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现在，让我们将视线从硝烟还未散尽的琉球群岛转移到帝国东北部广袤的满洲，北方最重要的关隘之一的山海关就矗立在秦皇岛的城郊处，这里是进出满洲的大门，背靠着大海，常驻有帝国海军舰队，是重要的战略重心区域。而驻扎在这里的部队，则是禁卫军左武备第三师，由禁卫军准将闫明筠统领，并由直属作战局驻奉天公署主任张羽涵协调配合，负责镇守驻防自不必多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牵制和监视驻扎在满洲的两支重兵集团。黑龙江守备区第四方面军团三个重装集团军沿大小兴安岭布防，随时紧盯近邻俄罗斯帝国，防止其有任何非分之想，而镇守北境的人，则是土生土长在这片白山黑水上的一位悍将，孙晓艳，陆军中将，17岁就在驻满洲的陆军骑兵部队崭露头角，胯下的铁骑之蹄几乎是从南到北踏遍了王子杰立国之路的所有途经之处，也是王子杰颇为倚重和信任的将领，而另一支则是驻扎在奉天的30集团军，同样是满洲驻防军当中的精锐部队。王子杰在整编部队的过程中将一部分驻满洲军队军官调任到其他部队中，同时将30集团军的部队调出关外到范阳驻扎，以削弱他们在关内的势力与根基。而左武备三师也随时与华北集团保持联系，紧盯东北局面，在保证他们拱卫帝国北疆山河永固的同时，也随时在自己手中牢牢掌控。

高高矗立的山海关城楼上，闫明筠身着一身灰褐色的禁卫军将官常服背靠在墙边上，肩章上缀着一颗淡金色的六芒星，显示这是一位禁卫军准将，彰显了她的身份与气质，在她的头顶檐上高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天下第一关”，与她胸前勋表上的功绩好似在相互呼应。与许多勋功寥寥无几的军官不同，闫明筠是陆军大学十四期的毕业生，曾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功勋卓著，后来被禁卫军总参谋长胡晓慧纳入麾下并委以重任，她所率领的禁卫军左武备军三师也同样是帝国北部的一支劲旅。

“呦，银子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城楼转角处的两名士兵突然高举手中的步枪，闫明筠料到定是张羽涵又来了，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胡参谋长和苏局长让我过来看看，给你派过来的团长，还满意吗？陆军大学十六期毕业生，你们之间应该很有话题吧。”张羽涵寒暄了两句，微笑着问起了闫明筠对于张笑盈的印象。

“还好吧……昨天我和她简单聊了一会，她说要准备尽快适应部队环境，我就派她先到这附近四处转转……诶，这是谁啊？”闫明筠将一句略微平淡但又夹杂着中肯的回复告诉了张羽涵，同时也注意到了她身后有一个新增的陌生人。

“哦，是昨天一块跟熊素君过来的，和张笑盈一样，扯上了点事，怕被咬尾巴，送到我们这儿来避避风头。小曲，这是禁卫军的闫明筠将军，山海关里里外外的防务都归她管辖。”张羽涵忙轻轻点头，三言两语介绍了情况。

“闫明筠将军阁下，属下风筝，是直属作战局中校特工。”闫明筠是一个较为纯粹的军人，对于特工与情报部门向来是有些爱答不理，但是因工作与张羽涵相识交往多年，且诚不欺己，算是闫明筠眼中一个较为独特的特工军官，所以关系也比较温和。而曲美霖自然也知道这些，她从闫明筠初见自己的神情当中看出了一丝无感轻视之意，索性抖了个小机灵，故意用俄语来向她打招呼。

“可以啊，居然还会俄语啊，风筝……这是你的名字？”闫明筠的嘴角终于抹出了一点笑容，并且在脑中快速翻译出了刚刚曲美霖所说的话的中文意思提出了一个反问。

“在满洲的地界上，俄语肯定是要会一些的……另外，她不是只会说俄语，风筝确实是她的代号。小曲，闫师长不是什么外人，另外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大可不必这么谨慎行事。”张羽涵是带着自豪之意和闫明筠说着，言毕又转身看着这位年轻的特工，很是平和的同她说道，试图缓解她总是一脸严肃的气场。

“属下常年待在国外，谨慎缜密已经成了习惯了，除了总部的要求，我向来不会向任何人主动揭露我自己的真名，属下曲美霖，还请二位长官谅解！”曲美霖听罢张羽涵这番话，才算是把心放宽，脸上随之绽放一丝微笑，敬上一个军礼，她向闫明筠报上家门。

“不错，这才像是个合格的特工……既然是小熊送来的，那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虽说这山海关比不上江南帝都那般灵秀，可也算得上是风水宝地。”闫明筠面带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曲美霖的肩膀，好似故友那般交谈着。

“多谢闫长官照顾，属下……属下会安心留在这里的。”曲美霖微微向闫明筠鞠了一躬，依礼答谢道。

“诶，别总是属下长官的，我听着别扭，大家既然都是帝国军人，那就是手足行，还是以姐妹相称吧，你比我小很多，就称呼你小曲吧。”闫明筠转过身来摆了摆手，很是和蔼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曲美霖面前摆出上司的架子。

“闫长官年长，小妹就有礼了”曲美霖见闫明筠确是真心要和自己交个朋友，也很爽快的抱拳回应了她的话，转而抬起头，问起了她，“听说筠姐是陆大十四期，您的战功过往，我多少也有所耳闻，没能继续留在陆军里面……小妹倒是觉得很遗憾。”

