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日丧尸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楼梯间里黑暗寂静，让人不自觉地担心有什么可怕的怪物隐藏在角落里。能隐约听见隔壁街区报警器刺耳的声音，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不得不放轻呼吸，只有声控灯随着急促的奔跑声一层一层地亮起来。

  少年感觉到头晕目眩，尽管已经精疲力竭，但本能令他拖着双腿不断向上攀爬。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甚至有些流进眼睛里的预兆，但他来不及擦拭。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听见那些人的嘶吼，丑陋的面孔刚刚还怼在他的面前，那些人的眼睛是贪婪的灰白色。

  安全门被大力推开又关上，少年用后背抵着门。汗水还是滑进了眼睛里，他刚抬起胳膊，就被后背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到踉跄。

  “嗡——”

  世界又开始晕眩起来。少年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他看见远处几架直升机先后坠落，像失去控制的飞鸟，毫不犹豫地冲向城市最高的建筑……到处都是硝烟，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顶楼边缘，足足有几百米高。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楼底下仍在进行着屠杀，他看见一个狂奔着的人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

**

  张泽禹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他放在床头的手枪，再远一点是他从已经变成废墟的家中找回来的玩偶，小象的形状，安静地充当他的守护神。

  他翻了个身，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很好，没有血腥味和尸臭味。

  “咚咚咚。”

  他立即从床上翻起来，迅速将手枪上膛对准声源处，在看到挂在窗外的人之后，又钻回被窝，置之不理。

  下一秒他又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对方手里的小铁锤，似乎只要他不放人进来，那人就会选择破窗而入。于是他起身拉开铁栅栏，打开了窗户，却挡着不让人进来。

  “你再来一百次，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左航看了他几秒，幽幽开口：“你再不让我进去，一会儿丧尸就要把你家包围了。”

  他们俩无声对峙了一会儿。最后张泽禹选择了妥协，他像往常一样无视这个人，直接换起了衣服。

  左航乐得自在，像在自己家一样找了个舒服地儿躺着，欣赏面前人精瘦而有力量的身体，肤色比起他自己的略微有些深，有的地方疤痕很显眼，像是被铁丝或者刀刃刺伤的。

  为了缓解尴尬，他打算率先开口缓和气氛，“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昨天在一个倒塌了的桥洞下找到了一条狗，大概两岁左右，看品种像是金毛，还挺……”

  “今天别再跟着我，包括你那些同伙。”张泽禹打断他，“你们为什么不去做特务？这么喜欢监视别人。”

  他今天不想浪费时间，他的物资已经不多了。

  “哈哈，”左航直起身，表现得很认真，“现在只有一种职业，那就是求生者。另外我们不是监视，是诚挚地邀请。”

  最后一把小刀被塞进小腿的绑带里，在出门前，张泽禹朝着左航的方向弯起嘴角，“如果这是你们的邀请方式的话，那一起玩玩也不是不行。”

**

  “Clear！”

  “第13小队注意！原地休息十分钟，下一个地点在西南方向二百米处的地下停车场。”

  张极摘下面罩，不顾耳机里的阻止，大口呼吸着空气。

  进入夏季的空气异常干燥，热浪包裹了这座城市，他有点后悔接下这个任务，或许被他哥盯着在实验室做实验也不错。

  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得完成任务，做出个样子来证明自己，至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很幸运。

  这次清理计划一共派了三个小队，分别在降落点方圆十公里内清扫僵尸，搜寻物资。据他所知，其他两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伤亡，而他们这队异常顺利。

  这让队长兼朋友的李浩松了一口气，“一会儿你就在后面就好了，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就能回家了。”

  “不用，我没有那么菜。”总是这样，张极心想，所有人总是拿他当长不大的莽撞的小孩，好像下一秒就会对着丧尸大喊，“你来抓我啊！我才不怕你！”

  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变了，有些东西回不去了，自从他哥失去双腿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一切不一样了。

