一打了个酒嗝,问:“什么事情?”
朱老板拉了拉赵乐天,说:“当然是那种事情啦。只有你最灵啊。”
赵乐天便走上前说:“秦先生你好,我是朱老板的朋友,我叫赵乐天。”
秦初一蹲下来捡了个酒瓶乐滋滋喝了一口,说:“开门见山,废话少说。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也的确有办法可以帮到你。但是这种事情是有风险的,你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了吗?”
赵乐天吓了一跳,问:“什么风险啊?”
“就是我帮你之后,你老婆肯定会生下孩子,但是可能会生下男生,也有可能生下女生。如果生女生的话,你可不要怪我。”
“生男生女,本来就是概率问题嘛。要么是男生,要么是女生。生女生怎么会怪你呢?”
“因为很多人重男轻女,他们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生男生举家欢喜,生女生愁眉苦脸。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那些奶奶呀,外婆呀,自己都是女的,却不喜欢女孩子。”
他这话倒是事实。
虽然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是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但是这种老封建老思想在部分地区还是严重。
赵乐天说:“我们家不会。我们家很开明,生男生女都一样。”
朱老板叹道:“如果是女生,你们会变得像他们那样。”
赵乐天问道:“像谁?”
“就是他们。”
秦初一随手一指。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的养猪场对面有一间民房。
房子里有一中年女人,正在教训她家的姑娘。
一路上见了不少。
赵乐天笑道:“孩子不听话,有时候打两下,也很正常。但是我们会注意下手的分寸的,不会把孩子打坏了,只是给他一点教训。不会像他们这么狠。”
秦初一打了个哈欠,说:“反正我把话都说完了。朱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他介绍你过来,我肯定照顾你。我可以帮你。但是,以后你们女儿不听话的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也不要来找我。麻烦找我的话,我也不会认。
赵乐天连忙说:“不会,不会!”
秦初一又伸了个懒腰,叹道:“说得好听。人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甩锅、迁怒,把自己的错误迁怒到别人的身上。我见多了。”
赵乐天说:“我保证不会的!赶紧请您伸出援手吧!”
秦初一突然瞪着他,说:“你发誓!”
赵乐天叫道:“啊?这么隆重啊?现在还有人相信发誓吗?”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发誓,反正我相信。”
“好吧。我发誓。如果我因为生了姑娘而迁怒秦初一先生的话,叫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心想,这秦初一还真是个怪人。
不过,他传得这么神乎其神的,到底有什么绝招?
秦初一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希望你记住你的发誓。朱老板跟你们我的秘方是什么不?”
赵乐天问道:“是一种特别的方子吧,这方子的药材是不是很难找啊?”
“不是,其实很好找。我这儿到处都有。”
“那是什么药材啊?”
“就是这些母猪的奶。”
秦初一指着猪圈里的大母猪说。
07.
秦初一指着躺在猪圈里的大母猪说:“这就是药材!”
我和赵乐天、吕芳香都大吃一惊。
“我了个去!”
“啊……”
“天呐!”
猪奶?是药材?
传说中拯救无数夫妻的神药药材竟然是猪奶?
我以为起码得什么天山雪莲、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没想到竟然是猪奶这么别致的东西。
怪不得秦初一说到处都药材。因为他的猪圈里到处都是母猪。
莫非他只是个江湖骗子,用高价来卖母猪奶?
但是,谁喝过母猪奶?
朱老板很淡定,似乎很喜欢看我们三人的震惊。
秦初一也哈哈大笑:“吓傻了吧?少见多怪。”
我说:“您是在讲段子还是认真的啊?”
秦初一说:“当然是认真的。我又不会说相声说脱口秀。是不是只喝过羊奶、牛奶,没有喝过猪奶?你们是不知道,猪奶的神奇之处太多了。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在验证成功的。我这些猪都是特别的猪,随便一头母猪一胎都能生二十头小猪。你们喝了我家母猪的奶,保准你们很快怀孕,很快生下孩子。”
赵乐天迟疑着说:“有点匪夷所思啊。”
秦初一说:“废话。你去正规医院有用的话,也不会到我这来。”
赵乐天明显怀疑秦初一是个骗子。
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秦初一冷笑道:“你们慢慢想。”他又躺下来,躺在猪的肚子上玩手机。
这时,外面又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我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一辆豪车。
车的款型有多豪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车牌是江A66666。
车里走出一对夫妇。
他们下车后,直接来到我们所在的这间猪圈前。
这两人有点眼熟啊,经常在江东省电视台的经济新闻里看到他们,是我们江东省有名的企业家。
看到有我们在场,他们礼貌一笑。
然后他们冲着猪圈里的秦初一说:“秦老师,谢谢您帮我们完成了心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完他们掏出一份协议。
秦初一说:“什么东西?”
