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出警

“嘀嗒，嘀嗒。”

墙壁上的时钟声响动，让王格有些不安。

周围几个黝黑的男人正对着他们手中的纸牌叹息或抱怨着。

“怎么了？王格？”

张友理望着王格，王格睁开眼睛，就看到队长张友理正像一个雕像一样望着他。

仿佛他随时都会起身走入他的心房来探查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触碰他的愧疚。愧疚？什么愧疚？

“该你出牌了！王格。”

王格随后放下一张牌，扭头望去，就看见身旁坐着许多面孔被炽热火焰曾经照耀的人，他们的皮肤都是那般黑，两眼那么灼热。

他们的身上无论怎么清洗，都有股难以接受的汽油味。

他们头发炭黑，眉如煤渣，即使不修理那长胡子，也看不出来什么。

王格忽然一惊，他在这里又何曾看到过一个黑发白皮肤面孔红润的人呢？

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镜子啊！

王格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所有的消防员都是靠着他们的外貌获选的？又或者他们身上那种汽油味的香水？

这个时候，张友理在烟雾缭绕中起身，打开一包新的香烟，抽出一根放到自己嘴里。

王格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我……我一直在想，上星期被我们烧掉图书馆的那个人。”

“想什么？”

“我想那该是什么感受，我是指，当我们有书时，被消防员烧掉。”

“我们没有书。”

“可如果有呢？”

“你有？”张友理慢吞吞眨眨眼睛，低头笑道。

“没有。”王格看着那写在墙壁上的百万个图书名字，那全是禁书。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一股凉气自脑海中吹到通风孔铁栅处。

微微的，微微的，吹冷了他的脸……

他仿佛又看见自己慢跑时遇到的一个老头，他和他大胆的谈话。

王格踌躇一会儿，“是不是……是不是在很久以前，我们的工作，呃……总之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这是什么糟糕话？”张友理说。

笨蛋！王格对自己说，你会泄底的。

“我的意思是……”

突然，有一个年纪比他小的消防员替他说道：“消防员救火，不是放火的，不是吗？”

但说话的是马越。

“有意思。”白杨和李大年不安的扫视一眼周围人，取出消防守则发到王格读的到的地方。

“或许你该记记这个了！”

王格抿抿嘴，虽然他对这个已经烂熟于心。

[我们的宗旨，就是销毁一切书籍！

1，接到警报，迅速出警

2，绝不触碰，迅速放火

3，烧毁一切，仔细检查

4，返回报告，登记情况

5，保持警戒，多加训练]

所有人都在看着王格，但是他没有动。

或许马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安的退出人群之外。

这个时候，张友理走到白杨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哦，酷，伙计，你这职业消防员，职业烧书人！不过不要这么敏感和担心，他可是消防员，懂得触碰书籍是什么罪的！”

“呵呵……”白杨的眸子变得没有感情，盯着王格，似乎是一头狮子在宣告道：“猎物，我盯上你了。”

忽然，天花板上的警报响了，眨眼间周围人消失不见，纸牌如同雪片纷纷掉落。

王格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忽的，他跑出去顺着杆子滑下，像是做梦一样。

一条机器猎犬从一旁窜出，朝着王格腿上扑来，王格一阵慌乱，眼看着就要被咬，张友理忽然喊道：“嗨，大笨狗，快过来！”

看着机器猎犬跑开，他穿上设备跳上车，“你的头盔！”马越在车门下递过来王格头盔。

夜风呼啸，警笛厉响。

真理路四号街452，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楼，看起来很残破，有百年历史了。

“到了！”消防员跳下车，几个人凶狠的走到房子门口，砸开前门，就看到一个老太太站着。

她没有逃跑。

但是她有机会逃的，可以逃掉的……

起码王格这么认为。

因为老太太身后，还有一个后门，它可以通往其他地方，可以躲开他们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老太太无神的盯着墙壁，空洞的眼神好似狠狠敲了一下王格的头，她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嘴巴蠕动：“当个男子汉！做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蜡烛！”先生，先生们，上帝会记住你，点燃的蜡烛永远有温度。”

“够了！”张友理大步走到老太太身前，背对着所有人，“东西在哪？”

老太太凝视张友理，忽然笑了，“你知道在哪，不然你不会站在这里。”

李大年拿出来一张纸，这是报警人的信息。

〔这里也许藏着邪恶的东西，这里需要你们的到来，真理路四号街452。

房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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