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没有心(11)

时间一晃而逝，转瞬便到了大赛之后了。

至于冠军，有国王的暗自偏心，自然是爱丽儿的。

当然，她们一起做的那个稻草人也是格外的漂亮，衣裙等物都用的是上好的物件，而且，尤其是像爱丽儿。

爱丽儿摸着那个她与皮诺一起制作出来的稻草人，思绪繁乱。

屋里静谧一片，屋外却是热闹非凡，那是为了庆祝大赛圆满结束召开的舞会，乐声，喧闹声不绝于耳，只是主角却偷偷的溜了出去，摸着精心制作的小稻草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稻草人很漂亮，穿着的是华丽的公主制裙，蓬松的大裙摆云朵一样，动起来像是盛开的花，眼睛也用的是墨绿的宝石，内里像有水珠流动，晶莹剔透，蒙了雾一样充满灵气，仿佛真人的眼眸。

颈饰，发饰，无一不华贵漂亮，这个稻草人从一开始就被爱包裹，也倾注了两人的心意，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只除了它没有表情。

其实皮诺最开始是想给它一个笑的表情的，后来又觉得只会笑也不好，最后决定干脆不设定，这样如果它以后能成人的话可以自由选择，一切随心。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就像人们总是希望自己的玩偶成人真切陪伴自己一样。

爱丽儿摸着稻草人的衣裙，丝滑的，水一样，她摸着，莫名的难受，心里堵堵的，即使她没有心，但她知道自己在难过。

魔法将要失效了，她也要变回那个稻草人了。

这很好，代表她任务完成了，可为什么那么不开心呢?即使她无法表达情绪她也很清楚自己不开心，为什么呢?这种仿佛从灵魂透露出来的压抑让爱丽儿选择出门透透气。

月光皎洁，树影婆娑，远处是明亮的灯火，热闹喧腾，这里是灯下的阑珊，安静无声。

"哎呀，有姑娘在这里黯然神伤了，是因为舞会没有接到邀请吗?一位绅士可不会见之不理，所以不知道这位姑娘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呢?"

皮诺从暗处出来，语带调皮，他走近爱丽儿，优雅行礼，做了一个邀约的动作，额际有着稀薄汗珠。

他找了爱丽儿许久，明明才见着，但是他刚避开求共舞的小姐们就不见了人，找了许久才找到，而且，不知道怎的，她，不开心，他不知道缘由，只能尽力让自己是一种俏皮的状态，以求她被感染。

爱丽儿看着皮诺，摇了摇头。

她现在不是很想见到皮诺，因为要离开了她更想独自离开，这需要理由，她想了想道:

"国王应该只与公主跳舞，我不是公主，所以很抱歉，我拒绝。"

"哈，就因为这个吗?"

皮诺还是笑着的，但是心里隐隐有着不安，明明一切如常，但就是惶恐，好像有什么要抓不住。

"当——"

王城的钟声响起，要午夜十二点了。

皮诺上前几步，把自己的王冠摘了下来，轻轻戴在爱丽儿的头顶，声音轻轻。

"你看，这样就是公主了，现在我可以邀请公主共舞了吗?"

他伸出手，头微低，目光却专注着她。

他是知道自己的魔法会失效的，爱丽儿突然想起来，所以，他应该也接受了她会离开的事。

那么，就最后共舞一曲吧。

爱丽儿低了头，把手轻轻放上他的手心，被他紧紧抓住，温度灼热，不像她，始终感受到的只有冰凉，在很多个夜晚感受不到活着，因为没有心。

凑近，分离，旋转，脚步交错，身影轮换，皮诺带她跳的是一支极为亲密的舞，爱丽儿不会，只跟着他的指引贴近又分开，呼吸交融，灼热从他身上漫步到了自己这里，浑身滚烫。

其实这支舞并不是全然亲密，而是克制而隐忍的，每一个动作都好似情人间的亲昵，但又偏偏保持着距离，贴近又分开，就像两个相爱之人忍不住靠近又努力压制，温柔又情愫丛生。

皮诺跳着，紧盯爱丽儿的眼睛，里面洒满了月光，模糊神色，他只觉得里面都是柔情，让他心都要停止跳动，化成水，呼吸紧促，渴望将要迸发而出，他不由低下头，与爱丽儿相抵，声音喑哑。

"想要接受冠军的奖励吗?"

他低低的问，却没想等人回答就凑了上去，唇齿相依，月光洒在身上，他被她的气息包裹，梦一样。

"当当——"

钟声再次敲响，伴随着"当啷啷"王冠落地的声响，怀里的姑娘变回了稻草人。

十二点到了，魔法消失了。

确实是，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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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压抑的情感一旦被释放就宛如洪流，怎么挡都挡不住，刚回到系统空间的顾浅大口喘息着，手无力的乱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心里空落落的，思绪繁乱，她想得到什么，但是太多竟一下子理不清头绪，只是别人的身影反复显现，比如月下共舞的少年，比如那个稻草人，太多太多，抑制不住的渴望与得不到的空虚让她忍不住发出呜咽。

好在583很快反应过来，给她做了情感稀释，这是每个位面工作者穿梭完位面都需要做的，没有谁可以在漫长的位面穿梭中保持原有的思绪。

情感稀释后果然好多了，顾浅坐起身，额角都是汗珠，过去的一切现在看起来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只是那股子空虚还在，让她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不要想，不要想，她只是个工作者，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

"呜呜，宿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之前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你啥都不知道，心里只有男主，呜呜呜......"

583不知道顾浅的情绪，只是飞扑进她怀里哭诉，系统化作的光团忽明忽暗，眨眼一样。

"好了好了，我哪里知道那么倒霉抽到个稻草人身体，别哭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顾浅安慰着它，呼出一大口浊气。

"好了，继续做任务吧。"她现在只想快点用新的记忆来掩埋过去。

"好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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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操控室里，男人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突然听到某台机器鸣叫示警，表示有人情感值波动剧烈，这在位面管理局都是常事，他一点都不惊讶，但过于无聊还是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不由站起了身。

"竟然是他?跟了两个位面了，看架势还不肯放弃啊，有点意思，弄点好玩的?"

男人语带兴味，他难得起了兴致，在数据面板上操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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