**

  “嘭。”正中红心，脑浆和血液烟花般炸开。

  身旁是浓郁的烤红薯味儿，张泽禹偷偷咽了咽口水，继续清理周围的丧尸。

  左航故意把烤红薯送到他嘴边，大方开口:“这样吧，你跟我回去一趟，见见朋友们，我就把这个剩下的给你。”

  “嘭。”，张泽禹用另一枪回答他。

  左航嗤笑面前人装得一副正经样子，继续劝道:“其实这很划算的，我还可以让你摸摸狗，你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大家都是文明人。”

  “你很吵，可以安静点吗？”对方毫不留情地怼他。

  “嗐，你应该珍惜有人和你说说话的时候，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这一枪似乎打中了一辆车的油箱，当即在他们不远处引发了爆炸。

  “唔，”，张泽禹冲他不好意思笑笑，“夕阳红了。”

  左航自知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只能把烤红薯用纸包好，塞进口袋，终于肯把宝贝狙击枪拿出来，开始巡逻周围情况。

  他们刚在身后的超市搜寻完物资，就被一堆丧尸围堵在了门口，虽然大部分已经被清除，但是也可能有潜伏在附近的，也许会不知道从哪跳出来攻击他们。

  瞄准镜在对面的大楼和街道晃了一圈，转向贸易大楼的方向。

  左航一顿，像是在反复确认一样，狙击枪放下又抬起，不断调整瞄准镜。

  “……张泽禹，出事了。”

  而被提到的人，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从另一个街角拐来的丧尸。这个丧尸迈着缓慢的步伐，身上的裙子已经破得不像样子。尽管面目狰狞，但从身高和手上抱着的玩具来看，大概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正朝他们疾步走来，似乎饿了很久。

  食指在扳机上轻轻碰了一下，张泽禹闭上眼睛。

  “你在干嘛？”左航用胳膊狠狠碰了碰对方，“尸潮从贸易大楼那边过来了，再不撤咱们俩今天就玩完了！”

  枪声最终没有响起。

  张泽禹利落地起身躲过丧尸女孩，一边看向贸易大楼，一边朝着摩托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引擎声一响起，摩托就像离弦的箭，以最快速度远离危险地带，风声在两人耳边簌簌作响，左航兴奋得“呜呼”一声，蹭张泽禹的摩托车才是他的每日任务。

  结果刚转了几个弯，轰鸣声突然泄了气似的，他不解地看向张泽禹。

  “怎么了？”

  “对面楼顶有个人。”他说。

**

  张极觉得自己完蛋了。

  他看着手腕上的咬伤，回想那些丧尸的模样:腐烂的、无意识地撕咬，整日行走、感受不到任何光和热，不记得任何人，没有任何情感……

  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强迫自己镇静，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因为他的叛逆和自大。他本不需要来这里，这个危险且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鬼地方，但是他仍然和他哥打了个赌，他本以为自己会赢。

  一切是这么的顺利，直到他们进入到地下停车场。经过严格训练的小队很快消灭了里面的丧尸，并开始搜寻当初一位研究人员落在车里的文件，但意外就在那时发生了。

  不可计数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涌进停车场，他们像洪水，又像地狱使者，总之目的是杀掉他们这些闯入的人。

  混乱之中张极被李浩推进了楼梯间，告诉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但现在他站在楼顶，控制不住地想到队友被丧尸围在一起，被淹没，被活活咬死的画面，还有李浩，他一定是受他哥的指示，才会拼命地保护他。

  可他也许再没机会做一个合格的弟弟了。

**

  落日最后的余晖照进房间内，仿佛下一秒就会消逝，被黑暗吞没。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望着落地窗外密集的建筑，眼神却没有聚焦，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吱呀。”一声，他身后的门被打开。

  来者并没有说话，他也不催促。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略微颤抖的声音。

  “志鑫，13号小队全军覆没了。小极……”

  长久地安静，然后微不可闻地，他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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