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连海已经在阿音院门前站了许久,久到门口那丛花都被蜜蜂采了个遍,他还是没鼓起勇气进门。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袭素衣的阿音站在门内,看到站在拱门前的匡连海,视线顿了顿,紧接着移开。
神色冷淡,视若无物。
匡连海心中一痛,焦急战胜了犹豫,他迈步上前,迎上阿音,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阿音却不曾停步,与他擦肩而过。
他慌乱转身,拉住阿音的衣袖,露出熟悉的乖软:“师姐,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吗?”
她头都没回,手微微抬起,他指尖的衣袖被抽出……
“师姐!”匡连海神色慌乱,追上前重新抓住她的衣袖,语气央求:“师姐,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阿音这才微微侧头,眼角瞥了他一眼。
受到鼓励的匡连海连忙继续认错:“我不该走歪路,不该诅咒林公子,不该对师姐不敬……”
对上阿音看过来的视线,他顿了一下,委委屈屈道:“可是喜欢是真的……”
“小海。”阿音打断他,“我只是师姐。”
“嗯。”他也不反驳,只是站在那,拽着她的衣袖一个劲儿地流泪,也不出声,若不是看着地上的水滴越来越多,甚至看不出他在哭。
阿音终究是心软,转身正对着他,刚要开口说些宽慰之语,就听到匡连海自怨自艾:“我知道,我只能是师弟,我这种人如何能和林公子相提并论,师姐将来嫁与林公子,定是能做一宅主母,料理家事,师姐虽然不喜欢囿于宅院,参与些妇人之争,但师姐这么聪明,一定会学得很快。”
“……”
“不像我,只能仗剑走江湖,一把佩剑,两袖清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是潇洒却也孤单地过完这一生。生平之志,也不过是得个‘少年英雄,侠者风范’的虚名罢了。”
“……”
“何况那林公子是高门子弟,家中定是安排过他知晓人事,免得将来唐突新妇,不像我,不解风情,这么多年只喜欢了一个人,还没有结果。”
“……”
“师姐,你放心,我不过是伤心个几年,会好的。”
“小海……”阿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刚刚那一番话下来,自己突然有些不愿履行婚约了。
“师姐?”匡连海哭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刚刚所有的话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没有他想。
阿音只好叹气,道:“松开我。”
匡连海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衣袖,道:“是了是了,师姐这样的仙女,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是一片衣角都不配碰的。”
阿音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被打了一下脑袋的人,反而感觉到了阿音态度的和缓,和久违的亲昵,倏然勾了勾唇:“我才没有乱说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阿音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妄自菲薄?又如何能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你没有什么不好,他不过是比你家世好些,也没你说的这么了不起。”
匡连海疯狂压抑心中的喜悦,保持着嘴角平直,眼神怀疑的神情:“真的?师姐真的这么觉得?”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师姐自然是不会说假话哄我的。”
匡连海终于勾了勾唇,唇角弯弯地看着阿音。
作者说:感谢2023-03-29 18:00至2023-03-30 18:00的会员,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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