夫妻中的丈夫说:“我们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只要您签个字,就是您的了。”
赵乐天低声说:“我去,是咱们江东省最大的广告公司,远志传媒的老板,公司市值有一百亿呢。百分一的公司股份……啧啧啧。”
秦初一叹道:“这么重的礼物?受之有愧啊。”
那丈夫笑道:“应得的。”
秦初一说:“放那吧,晚上我再看看,看好了跟你打电话。”
夫妻俩又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我看着这辆豪车绝尘而去,心想他们应该不是秦初一请来的演员吧?
光是这辆车估计就很难请动。
果然,赵乐天相信了秦初一的话,问:“那……猪奶多少钱?”
秦初一懒洋洋地说:“有点贵哦。”
赵乐天问:“多少钱?”
我猜测着估计得几万,甚至十几万几十万。
对远志传媒的老板来说,几十万是个小case,但是对赵乐天来说可是要砸锅卖铁呢。
秦初一说:“因人而异,有人觉得便宜,有人觉得贵。数字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过去一年的纯收入。”
原来如此!
如果是穷鬼,一年的收入只有两万块,那相对来说不贵。去做个试管婴儿起码也得好几万呢。
如果是远志传媒老板这样的有钱人,一年的收入可能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那就很贵了。
赵乐天惊道:“这么贵啊!”
秦初一说:“要不要?要的话就给钱,不要的话就走人,没什么可商量的。而且你不要骗我,我有朋友,可以随时查清楚你一年的银行流水。”
赵乐天咬咬牙,问吕芳香:“要?要的话,咱们就付钱。”
吕芳香说:“要!免得你们家里人嫌弃我是不下蛋的鸡。”
赵乐天说:“好那我计算一下去年挣了多少钱。”
秦初一突然哈哈大笑,说:“算了吧,跟你开个玩笑。不要钱。”
赵乐天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啊?不要钱?”
秦初一说:“不相信?老实告诉你。做这种事情是损阴德的,如果还收钱,那我就得下十八层地狱。本来以前我都不想管你们这些人的闲事,但是,谁让我心肠太好呢。哈哈哈。”
我很纳闷,问:“这是做好事啊。怎么会是损阴德呢?”
秦初一轻轻笑道:“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我指着那份协议,说:“那刚才这个老板的百分一的股份?您不要么?”
秦初一叹道:“我想要,但是不敢要啊,不然有钱收没命花。”
他站起来,把这份协议撕得粉碎。
我想起来老崔说的话。他总是强调积阴德的事情。
看来这个秦初一跟老崔志同道合。
秦初一晃了晃酒瓶子,说:“等会儿你请我喝点酒就行了。但这母猪奶得你自己去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通过劳动收获的东西,才知道珍惜。”
赵乐天说:“但我不会挤奶啊。”
秦初一说:“我教你。”
赵乐天在秦初一的指导指导下,开始挤母猪的奶。
大母猪很肥,产量很足,赵乐天挤了厚厚一面盆。
赵乐天问:“这些猪奶怎么配药啊?”
秦初一说:“配药?配什么药?直接喝!”
赵乐天吓得连连后退,说:“我的天,直接喝?”
秦初一说:“你们俩,现在就喝。全部喝完。一人喝一半。”
赵乐天和吕芳香都面露难色。
我闻了一下,说:“好腥啊,这喝得下去吗?”
赵乐天也问:“干净吗?”
秦初一白眼一番,说:“你们不想喝的话就走。没人逼你。”
赵乐天问道:“我也得喝么?”
