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独白】
她来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我正处于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因为我的软骨病,导致我不能行走,被亲生父亲嫌弃,他残忍地丢弃了我。
母亲不忍,命仆人带我去找边疆老人。
在遇到我的师傅边疆老人之前,我一度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短暂了,我可能在明天就被哪个野狗拖去吃掉,结束我这可笑的生命。
那天母亲的仆人去寻吃的,把我放在原地,我躺在地上,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厌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以为终于等来了结束我痛苦的野狗。
我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
她身着细细的带子勾着一片不怎么大的布料贴在身上,她俯下身子看我的时候,我在她胸口看到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不是野狗,也不会吃我,我本是不愿意理她的。
可她对着我笑。
用那张长得十分漂亮的脸,对着我笑得十分温柔。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躺在这里不动呢?”
我睁了睁眼睛,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长久不进食,声音嘶哑:“等死。”
“你才几岁,就要死?”
我知道我脸上一定做出了不合年纪的讥讽笑容,看了一眼我的腿,道:“一个废人,不死何为?”
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她看了看我的腿,有些心疼,但随之便是鼓励的话语:“你知道比人的四肢更强大的是什么吗?是这里。”她用食指指了指头。
“在我们那里,有个人全身瘫痪,不能言语,却仅靠他的聪明才智,闻名于世,成为了对这个时间有用的人才。”
“也有的人,手脚都不能用,却能参加奥运会……奥运会你知道吗?就是类似于比武的一种比赛,他们还能胜利,赢得世人的尊重。”
“你不过是腿不能行走,你还有聪明的脑袋瓜,还有健全的双手,还有……”她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还有玉一般的容颜,要知道,脸长得好看,在我们那也是很有用的。”
她从身上那个怪异的盒子里掏出一个管妆物,在我眉心点了一下,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带了点惊艳:“我就知道你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肯定是个绝妙的美男子。”
她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
但我可能还是没活够,潜意识里还想给自己找点儿活着的理由,有人给我找了这么多的理由,我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他们。
于是我想:要不看看我这张脸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子好了。
我又想:要不看看我这个脑袋瓜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好了。
她在我身边陪了我一会儿,跟我说了很多话,后来我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只有仆人在旁边守着我。
我一度以为那是梦。
此后十几年都在怀疑那是梦。
可那天我在院中吹紫箫,怀里突然一沉,她坐在我的腿上。
这次比上次穿得还过分,布料少的可怜,可正是因为这不得体的装束,在我犹疑时候看到了她胸口那颗红色的小痣。
于是我确定了,她又来了。
这次我必不会让她再走。
此刻,她拿着一个小瓷瓶,怒气冲冲地站在我面前,质问我,我在努力想出得体的借口,来掩藏我不得体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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