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少年歌行-赵玉真03（下）

赵玉真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前的人逐渐倒下，他的心揪成一团，脑海中的理智碎成一片，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整个世界在崩塌……

“小桃子……”

他接住阿音，跪在原地，搂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小桃子……你没事，你会没事的。”

阿音躺在他怀里，费力笑了一下，想抬手摸一下他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这让风华绝代的道剑仙倏然掉了泪，他哽咽着哀求，“别、别离开我，小桃子……”

阿音笑了，“喜欢你的人们让我来救你，我一开始很生气，可见到你的时候，我又没那么生气了。”

“你跟我讲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他们都叫我‘妖女’，‘桃子精’，只有你会唤我作‘姑娘’。”

“帮你解了死劫，我挺开心的。”

赵玉真已经泣不成声，“小桃子，呜……小桃子。”

“我喜欢听你叫我小桃子，每次你这样叫我，我都能听到声音里洋溢着对我的喜爱。”

赵玉真连忙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别哭了。”她现下只有一点儿是实体，立马就要消失了，她扬起一个笑容，“我还会回来的。”

喜欢你的观众们，不会接受你孤身一人的结局，所以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再请你吃……桃……”

“小桃子？小桃子！”赵玉真慌乱地在身前抓了一下，只抓到一手的虚空，她直接消失在原地，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他不顾形象地扑在地上，声音嘶哑颤抖，心碎如搅，“小桃子……阿音！”

*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望城山上的积雪化了十回，望城山上的桃花开了无数回。

赵玉真用离火阵心绝种出了一树又一树的桃子，可都没有他想要的那颗小桃子。

他不死心，依旧全心全意地在树下等桃子，师父、师弟们劝了多少次，他只是摇摇头，回身对着桃树笑笑，“她会回来的。”

一年又一年。

他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他心中的希望一点点，一次次，随着那些熟透的桃子消散……

他渐渐觉得，自己可能哪天就撑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会回来的吗？”他抚摸着桃树的树干，“你会回的，对吗？”

是不是，当初是想让我活下去，编造了一个希望给我呢？

心中最后一点儿希望湮灭，他的眼中盈满了泪水，抚着树干的手在颤抖，他痛苦地呻吟出声，“小桃子……呜……小桃子……”

恍惚间，仿佛是幻觉，正如这些年来的幻觉一样，他听到有人叫他，“喂，你在干嘛呢？”

他猛然抬头，看到树枝上坐了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衫的赤足少女，她还是初见时的模样，绑着桃木红绳的脚丫一翘一翘——比任何一次梦境都真实。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仰着头看了她好久，努力吞咽了一下，却还是带着哭腔地问她，“姑娘，你是谁啊？”

“我是姑娘？”她笑着问。

“你就是姑娘啊。”他的声音多了些沧桑，和多年前的少年音大不相同，可声音里的珍视和洋溢的喜爱，还是一如既往。

“我不是姑娘。”

“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娘子呀！”阿音在树枝上，晃了晃脚丫，树上的桃花簌簌下落，她尾音上扬。

泪水积聚在眼中，眼眶无法再承受它们的重量，他泪眼模糊，向着树上张开双臂……

那姑娘一如初见，长袖翻飞，裙摆飘动，在漫天的粉色中，她像一片花瓣翩然飘下……桃香入怀，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泣不成声。

阿音撑着他的肩膀起来，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一下，眼含盈盈泪光，“答应请你吃桃子的，好吃吗？”

他仰头看着她，像抱着自己毕生的珍宝，用积攒了半生的爱意道，“好吃，又软又甜。”

end.

卷卷儿：甜吧？

作者说：更文计划：接下来-少年歌行无心or萧瑟，敬请期待。梁祝-马文才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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