秦初一说:“废话。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当然一起喝了。”
赵乐天夫妻只好闭着眼睛,把一盆的猪奶都喝完了。
喝完之后,两个人都想吐,硬是用手捂着嘴巴,把它憋回去。
这些猪奶实在太腥了。
喝完了奶,赵乐天遵守诺言,请秦初一喝酒吃宵夜。
他自己是吃不下去的。
吕芳香也是满脸痛苦。
后来两个人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一直在散步消食。
第二天朱老板去祭祖。
我们便在镇子里随便逛。
下午就回到了江城。
一个星期之后,我看到了猪奶的结果。
08.
我关心秦初一的猪奶的效果,想问赵乐天和吕芳香他们成功怀孕没有。
但是想着怀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猪奶是灵丹妙药,就算要开花结果也得先播种才行。而播种是一件比较隐私的事情。
所以只好忍着好奇心。
没想到回到江城仅仅一个星期,我就见证了猪奶的神奇。
我是跑药物销售的。
有一天,我照常去医院拜访客户。
没想到在门诊大楼意外碰到了赵乐天。
他们在产科的候诊区坐着。
产科!
有戏!
我走过去,挨着赵乐天坐着,问:“咋?恭喜,皇后有喜了?”
赵乐天看到我,立刻喜上眉梢,说:“是啊!哈哈哈。”
吕芳香脸上一红,没有接话茬。
赵乐天告诉我:“有孕吐反应了。我们买了验孕试纸,显示我们是怀孕了。我们去医院做检查,真的是怀孕了。”
我说:“恭喜你们俩,看来那个老中医的猪奶真的很牛逼啊!也不枉喝了那么一大盆的猪奶。”
赵乐天干咳两声,说:“但是母猪奶这玩意,好像说出去不太好听啊,麻烦你帮我保密。”
我心里暗笑,说:“行。”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瞥了一眼吕芳香的肚子,说:“这也太快了吧?别人都是怀孕一两个月才有孕吐。你们一个星期有就有孕吐?”
赵乐天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嘛。有的人六十岁了还一柱擎天,有的人二十岁就迎风尿湿鞋呢。”
我心里猜测着:“可能赵乐天去找老中医之前就怀孕了,喝猪奶只是顺水推舟,所以现在正好到了孕吐的时候。不过也不亏,反正找秦初一也没花钱,就是喝奶受了点罪。”
此后,赵乐天吕芳香二人稳步就班地去做检查,养胎安胎。他把梁姐不要去河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没有去河边,没有发生意外。
其实我一直很纳闷那天晚上湿漉漉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有几次找到机会问梁姐,但是梁姐始终不告诉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期间我在麻将馆又经历了几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些事情暂且不提,先慢慢交代赵乐天和吕芳香的事情。
他们从喝猪奶之后的第五个月就住进了医院的产科病房。
我以为是胎儿出了点意外,可能要早产。
五个月的胎儿实在太小了。如果不在娘胎里慢慢长大,而是在外面……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当我跑到产科病房时,发现吕芳香的肚子大得夸张,就像怀孕了八/九个月一样。
赵乐天喜洋洋、乐滋滋地说:“检查啥的都做完了,医生第二天就要生了。”
我大吃一惊,说:“要生了?你们这也太快了吧?别人怀胎十月,你们怀胎五月?一个月顶别人两个月,这个速度,快得令人怀疑人生。”
“我们也没反应过来。可能是天赋异禀吧。开始我也很担心,但是医生做了各种检查,说胎儿的一切指标正常。他们自己也很纳闷。”
“这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的帝王之姿啊。”
其实我觉得这胚胎发育的速度都快得违背生物学原理了。
我不由得有点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管它违不违背呢!反正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医生不是说了么,胎儿的一切指标正常。
速度快就快吧。
其实有很多人结婚的速度也很快。
从相亲到结婚,眨眼之间就完成了。根本没有细细经历、体会恋爱的过程。
他们这怀孕也没有体验怀胎十月的过程。
两个行为的共同点就是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次日,我再次跑到产科病房来。
病房里挤满了人,都是赵乐天的亲戚。
吕芳香顺利地生了。
自然生产,没有剖腹。
是一个女生。
居然有八斤重。
看起来很健康,而且很活泼好动。
但是我发现赵乐天的家里人好像都不太高兴。
可能是个男生而非女生吧。
看来他们这些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过了几天,吕芳香就出院了,回家安胎,一切按好。
赵乐天便老老实实地在家照顾孩子。两个多月都没看到他。
而我一直忐忑不安,害怕赵家的人跑到麻将馆来找我麻烦。
没想到他们没来,赵乐天却来找我诉苦了。
看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这厮脸色很难看啊。
看来赵乐天非常的苦恼。
我说:“孩子生病么?”