“哈哈，你这句话说得真切啊，没错，按理来说，我确实应该留在陆军，可谁让胡参谋长看中了我，一定要让我转隶禁卫军编制，官长有请，我不敢辞，就这么稀里糊涂改当了个禁卫军……其实你不恰好也是这样吗？谁能未卜先知，算出你就是天生就是快特工的材料。”对于曲美霖的感慨，闫明筠只是笑了笑，向这位刚刚结识的军官又将自己的过往简单解说的到来，三个人风轻云淡的说笑着，漫步在山海关城阙之上，时间也随之过得飞快。张羽涵闫明筠也随即向各自的长官做出了接纳自己新部下的汇报。

琉球战争已经胜利结束，除原地驻扎成立守备区的部队之外，其余诸部逐步踏上了归国之路，随着最后一批参战部队回到粤州港口，这场历时数月的血战终于落下帷幕，王子杰在兴奋之余也不忘通知各部门尽快完成对有功军人的嘉奖，并且对伤亡者进行抚恤和妥善安排。这天，总参谋长胡丽芝与军政部长农燕萍带着整理审核过的各项文件来到王子杰的办公室等候他的最终敲定，“总司令，这是按照您的要求统计的战争中立功、负伤以及牺牲军人名录，将按照帝国军队的规定对他们进行叙勋和抚恤，另外，莫寒自冲绳岛发来了亲笔电报，她已经顺利到达并上任了”胡丽芝将文件夹和勋赏荣誉局连日加班赶制出来的琉球战役奖章样章呈现在了王子杰的面前，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等待他阅览之后提笔签字就可生效执行。

“嗯，这件事情你们办的不错！这次的叙勋人数也不少啊，而且第11集团军，陆战一师，海军第五，第七舰队目前依然要在沿海一带警惕日本人后续的动向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就不把他们都集中召回帝都了，就地完成授勋嘉奖仪式吧”王子杰仔细的阅读了文件上的信息，在有功军官一栏看到了不少陆军大学的毕业生的名字，王子杰脸上不断露出笑容，显得十分的骄傲，这不仅仅是他作为帝国三军总司令，更是以老校长的身份为创造辉煌和荣光而高兴自豪，但是当他又翻阅了几页之后却发现了一丝端倪，在武功勋章授勋名单和军官晋升名单中，他都未看到李艺彤的名字。王子杰默默放下了文件夹，然后抬头用一种颇为严肃的神情和口气问着胡丽芝和农艳萍，“11集团军的李艺彤上校……我昨天接到谢蕾蕾的电报，上面说她在历次战役中都率领部下身先士卒英勇作战，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怎么，这份文件上面没有她的名字？丽芝啊，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她在总部会议上和你大吵一架让你下不来台，你现在还在积怨在心中，以公报私?”王子杰带着一丝怒气再度拿起文件，然后甩在了办公桌上质问胡丽芝。

“报告总司令，胡总长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们跟在您身边多年，您应该清楚胡总长的为人，是军政部收到了一条有关李艺彤的消息，属下把她转给了胡总长，胡总长觉得此事事态严重，影响甚大，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一旁的农燕萍急忙站出向王子杰解释到，打算为胡丽芝开脱。

“什么消息啊，说出来听听。”王子杰倒是显得颇感意外，连忙问起胡丽芝。

“报告总司令，我们接到了47师副师长肖文铃的报告，李艺彤在对石垣岛作战中擅自越级调度，在战场命令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团长祁静和所属的支援部队全部听从她的指挥，当时李艺彤的121步兵团只是作为配属部队协调作战。另外，李艺彤擅自越级联系了第五舰队司令杨冰怡和第七舰队司令张怡，并调动了军舰对石垣岛进行炮击，这些您如果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命人把证据拿过来请您过目。下级反令上级这种事情，属于严重违反了帝国军法，应当问责……但就是因为李艺彤在战场上英勇奋战，履立战功，所以属下才将此事压了下去，褫夺其勋章以示警告。总司令，帝国的军法是您当初一手制定的，后来几经修改扩充才有今天之完善，法乃军政之根本，若是无视法纪人人皆如此，岂不是军队大乱！”胡丽芝清了清嗓，把自己收到的那些告状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王子杰，还不忘在最后提醒他。

王子杰听罢这样的话，着实沉默了好半晌，似乎是被这样的如山铁证完全说服了，过了一阵，他抬起头又紧接着追问两个人，“哦，既然不能叙勋武功了，那其它勋章总可以了吧，丽芝，你去查查，李艺彤还可以获得何种勋章？”

“总司令，属下已经查过了，李艺彤已经叙勋至乾安四等、坤和四等……不过，属下还是要多说一句，李艺彤所触犯的军法可是极为严重的，如果给这样的人照旧授勋，煌煌国家荣誉的威严何在？”胡丽芝自然明白王子杰的意思，当即又一次表示反对。

“这些也不能叙……那好吧，改授勇敢勋章总没问题了吧，人家毕竟战场上流血了，要是什么都不授叙，别人要说我王子杰刻薄寡恩的。”王子杰瞥了胡丽芝一眼，又一次被她顶回来，心中当然很是不快，不过他也没有当场发作，接着提出自己的折中建议。

“既然总司令都这么说了，那属下……也觉得有道理，就授予二等勇敢好了。”胡丽芝也觉察到了王子杰神色的异常变化，连忙就坡下驴表示认同。

“好，怕你回头就给忘了，我替你加上。”王子杰微微一笑，提笔在叙勋名单上写下了一行大字，李艺彤上校，叙勋二等勇敢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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