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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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皇宫

距暗卫营募兵之日已有半年，经过一层层的选拔，新一代暗卫己初具规模。皇帝大喜，遂传夏桓回宫复命。

大殿一如既往的豪华奢靡，纯金打造的香炉时不时飘出一缕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皇上驾到……＂

夏桓不声不响的跪下＂臣夏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得知了暗卫营的事，心情愉悦，便摆摆手＂不必多礼，起来吧。＂

夏桓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真脏啊……

＂是，谢皇上。＂

皇上缓缓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夏爱卿啊，你看在这新一批的暗卫中，有没有成绩出众的卫兵啊？朕最近可是有些许‘杂事’要请他们处理一下呢！＂

夏桓被喷在耳边的热气激的一抖，可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不慌不忙的张口说道：＂依臣看，新一批暗卫尚且年轻，不光是胆子小，还没有实战经验，此举……恐怕欠妥。＂

皇上眯了眯眼，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夏爱卿所言有理啊！那朕……＂

见皇帝语气稍松，夏桓暗自松了口气，暗叹道＂那么干净的孩子，我怎么忍心看着他成为冷血的杀手，满身肮脏呢？这让他‘历练’的日子，能拖一天且是一天吧。＂

＂……怎么就听说你那有个很难得的‘奇才’呢？

听到皇上不怀好意的语气和咬重的字眼，夏桓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各种兵器使用娴熟，一看便会，谋略更可达‘万人敌’的地步，训练刻苦，是个难得的贤才啊！＂

夏桓右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果然，还是瞒不住的……

自从自己救了南忆之后，那小子就更拼命了，加上天分奇高，整个人就像一把已出鞘的利剑，闪耀着刺骨的寒光。

夏桓心知肚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南忆这把利剑太过锋利，终是藏不住的。＂

可是却独独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的注意到他。

＂怎么办？要不要再说几句，保保他……至少不要这么快……他才刚刚及冠，论心性仍是个少年人的……＂夏桓大脑飞速运转，一时竟想不到合适的措词来回答。

若是答不好，反而会害了他。

＂我答应要护着他，苦我来受，罪我来担。而他只需要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在他用身躯撑起来的阳光下，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而已。＂夏桓想。

＂他还小，且过刚易折，最好再磨炼几年。而且，我……愿意帮他完成任务。＂

＂可真是想不到啊，自己也有愿意主动出任务的一天。＂夏桓自嘲道。

圣上皱起了眉头，眉间压着愤怒＂你是执意不肯把他给我了？那若我说非要让他去呢？夏将军？＂

若按照以往，自己理应把人立刻交出来，然后跪下请罪，可……皇上要的人是南忆，他的温暖，他的光明，他不忍心。

＂那……便恕臣不能从命了。＂他抬起头，一双眼里蓄着明晃晃的杀意。

皇上被他的眼神冻的一哆嗦，随即拍桌而起，龙颜大怒＂你……你是不是要反了！＂

夏桓低下头，把眼中的杀意掩埋的严严实实：＂臣并无此意，皇上多虑了。＂

皇上冷笑＂呵，是吗？一个小小的暗卫竟能让最公正无私的夏大人维护偏袒到这个地步，我现在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皇上……＂夏桓还欲再劝。

＂不必说了！＂皇上大怒：＂来人呐！夏桓意欲谋反，心肠狠毒，把他给朕拖入天牢！＂

随即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冷笑到＂不准给他吃‘那个’。还有，派人把那个叫‘南忆’的人带来，我想见见这位神秘的小朋友了。＂

夏桓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一周后暗卫营

白袍使者拿着圣旨赶到，在呼呼啦啦跪倒在地的一群人中找到了南忆。

＂你就是南忆？＂使者皱着眉看着他。如果不是圣旨附带南忆的丹青，他都不会相信这传说中的‘万人敌’竟是这样一个胡子都没长全的黄毛小子。

＂是……清问大人找我何事？＂

＂皇上传旨，召你入宫。＂

圣旨到，南忆忙跪下接旨，脑中却是一片乱麻。

＂将军怎么样了？我的事和他有关吗？皇帝召我干什么……＂

南忆甩了甩脑袋，随卫兵入宫。

另一边，夏桓正在被人严刑拷问。

＂说！你究竟是何时有的叛国的心思？可与匈奴有勾结？＂

一点点小错误，到这里都会无限放大，更何况他犯的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

＂我……没有……与匈奴有……来往。＂

＂呵，还不说？接着打，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今晚谁都不许给他服药！＂

板子重重的打在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夏桓的头里嗡嗡的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撑不住了……

不行，南忆，他还在……对了，我们交情不深的，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的喜欢他，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但是，皇上有没有找他，会不会为难他，让他……去杀人？罢了罢了，能不能走出这大牢还不一定，自己还是想的太远了……

＂如果我死了，阿忆会不会伤心啊？＂想着点无关的事，身上好像能不那么痛了。

＂……或许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更痛了，算了，不去想了。

暗卫营向来都是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会从不念及旧情的丢掉。

包括他，夏桓，暗卫营的现统领。

背上一阵阵剧痛传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伤的有多重。

夏桓终是不堪疼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突然，一阵久违的剧痛袭来，犹如附骨之蛆一样折磨着他，饶是夏桓这般能忍痛的人也不住的哼出了声，＂又该吃药了……＂他想。＂可是今天没有药，只能尽力多撑一会儿了。＂

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夏桓的白衣被鲜血生生染成红色，他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上身微微侧靠在冰冷的墙上，两手死死捂着胸口，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而这副模样，又恰好被匆匆赶来的南忆看见。

＂夏恒……＂南忆的声线颤抖着。＂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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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英雄，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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