赵乐天说:“那倒不是。她很健康,长得很快,就是脾气古怪。”
我笑道:“刚出生两月的孩子,脾气有什么古怪的啊!”
“特别的狂躁。”
“狂躁?小北鼻咋狂躁啊?难道张嘴骂人啊?”
赵乐天听到这话笑了笑,但是很快愁眉苦脸,说:“骂人倒是没有,但是喜欢咬人。两个月就长了几颗牙齿!”
“发育得真快啊。”
“是啊。她吃/奶不老实,把她老妈咬得稀巴烂,现在都不敢用母乳喂,只能给她喂牛奶。你见过孩子吃/奶吃得嘴里都是血吗?”
这个画面倒是惊悚。
我安慰着说:“别人不是说了,母亲的乳汁,其实就是鲜血。”
赵乐天说:“那是胡扯。我家孩子长得实在太快了!她两个月,就长得像一岁的样子。现在她不仅咬我,咬她妈妈,而且在外面玩的时候,还咬别的小朋友。别的小朋友都怕她,看到她就哭,那些爹妈也把我们当怪物。”
“问题有点严重啊。”
“更可怕的,是她有时候还咬猫咬狗!只不过猫狗动作太敏捷,她咬不到而已。”
09.
赵乐天的孩子居然咬爹咬妈,还咬猫咬狗!
这些举动太异常了。
事实上,他们自从找秦初一喝猪奶之后,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没断过。
本来以为孩子健健康康出生,他们家就回复正常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赵乐天的父母喝了猪奶,小姑娘才变得奇怪,会不会变成……猪娃?
刚出生两个月就追着猫狗咬,那长大以后会干什么?
赵乐天坐在麻将桌旁,摸着麻将烦躁道:“好不容易生了个娃娃,却有这么多麻烦,跟别人的娃娃一点都不一样。现在我都怕她半夜爬上我的床咬我的喉咙。你说,为啥的命运咋就这么凄惨啊!”
我安慰着说:“这就有点杞人忧天了。或许只是牙齿发育得比较快,喜欢磨牙罢了。而且啊,你家姑娘的出生本来就很奇怪,五个月就出生了,比别人家的速度快一倍。现在两个月长成一岁,还长出牙齿,这速度快得不一般。所以要磨牙。这好像也符合逻辑。等牙齿彻底长好了,估计就不去咬人咬猫狗了。”
赵乐天放下麻将,说:“但是再回想起来,整件事情不符合逻辑。怎么可能长这么快?像是打了生长激素一样。快得不像样。以前我只顾着高兴,现在静下来一想,真是不对劲。”
我心里想着:“的确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是赵家的基因有问题?半月村和龙井村的很多孩子都是畸形,尤其是龙井村的那个李飞龙,他长着十三根手指头,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畸形得不像话。这赵乐天的姑娘万一继承了变异的基因,而变成这样,那……以后赵乐天需要操心的地方多了去了。”
赵乐天自顾自分析道:“难道那个秦初一的猪奶,有什么转基因的东西?让我家的孩子基因突变了?”
我说:“那也不至于吧。那个秦初一住在猪圈里,能捣鼓出转基因这么高科技的技术?不现实。”
赵乐天叹道:“但是,怎么解释一喝他的猪奶,我们就怀孕了呢?这猪奶太神奇了。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其实我也觉得秦初一的猪奶太诡异了。
像是西游记里子母河的河水。
一喝就怀孕。
区别在于男人喝了河水也能怀孕,而男人喝猪奶不能怀孕。
“如果有的话,那转基因技术可不是什么扦插之类的低水平技术,是尖端科技。怎么可能不要钱,免费地送给你?”我分析道。
“或许,他们是拿我们做实验?他没找我们,是我们眼巴巴地找过去的,还兴高采烈求之不得的。他不收钱,就是不想担责任。他不是说了么,如果生了女儿出了事,不要去找他。找他的话,他也不会认。他早就把后路想好了。这个狗东西!”赵乐天怒道。
他这属于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吧?
