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午夜,酒精的浓烈与香水的温润在密闭的空间里打得火热,大家兴奋地聚在一起游戏,喝过了过头便直接在一旁的软沙上睡着
元夕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睫毛有节奏地扇动
灯光在尖叫声里摇曳,它像一场无声暴发的风暴震得灵魂也跟着颤抖着
凉生在半刻钟前出去了,元夕也没问什么。房间里也走了几个人,可作为寿星的贺峻霖也不在场。钟妍也奇怪地没见人影
丁程鑫:“既然没兴趣,为什么要来?”
元夕偏头看向跟她隔了一个座位的丁程鑫,不知何时换了身衣服,一袭红衣衬得他愈发具有诱惑力,银色项链挂在脖颈上,单手略显随意地握着酒杯。
如此艳丽与张扬或许在别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但在元夕看来,他的身上有挥散不去的自卑与疏离
他的灵魂是有些暗淡的,在元夕小的时候,她一直认为灵魂散发的光应是越强才越好,向往有光的地方是那时最大的念想,甚至痴狂到魂牵梦绕
谁曾想那样浓烈的渴望会一日一日地磨平,消逝在脑海里
丁程鑫:“怎么?”
丁程鑫:“奶奶死了之后找不到人寄生了?”
他看向元夕,她还是那个样子没变,凉薄得像个疯子
丁程鑫:“元夕”
丁程鑫:“你真令人厌恶”
丁程鑫:“为什么你能什么事都置之度外,心痛过吗?”
心痛过吗?
痛过的吧
元夕很难懂得那种情感,她也很少会有过愤怒,激动甚至于喜悦的情绪。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就如院长婆婆说得那是她的天性
但当看见唯一对她好的奶奶离开的时候,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以至于放弃生命
元夕拾起地上的书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钟妍不在房间里她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她又回头望向正喝着闷酒的丁程鑫
元夕:“对不起”
元夕:“这是我欠你们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随后转过身去未曾见身后人的反应
元夕出了包间门,一眼望去是狭长的走廊,朝前走空间逐渐变得宽敞,这才到了大厅
门外晚风习习,元夕忽得看见不远处拉扯的男女
“妍妍,别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妍:“别碰我!”
钟妍挣开他的手,头发凌乱地散开,口红被抹花了,眼框猩红
她无助地看着手机里校坛,一直藏着的阴暗面被毫不遮拦地揭露
谁...到底是谁!
她明明隐藏得那么好
“元夕......”
钟妍:“一定是你!”
钟妍:“是你拍了我的照片发到校坛上的是不是!”
钟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元夕,同样她身旁的男生也看见了
“又是你这个婊、子,你怎么还没死!”
后面那几个字瞬间勾起那份深埋在暗夜里的恐惧,如同恶兽食子不会畏惧什么神佛报应一般屠戮着元夕的每一寸肌肤
小时候她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回家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妈妈是个听话的妇人,爸爸让她死她就死了。
巴掌扇得脸,生生的疼
她趴在地上,眼底不受控制地变得混浊
钟妍望着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害怕
“我警告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们能把你推下河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青白的天空上飞来了一群乌鸦,领头的那只直直地扑向打了元夕的男生活生生衔走了一颗眼珠。
钟妍:“啊!”
钟妍:“你疯了吗!”
钟妍吓得跪坐在地上,慌乱地要拿起手机报警,可怎么也拔不通,大厅里的人来来往往却没人理会她的呼救就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
元夕晃了晃头,现在脑子彷彿要撕裂开的感觉,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步一步走向钟妍
元夕:“怀表”
元夕:“还给我”
钟妍颤抖地将包里的怀表扔在她手上
钟妍:“你放了我吧......”
元夕没有回应她的乞求,将怀表完整地放进口袋里
转身无言走上街道,一切又恢复如初,被戳瞎眼的男生身上早没了刚才的血污,双眼平静地闭着躺在酒吧门口,外人看来是觉得是个醉汉罢了
而钟妍似失了魂魄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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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弱”
凉生算是知道为什么元夕是自杀的了
因为她若是不想死就凭那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元夕:“为什么不帮我”
元夕慢步走在小巷里,灯光将她的影子一点点吞噬着
凉生并肩和她走着,只是他没有影子
两人一路再也没谈话,除了风声便只剩下脚步声
元夕没有听见凉生的道歉,但她还是原谅他了
因为他没有义务要帮她的不是吗?
而此时的凉生又在想些什么呢?
他望着比自己矮一个个头的元夕
像阎柒说的,这个女孩的眼睛确实与常人不同
可明明证实了,是真的。心里却没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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