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四）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的？”

“刚刚。”

“为什么？”

“因为有人给了我一个打火机。”

一步步的试探,只能换来一次次的错过。

张子航的内心越来越暴躁，这种事情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解决得了？

他将烟蒂扔到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了。

“蔺远，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蔺远学长捡起地上的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张子航此时此刻暴躁的越来越厉害了，“我，我知道你妈个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可能知道，就算我可以猜到，我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这是蔺远学长第一次听到张子航天也会骂人，他有一点点吃惊。

“没想到原来你也会骂人。”

张子航反映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本人虽然很后悔说了脏话，但是面子还是要要的，“跟鲁迅先生学的。”

“啊？”

“你要是闲的无聊的话，可以去读一读鲁迅先生的《论他妈的》。”

蔺远学长感觉到匪夷所思，虽然他是一个理科生，但语文大家都是要学的，鲁迅先生的文章也读过不少，怎么会有如此“接地气”的一篇。

“这真是鲁迅先生写的？”

“我骗你干嘛！”

又是一阵沉默，蔺远学长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你……”

“但是我想见你。”

张子航听到这句话，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喂，有没有搞错？我的学长大人啊，虽然你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我早已知道，但这还是突破了我的认知范围，如此肉麻的话，怎么能对着一个大男人说呢。”当然以上这一段纯属是张子航自己的心理活动，如果他把这些话说出来，那蔺远学长估计就直接和他绝交了。

“既然想见我，你没我联系方法吗？还是你不知道我在哪个班？还是说你不知道我课之后在哪里练习？”

这一串的问题蔺远学长并没有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张子航叹了一口气，“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因为我现在不应该再和你扯上关系，你是被社团开除的人，你在社团的事迹并不怎么光彩，和你有关系的话，很可能会被整个社团的人排挤，也会失去上台表演的机会。”

“那么张子航你想听我的真话吗？”

张子航抬起头，看着蔺远学长。

“你说的假话就是我的真话。”

蔺远学长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张子航难道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令人不算个好人，但对他张子航，从来也不曾亏欠过。

“蔺远，你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有征求过我的同意吗？”

“是，我或许是喜欢演戏，但我一直留在演剧部的原因就是你啊。”

“是你告诉我就算不是天才，也拥有站上舞台的机会，只要努力再努力，付出比天才更多的努力，终究有一天可以站上那个位置。”

“我他妈相信了你，你最后也成为了主角，登上了你梦寐以求的舞台，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上去的，我真心的替你高兴，我真心的觉得舞台上的你光芒四射。”

“如果钟景雨是其他人的追逐目标，那么你就是我的追逐目标。”

“你又何必把我推得这么远。”

张子航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可能颠三不着两也可能逻辑狗屁不通，但是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话才刚说完，他就被蔺远学长提了起来，然后被恶狠狠的瞪着。

张子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的，果然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自己刚刚在饭堂一时冲动掐着白川，只一会儿工夫就换自己被人掐着了。

“你他妈听着，既然想要成为一个演员，就要为之付出一切。别人的看法不能影响你，是对是错随他们说去，只要你不后悔就可以了，既然选择了，要站到舞台上，就他妈给我做到啊。”

蔺远学长的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不甘，明明他是最努力的人，可偏偏他身边有最天才的人。明明好不容易才轮到他的机会，却又有新的有才华的人出现……

张子航第一次如此的后悔，如果自己没有将钟景雨推下台的话，或许钟景雨后来也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那么蔺远学长至少可以继续演戏。

只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张子航再也没有勇气向蔺远说出真相了，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有些事情他为了合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成为施暴者，但唯有演戏这件事，他无比的认真，他认同钟景雨的演技，从未嫉妒过他的演技，只是不断的磨练自己，想要赶上他，蔺远学长是不屑用这样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主角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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