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岳父,岳母,阿姐……之之。”
蓝曦臣想,他该随着之之唤她家中长辈。
蓝曦臣:“对不起啊,之之,十六年了,才来看你一面。”
他垂眸,似是不敢再看那个刻有江絮之名字的牌位。
过去十六年,他一直拒绝面对现实,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人隔绝,或是说,拒绝与不相信江絮之还活着的人,哪怕是他的叔父蓝启仁。
他恨自己,恨江絮之生命最后一刻,他不在她身边,恨自己,没能留住自己命里的明灯。
蓝曦臣:“阿随阿和长大了,十六岁了,阿和的性子和你当年一样,活泼,爱闹腾,四千条家规也束缚不了他。”
蓝曦臣顿了顿,又继续笑着说到。
他此时十分平静,从袖里拿出一个清心铃,叮铃响了一下。
蓝曦臣轻轻摩挲着这个铃铛,这是当年江絮之送给他的。
小姑娘笑语晏晏,一把扯过他的手,把一个小巧精致的铃铛放到他的手心,还十分霸道的说……
“蓝曦臣,收了我的清心铃,就是我的人了。”
好可惜,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蓝曦臣:“初见你时,你怯懦的跟在我身后,低头搅弄自己的衣袖,我唤你,你傻傻的应一句,我以为你是个安静不爱闹腾的性子。”
后来听学江絮之释放天性,和魏无羡一起“作天作地”,蓝曦臣才彻底了解江絮之。
她向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小姑娘,因为家室好的原因,她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捅破天,身后也有人给撑腰。
与蓝曦臣要思索再三,思其后果,代价,再行之的做事风格十分相反。
蓝曦臣:“岳父,岳母,还有阿姐,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之之,我……罪该万死。”
蓝曦臣:“所以,等蓝随能彻底接手蓝氏之后,我就,去谢罪。”
谢罪有很多种,而蓝曦臣嘴里的谢罪,是最狠的那种,也是最痛快的那种。
江澄“蓝曦臣。”
江澄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他的手上拿着一壶酒。
蓝曦臣把清心铃收了起来,站起身走向祠堂外。
江澄“喝一杯,你能吗?”
蓝曦臣点点头,跟着江澄去了一个小莲花亭。
他俩相对而坐,一人一个酒杯。
江澄“江絮之那小兔崽子,她脾气从小就不好,常常因为一点小事跟我斤斤计较,偏偏阿爹阿娘和阿姐都还向着她,被宠的无法无天。”
江澄饮尽一杯酒,无厘头的说到。
不过的确,江絮之从小被千娇百宠,性子也有些刁,但是心是好的,不会仗着家室欺人。
江澄“那时候我就想,我要这个妹妹还不如要条狗。”
江澄“后来长大,她脾气好了不少,但还是毫不收敛的跟我和魏无羡吵吵闹闹。”
江澄“她这个人,并不怎么有毅力,知难而退。”
江澄“但是对于你,有种莫名的固执,十六年前,岐山温氏带人烧了云深不知处,她知你下落不明,就想去找你,被阿爹阿娘拒绝后,就连夜收拾东西跑出莲花坞,可惜并没有找到你,就灰头土脸的回了莲花坞,被阿娘禁足,那是阿娘第一次对她生气。”
江澄“射日之征后的百凤山围猎,她死缠着我要一起去,我想……她估计是想见你,后来她看见你和一名女弟子笑着交谈甚欢,快醋死了,所以你去找她,她就一直躲着你。”
江澄“她这个人喜欢自由,但是也喜欢你,所以一直在纠结,我去找她,她吊儿郎当的躺在躺椅上,我问她你怎么了,她说我是直男,什么都不懂,我气的把手里的书扔到她身上,她倒是反常的没有和我犟嘴。”
江澄“再后来,我知道她怀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这丫头,磕着了流个血都怕会死,所以她从小就说,以后长大绝不嫁人,就算嫁了人也绝不生子。”
他抬眼看了看蓝曦臣的反应,只见他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酒杯。
江澄“她爱你,也不会愿意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还有,大男人动不动说死,是懦弱的表现,我言至此,剩下的,你自己决定。”
江澄说完,饮了一杯酒,便就转身离去了,没有回过头。
要不是江絮之那丫头在乎蓝曦臣,他一个大男人才不会去和另外一个大男人谈心劝慰他,太矫情了。
毕竟,他这十六年,都是自己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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