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也很想让这些痛苦的记忆随风而去

“卡伊洛斯……她现在如何？”钟离虽然是这么问，但是他其实很清楚，现在既然是魔神战争之后，卡伊洛斯的结局……怕是不太会怎么好。

温迪沉默了。他真的不想再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了，但是……他又不得不回答钟离。钟离有知道的资格。

“她……”温迪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疼痛着。一直压抑在他心底的痛苦与悔恨袭卷而来——来自对于卡伊洛斯自己封印他却无能为力也救不了他的痛苦与悔恨，痛苦她的结局，悔恨自己当时的无能。他有些呼吸不过来，拳头早已被他攥紧，来抵抗袭卷的情感。这些细微的变化，他隐藏的极为隐蔽，钟离都没有发现，只是看到他神色黯淡地沉默了一会。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一半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般是他自己发现的。

“我当时不在她身边……那个时候…我在旧蒙德——也就是如今的风龙遗址……”自己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啊……无能的自己躲过了一劫，却让卡伊洛斯独自一人面对危险……

“当时是在［北风狼王］安德留斯失去踪迹之后……”

“我就感觉到……她可能有危险……”

“她没有争夺风神之位的资格……却被其他魔神视为绊脚石……”所以说啊，她才是魔神战争中最无辜的一类人……

“我成为风神之后，去了现在的摘星崖……也就是她的庇护领域……”

“我试着找过她，但是……”那个时候，他将整个摘星崖地区底朝天般翻了来来回回好几遍。

“当我找到摘星崖时间元素最浓烈的地方时，发现那里有生命气息……”那是当时寄托着他心中唯一的希望的地方。

“我当时很高兴……以为她还好好的……只是躲起来了……”当时，还以为可以找到她了。

“但是啊……”结果……却令人更加绝望……

温迪的心脏再次疼痛。他每说一句话，每回忆一分过去的事情，心脏就抽搐一下，就痛一下。他不是没有感情的神，他也是一个有感情的元素精灵化形而来。

“那里，却是一个封印。”他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

当时，还是风神的他，找到了他心中唯一存在希望的地方。

心中的欣喜与激动涌动着，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他正思索着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又该怎样告诉她他是当初的那只风精灵。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她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但一切希望皆化为泡沫。

那是一个封印，封印上流淌着浓烈的时间元素。

卡伊洛斯是自己封印自己的。

因为她打不过迭卡拉庇安，又不甘心死去，所以选择自我封印。

“既然我的事情因我而起，那就应该由我落下，由我自我了结。朋友，请不要悲伤。”

他身上携带着卡伊洛斯送给他的东西，上面带有时间元素，时间元素开始产生共鸣，卡伊洛斯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最后消散于空中。

这是卡伊洛斯留给她的朋友的话——凡是她的朋友，她都会赠送附带她的时间元素的东西，时间元素将产生共鸣，机关开启，她留下的话将由时间元素们复述、模仿于空中。

那个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的心情瞬间坠落于低谷，坠落于深渊。

……

“封印？！”钟离有些惊讶。

“嗯……是她自己封印……她自己封印了自己……”

“因为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啊……”

“也是，据我所知，她有很多真心要好的朋友，她也真心想要保护她所庇护的人们。”

“后来呢？”

“后来啊……”

……

温迪在从巴巴托斯成为温迪后，也曾经再次找过卡伊洛斯。（前文有提到过，我忘了是哪一章，反正在二到五）

那个时候，因为他不相信卡伊洛斯自己封印了自己，所以跑到了摘星崖上，在摘星崖上边跑，边喊着卡伊洛斯的名字。

他跑的很快，喊得也很大声。当时是晚上，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把附近或者经过的人吓了一跳。看到他的人都会用看病人的奇怪的眼光看他，性格火爆点的直接开骂了。

他也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飞快地道歉后他又继续跑开了。那个男人吓了一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撞到他的人就飞快地道歉然后跑了，还边跑边喊着一个名字。温迪隐隐约约地听到他骂什么“你这人神经病吧……”

也怪他们无法理解。

因为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温迪的感受了。

那天晚上，他跑遍了整个摘星崖，喊了一晚上，把嗓子都给喊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他仍然没有找到卡伊洛斯。

可是卡伊洛斯依然处于封印状态。

自己的封印只能够由自己破开，但卡伊洛斯是将她自己整个人封印。自己封印整个自己也就意味着封印了自己的剩余全部力量，会陷入沉睡，陷入沉睡的魔神将无法破开自己的封印。自己给自己下的整个封印，只能够等待时间的流逝将封印腐蚀，将元素吹散。封印被腐蚀掉，过于陈旧就会自动脱落，魔神才可以清醒，然后出来。但这期间，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过程甚至可能漫长到世界毁灭都还没有结束。

这是魔神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呀，很少有魔神会给自己下这种整个人的封印。

因为一旦下了，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

“当然是没有后来啦……”

“？”温迪的突然转折把钟离弄得有些茫然。

“因为卡伊洛斯啊……”

“你也可以猜到的呀……”

“她给自己下的，是将她自己整个人封印了啊……”

“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嘛……”

所以，他才不愿意回想起这段往事，他也很想忘记。

他也很想让这些痛苦的记忆随风而去。

可是……

他不舍得啊……

————

中间的两段插入是取自温迪的记忆，不是温迪告诉钟离的事情。温迪他也不是什么都会跟别人实话实说的。

两人的对话中后期，句末有省略号的全是温迪说的，类似没说完的话兼有感慨之意，是一个完整句子的，就是钟离说的。不是一句温迪说一句钟离说呢。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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