前段时间他可是对秦初一感恩戴德的。
“不用把他想得这么坏吧?”我笑道。
“那怎么解释我家孩子的这些奇怪的表现啊。唉,她长得太快了,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无法管教。才两个月就能咬人。我怀疑她两岁就能长成十八岁。”赵乐天担忧道。
“我看不是你家的宝贝姑娘有问题,是所有的姑娘都有问题。你还记得么?当时灵山镇镇上很多人,都在打自家的姑娘,为什么打?看来就是因为姑娘太不听话。所以那么多邻居看见别人那么打姑娘也不管。”
“好像也有道理。难怪秦初一那么奇怪,居然喜欢住猪圈。”
秦初一是奇怪。
整个灵山镇也奇怪。
我说:“朱老板介绍我们认识秦初一,他肯定知道情况。我们再去问问她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赵乐天问:“只能这样。今天朱老板在这么?”
“在啊!找我干什么?”
这时,朱老板从隔壁的面馆走过来,笑嘻嘻地应了一句。
赵乐天便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一遍,接着提出了很多疑问。
朱老板听完后,说:“你们的猜测是对的。喝猪奶生下的女孩子都成长非常的快,并且非常的聪明,有自己的独/立的思想,大人根本控制不住她,而且野性十足。就好像一个小朋友掌握火箭炮的发射按钮一样,她一不高兴,就随便按,破坏力惊人。你想告诉她火箭炮有多危险,她也很难理解。”
赵乐天焦急问道:“那咋办啊?”
朱老板说:“所以……必须要打她。”
赵乐天问:“打她?为啥啊?”
朱老板说:“因为用肉/体的疼抑制她思维的成熟,抑制她的野性。不然的话,她两岁的时候,就比你二十多岁的大人还要聪明。还是那句话,她越长越大,你们夫妻根本控制不了她,到时候她们在外面惹是生非,至杀人放火,你们都管不住,所以你们必须得打。”
赵乐天非常心疼,说:“生下孩子,本来是要好好疼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要打疼。”
朱老板笑了笑,说:“不过,你们家的姑娘还小,现在打她,她也记不住教训。等两三岁了再打。”
……
有一天,赵乐天来麻将馆诉苦:“遭了遭了,我家瑾年又出事了。”
原来她家姑娘叫赵瑾年。
“你家瑾年咋了?又咬人了?”我问道。
“不是,但是更恐怖。这孩子好像可以……吸收别人的怨恨。”
10.
赵乐天的话越来越奇怪了。
我问道:“吸收仇恨?啥意思?”
赵乐天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家瑾年出生后,我跟她老妈都挺喜欢她的。我爸妈也还不错。但是我老家的其他人,他们……他们都不是很喜欢,总觉得生个男孩子就好了,又说建议我跟吕芳香赶紧酝酿二胎,反正都是一些不怎么积极的话,都是当着我家瑾年的面说的。别看我家瑾年才两三个月大,但是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谁说她不好,谁不喜欢她,她就直接咬人。别人不喜欢她的态度越明显,她就咬得越明显。”
现在赵瑾年的诸多反应像有人入侵大脑了一样。两岁大的婴儿的脑袋里装的其实是成年人的灵魂,所以她能听懂别人的话。
按照成年人的思维,如果有人莫名其妙骂我不喜欢我,我肯定会怀恨在心。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我国民间一直有投胎的说法,一个人死后变成鬼魂,投胎后,他的魂魄找到归宿,投到婴儿身上。在投胎之前,这个人的鬼魂会去喝孟婆汤,忘掉自己的所有的记忆和意识。这样婴儿出生后就是一张白纸,慢慢地如通过记忆来塑造意识。
而赵瑾年的样子像是没有喝孟婆汤直接投胎了一样。
但这些都是传说。
赵乐天继续说:“其实啊,很多小孩子都是没有隔夜仇的,今天打架,明天就好了。就算是成年人,就算有很深的仇恨,但是时间一长,这些仇恨就会被时间冲淡掉。但是我家的瑾年非常记仇,而且今天的仇恨和明天的仇恨能够累计到一起。我大伯之前说了一句可惜了是个女孩子,我家瑾年就咬了他一口,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仇恨,那根本不是小孩子的眼神啊,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我大伯又说了一句生个女孩都是要嫁人的,她看我大伯的眼神就更仇恨了。所以说她能累积仇恨。”
他越说越叹气,整个人十分的疲惫,而且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之前他生孩子之前也很焦虑。跟现在的焦虑比起来,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说:“感觉是小孩子的情感体验提前了。重男轻女的氛围,当然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只不过孩子还小的时候,根本体会不到。孩子长大之后会慢慢察觉到这种氛围。家里的长辈对女生的偏见越严重,她就会变得越偏执,越极端,甚至性格会暴躁,胡乱咬人,冲/动物发/泄脾气。反正你家孩子长得快。这些也算不上特别大的麻烦吧。”
赵乐天嘿嘿一笑,说:“这的确不算大/麻烦,真正的大/麻烦是……我家瑾年好像能制造幻觉?”
