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洪玉注视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我不得不反扣手机,把手机揣到屁股兜里。
“嗯?怎么了,你说。”
我猜洪玉要说一些挽回的话,当了四年的绯闻女友,任谁都不会甘心的,况且她确是有那么一点意思,讨一个说法,也是人之常情。
我澄清过很多遍,但那不顶用,每一次言辞激烈的辩驳“我们只是同学,碰巧也是老乡而已”都像在欲盖弥彰。
我们都挺奇怪的。总是把真话当作假话,假话当作真话,于是时间久了,孰是孰非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失落的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有声书里播过一个寓言:真实和谎言去河里洗澡,谎言洗后先跑上岸穿走了真实的衣服,真实不肯穿谎言的衣服只好光溜溜地回家,从此人们只看到穿着衣服的谎言,却接受不了赤裸裸的现实。
我在一场盛大的演唱会上也见识过比表演更精彩的事。
为了烘托舞台的效果,观众席的光线是比较暗的,和晚间床头的小夜灯差不多。大家挥着应援的牌子和荧光棒,跟着台上一起轻轻唱和。
一个男孩看到旁边的女生包被划开,有人想趁机偷走她的iPhone手机,男孩把包的拉链拉上,女的却抓着他不放,说他是个贼,还猥亵她。
男生说没有,却百口莫辩,好在,现场的监控器说明了一切。
……
我甚至都在心里默默敲好了几行字,应对一切的突发情况。比如掉眼泪,比如扇巴掌…当然这很极端很狂放,洪玉平时性格挺温和的,不过我从不敢低估女人,从不敢低估女人情感的爆发张力。
可洪玉说的却是:你确定你高中时候买的杂志都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吗?
?
于是我的表情有一点僵硬,好像是早晨打了洗面奶用清水冲走绵密泡沫后一样的肌肤,个人体验感啊,勿要对号入座。
“你在说杂志吗?”
“对啊。”
洪玉最后细嚼慢咽地吃了一根青菜,嗯不夸张地讲,嚼了40多下,比某婧的小口面包咀嚼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当然没那么无聊观察一个妹子吃东西的仪态种种,只是她这吃得我有点犯强迫症,真的,那句“我求你赶快咽了吧”就要脱口而出。
她在我想东西的时候终于吃完了。
舒爽,唉,仿佛吃西餐到处找不到清洁工具,这时突然有个工作人员把柠檬水送上来,嗯没毛病,吃西餐就是要用柠檬水洗手。
我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所有的杂志中,我只把《新锐阅读》从头到尾看完了。”
事实上我不爱看杂志,尤其是文学杂志、老师推荐的作文素材杂志,烦到家了,除了学校强制订阅的几本被我塞在桌肚里挖坑玩游戏机(嘘秘密不爱惜书籍小朋友别学样),我就买过一回《新锐阅读》,一本灵异小说,我打发时间用的。
但是我好像是跟洪玉讲过我看《意林》吧,天呐,一个谎言就要靠无数个谎言去圆,太辛苦,以后不要拐弯抹角说话了。
“那《意林》呢,你看吗,屯过几期的?”
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吧,她还记着上次那事呢。真要命,有什么好纠结的,老是掰扯掰扯往事,女生这种细节化会让人很辛苦的。
还好我不喜欢洪玉。
我悄悄给自己打了一记响指。
“嗯看得不多,当时借过我同桌的《意林》,说是那回押作文考题很可能选题就是其中一篇(才怪),哈哈哈,我没怎么留意选题,随便翻翻看到了个小测试,就玩了一下。”
“我懂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别了,我爸妈神烦,你去了他们能热情地让你通宵搓一晚麻将。”
“还是送吧,安全要紧。”
“我长了一张很不安全的脸吗?”
我没回答。
那岂止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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