这真是稀奇了。
我问道:“咋制造幻觉?”
赵乐天说:“有时候,我抱着瑾年,突然就做白日梦,脑子里出现一种很逼真的幻觉,有时候看到我妈抱着孩子从楼上往楼下扔,有时候看到芳香跟我老妈因为孩子吵起来。不仅是我有幻觉,芳香也有,我爸妈也有。但是只有靠近瑾年的时候才有幻觉。今年不在身边,我就没有这种幻觉。我自己还好,分得清幻觉和现实。但是我老妈分不清,她说我家瑾年想杀她,还想杀掉我大伯。唉,真是惆怅。”
我说:“你们家的气氛搞这么诡异紧张,可能会出事啊。有没有可能是天天憋在家里太气闷了。你家吕芳香有产后抑郁症,心情不好,这种心情不好传递给了其他人。一个人紧张让所有人紧张?有时间还是多出去玩玩吧。听说好多人自从生了孩子后就没出去吃过一顿饭看过一场电影,所有的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搞得神经兮兮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吓死个人。”
“也有这个可能。希望不要出事。”
然而根据墨菲定律,赵乐天家还是出事了。
有一天,赵乐天跟我打电话诉苦,说他们家把赵瑾年送到医院急诊了。
瑾年受了重伤。
原来赵乐天和吕芳香在外面采购,买婴儿用品。赵乐天的老妈一个人在家带小孩子。
没想到,老人家居然拿针扎赵瑾年,说赵瑾年是个怪物,一定要扎死她。不然的话,她会害死全家人。
赵乐天夫妻俩回到家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老妈一边扎一边邀功一般地大笑:“哈哈哈,把这个怪物扎死了!你们以后不用担心了!赶紧生个二胎吧,生个男孩子,哈哈哈。”
赵乐天夫妻连忙从老妈/的手里抢过孩子,送到医院。
……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还在抢救。
赵乐天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好在孩子最终没事。
接诊的医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还给我们上过课。
医生安慰了一阵,说:“其实老一辈的人,想扎死新生的女婴儿,并不罕见。这次躲过一劫,可能还有下次。你们一定要注意啊。”
赵乐天大为不解,问:“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妈要扎死她啊?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啊?我们家也没有精神病的遗传史啊。”
医生解释说:“跟精神病没有关系,还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作祟。很多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男孩子,法律意识也很淡。他们想要男孩子,觉得把女孩子扎死了,你们就会生第二胎,还觉得第一胎死于非命的话,第二胎肯定是个男的。唉,真是惨剧啊。”
我叹道:“我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古代,没想到现代还有。”
封建社会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更严重。那些长辈看见生下女胎之后,直接把女胎扔出去淹死,或者扔到野外自生自灭,甚至一脚踩死的都有。
但是那毕竟是封建社会!
现在是现代社会!
因为是赵乐天的老妈扎赵乐天的姑娘,所以赵乐天没有追究他老妈/的刑事责任,只劝她回老家,以后夫妻俩自己带孩子。
他老妈叫道:“她真的会杀人!会杀我!还会杀你!我亲眼看到了。”
我小声建议:“看来幻觉很严重啊。要不要送到六角亭去?”
赵乐天一阵苦笑。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老妈看见的幻觉居然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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